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底牌
不是秦逸瞧不上這些鎮守府的實力，事實上作為正面戰場與陸地總部的緩衝區，鎮守府所處的位置可謂相當尷尬。
可能在最初的時候作為人類在海洋中釘下的一枚枚釘子，鎮守府所做出的貢獻絕不像現在這樣可有可無，但時移世易作為提督們曾經最為眷戀的所在，如今早已失去了其原本的一切榮耀……往往只能擁有一隊艦娘，除了總部提供的補給之外就連額外供養一隻自己心儀的孩子都艱難異常的地方，你能夠指望它存在多少戰鬥力呢？
所以在最初聽到陸地總部想要用附近海域的全部鎮守府來作為一道防線時，秦逸就很清楚這絕對不可能辦到，然而總部就是這麼大大咧咧的下達了命令，而絕大多數連戰場都沒去過的鎮守府提督，對此竟然也毫不質疑。
「簡直胡鬧……」在紙上仔細核算了一下戰力對比之後，秦逸憤憤的把筆一扔原本就不充足的信心，這下子頓時全都消散了個乾淨。取而代之的則是滿滿的憤慨，「他們這是打算用人命去填么？倒也真是符合他們一貫的做法……」
深海不是傻瓜，至少深海旗艦絕對不會是。那麼能夠穿越防線深入到敵後的深海棲艦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哪怕她們為了掩人耳目而沒有呼喚普通深海，但也絕對不是那些習慣了小打小鬧的艦娘能夠敵對。如果是發現了小股敵人還好，萬一真遇到了敵方主力……那可真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總局的那些老頭子不會不懂這一點，但他們還是下達了那樣的命令。的確就連秦逸都不得不承認想要在遼闊的大海里搜尋一隻故意想要隱瞞自己存在的艦隊無異於大海撈針，多處撒網無疑是最好的辦法。然後那些作為漁網……或者乾脆說就是魚餌的艦娘呢？他們沒有去考慮過么？！
「這還是最好的情況……」雙手撐在桌上揉著腦袋，秦逸很明白這一次之所以會有那麼多的深海來到敵後，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理由就是沖著自己來的。這裡面的情況有些複雜但並非不能解釋，主要還是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好在這個理由的可信度十分充足，至少到達了讓秦逸心中的計劃為之傾斜的地步。然而這還不夠……誰也無法保證這是不是僅僅算作深海旗艦深入敵後的理由之一，如果說她想要在圍攻秦逸之餘順帶著去剿滅點其餘的鎮守府或者補給艦之類，那麼即便是隨手而為依舊能夠整個東部戰線帶來大麻煩。
而且關於這一點，秦逸已經從補給艦失事這件事情上略微瞧出了一點端倪。
原本擁有智慧的深海就已經足夠糟糕，那麼在她們疑似獲得了情感的現在，事情就已經從很糟糕變成糟糕透了……情感意味著理智，相輔相成的兩者絕對不可能單獨存在，區別只在於它們之間的比重罷了。那麼一名深海旗艦的理智能否保證她剋制住自己心底最為澎湃的破壞慾望，進而制定更加周密且完備的計劃？
秦逸不敢賭……他無法分辨擁有了智慧與情感的深海與人類還有著什麼樣的區別，而隨意揣度一名陌生人的想法無疑是最愚蠢的。
權衡了下利弊，秦逸最終還是扯過電腦點開了那個自己前不久才用過的緊急聯絡通道……他知道自己這麼沉不住氣的想要跟老頭子問出個所以然來，十之八九會中了老傢伙的圈套，甚至於自己這麼魯莽的一面還會得到相當差的評價，但……那又如何呢。
屏幕上很快顯示出了那個看上去簡易到了極點的聯絡窗口，屏幕那一面最近幾年好像越發蒼老了些的恩師正端坐在桌子后，手上拿著那個他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木製煙斗，仔細說來……秦逸抽煙的毛病還是跟他這位恩師學的。
「又怎麼了？你最好有要緊的事情，現在前線和鎮守府一線都亂成了一鍋粥，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聊天。」一開口，老者的不耐煩就表露得再明顯也不過，不過秦逸早就不是會被這種虛張聲勢給嚇到的小鬼頭，只聽他毫不示弱的回道，
「現在這幅爛攤子還不是你們自己造成的？到了這時候開始著急了，我跟您彙報深海那詭異動向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麼？忙著玩兒艦娘么？那麼大歲數了還玩得動？」
「幾年沒見你嘴上的功夫倒是厲害了不少，」對於秦逸不加掩飾的諷刺老者渾不在意，「要是幾年前你能這麼放的開，那也不至於落得個這麼凄慘的下場。」
「當年？我看您是真的老了，就連不久之前的事情都給記混了。凄慘的恐怕另有其人吧……」曾經的瘡疤被揭開，但秦逸表現得卻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渾不在意，這該說成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成熟嗎，「把話攤開了說吧，老頭子……深海現在已經猖獗到了這種地步，我可不信你們就連一點隱藏的後手都沒有。」
「那種東西的確是有，而且一直都在……不過這話由你來問，合適？」深吸了一口煙斗，老者臉上的皺紋昭示著他的年歲早已不輕，只是那雙仍舊矍鑠的雙眸則讓人半點不敢因為對方的年紀而產生輕視，「一個都脫離了圈子核心的傢伙，那就老老實實的在邊緣呆著吧。」
「您就不怕……我把這潭水給徹底攪渾了？」
「就憑你手底下那幾艘玉級的艦娘？還是說你那些散落在四海的舊部？你跟我都清楚……就憑這些還遠遠不夠，只要一輪齊射就憑那麼幾艘屈指可數的艦娘能做到什麼？」老者全然沒把秦逸的威脅放在心上，事實也的確是這樣在正規海戰的面前，無論單獨的艦娘再怎麼強大也難以與一整隻艦隊抗衡，這是誰都沒辦法扭轉的。
深海旗艦又如何？她們最強大的地方是可以召喚一隻規模龐大的軍隊，並且給這隻軍隊賦予遠超平時的增幅。如果是單個旗艦的話……只要20艘驅逐艦不間斷的用魚雷轟炸就可以了。
「我還沒傻到那個地步呢好吧……」秦逸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容，「但我能夠確定那些深海的行進路線，更何況……誰跟您說的，當初那場戰役是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