第六十七章 黎明將至

  頭好沉……


  閉上眼睛腦袋不由自主的後仰，酒勁上涌的感覺同感冒發燒並沒有太多兩樣，都是一樣的讓人想要昏昏欲睡，又都是同樣的在閉上眼睛后難以入眠……


  腦袋裡面亂鬨哄的，聽覺在這一刻卻又顯得格外靈敏，無論是船艙外夜風的呼嘯亦或是海面上翻湧不息的水波此時女孩全都能夠聽的一清二楚，只是在聽過後這些聲響又全都未能在她的腦海中留下一星半點的痕迹，幾乎是眨眼過後便被遺忘。


  在這樣矛盾的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甚至於就連自己是否睡著都難以判明的情況下，蓮華忽然覺得自己原本昏沉的腦袋突然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緊接著眼睛睜開入目之處仍舊是自己之前所在的船艙，信賴也依舊好好地坐在雷達跟前……一切恰如什麼都沒發生。


  如果不是桌子上面殘留的酒瓶子以及時鐘上數字的改變清晰地告訴她之前發生的一切並非夢境，女孩這時候恐怕都要懷疑之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一場夢了。


  「一個、兩個……嘶，原來我之前喝了這麼多嗎！」下意識的數了數屋裡面的空瓶子，事前無論如何她都沒想到竟然會有5個之多，這個發現令女孩忍不住咋舌……換做是人類的話，一次性喝了這麼多酒還不是要酒精中毒？可艦娘的話……就算是自己這個初次飲酒的也僅僅只用了3個小時便徹底抹消了酒精帶來的不適。


  好吧，說成是徹底抹消大概並不准確，但至少腦袋重新恢復了清明的感覺無疑還是相當不錯的，因此類似於稍稍提不起力氣以及口渴之類的副作用就完全不值一提了，而最重要的是之前一直壓在胸口的鬱結之氣不知不覺間竟消散了大半，都說喝酒可以澆愁大概就是指的這個原理吧……


  稍微活動了下身體蓮華才發現自己之前竟是坐在椅子上睡著的，身上還蓋著一件外套……看大小，外套的主人應該是屬於信賴的才對。


  「前輩真的是好厲害，喝了這麼多酒還能值夜么？」小心翼翼的將衣服拿起從椅子上站起來的蓮華活動了下身體，伴隨著一陣噼啪的骨頭響聲察覺到某人睡醒的信賴摘下耳機回過頭來，雖然依舊沒有開口但眼神中顯然蘊含著關切的意味。


  像是在詢問「身體怎麼樣」似的……


  「已經完全沒有問題啦！」堵在胸口的陰鬱散去蓮華這時候也恢復了一貫的開朗……或者說是沒心沒肺更好一點？

  「還有前輩不休息一會么？天都快亮了我來幫忙盯一會也沒問題啦~~」身為輕巡，雖然無論是等級還是其他的一些什麼都比不上身為大將級的信賴，但是單純偵查的任務她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信賴並沒有接受女孩的好意輕勾起嘴角沖她擺擺手。


  「天亮之後逸仙和飛龍會來換崗的，我那時候再去休息。」信賴聲音里的沉靜帶著一種讓人難以拒絕的味道，弄得女孩一下子將後面所有要說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面，短暫的愣了下之後她將手裡的衣服遞還了回去，接著開始著手收拾屋子裡散落的酒瓶子。


  見她沒有去休息反倒轉而忙活起了別的，信賴也沒有多說其他而是任由她去，但眼底深處不由閃過一份讚許對於這個後輩她多少算是認同了。


  收拾房間沒有用多久，在將垃圾打包之後女孩徑自將這些扔到了大海裡面……至於環保不環保的，對於這個常常發生大海戰的世界來說，遺落在海洋里的廢鐵、泄露的原油還有各種各樣的彈藥之類可要比區區垃圾多了不知多少倍。


  船艙外有些冰冷的晚風弄得女孩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但那股子清冷的味道同樣令人不由得精神一振，隨手將垃圾丟掉之後女孩用手搓搓胳膊沒有回去船艙反而走到甲板邊緣，手扶著護欄踮起腳看向遠方。


  凌晨四點多鐘的夜空無疑是最為黑暗不過的時刻，在一整隻船隊的船燈照射範圍內帶還算是清晰可見，可有著這部分光亮作對比以至於遠處的空間顯得越發昏暗。


  哈出一口氣，蓮華心想「這時候要是能有一杯熱可可就好了，熱茶的話也行啊……」但可惜的是對於一隻能夠算得上是逃亡艦隊的她們來說這一切都顯得太奢侈了點，心裡懷念著在鎮守府裡面平靜的日子，女孩禁不住又有點想要嘆氣。


  「想要回家……想見提督……」、


  類似這樣的想法從未有此時這般濃烈的充斥在女孩心頭，她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對於艦娘來說擁有屬於自己的提督會是一件如此重要的事情……原來單純只有艦娘的話，她們會是如此的脆弱。


  好在之前酒醉的效果還在，以至於她還不至於陷入到死鑽牛角尖的境地之中，用手狠狠地拍拍臉頰以振作精神，當堅毅的表情再度重回她的臉上微微眯起的雙眼裡再無任何迷茫。


  「還有一天、只要再航行一天我就能再見到提督了，到時候就算會被他責罵也好，我也絕對不會再離開了！」


  「所以在那之前……無論是什麼東西擋在前面，我都會親手把它粉碎掉！膽敢威脅到提督的傢伙……絕對一個都不會饒過！」


  「不管是什麼都好，太麻煩的東西咱一點都不懂啦，可唯有提督……誰也不能從我這裡奪走，誰都不行！」


  時至此刻，就在這夜幕之下海面之上，蓮華忽然覺得好像有一團火在自己的胸膛猛烈的燃燒著，熾烈、火熱而又永不熄滅。她覺得自己的狀態從未有這麼好過，沒有迷茫無論存在於前方的是什麼她都再不關心。


  敵人什麼的……宰掉就好。


  最近一段時間壓在心頭的重擔盡去，女孩的臉上再度浮現出自己一貫的笑容，輕鬆明快但仔細看的話卻又多了些無所畏懼的自信，這是唯有徹底明晰了自己內心之後才能夠綻放出的笑容。


  因何而戰、為何而戰……明明是束縛著葵數年之久的問題在蓮華這裡卻早早地得到了答案。


  而或許是為了慶賀這一切的到來，當女孩綻放出笑容的剎那遠方的海平線處一輪驕陽恰好升起，刺破黑暗的陽光碟機散了一切陰霾，溫暖且令人鍾愛。


  女孩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轉過身，臉上的笑意漸濃然而下一刻她臉上的笑容就此定格，遠處一支深海艦隊如同雪地上的一抹鮮血般突兀的出現在視線邊沿，而就在她發現對方的剎那那支顯然是早早埋伏於此的艦隊恰巧開始了第一輪的齊射……


  火光乍現，與此同時船上警報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