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局勢

  「這兩個死丫頭！」正如蓮華預料的那樣，當秦逸接到她那封家書……我是說傳信便條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以後的事情了。事到如今再想要去追顯然不是一件能夠輕易辦到的，他倒是有心把兩個女孩追回來，然而問題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的深海動向變得越來越隱晦了，這讓秦逸嗅到了一種山雨欲來的味道。


  由此他只能藉由發脾氣來抒發出自己心底那份鬱悶的情緒，明明什麼都安排好了但誰能想到臨到了最後卻在自己根本沒有考慮的地方出了岔子。


  把蓮華手寫的那張便條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接著秦逸重重的靠在椅子上將其轉了一個圈面朝窗戶的方向。窗戶外面就是一望無垠的大海，據說絕大部分鎮守府都是類似的布置為的就是提醒每一位提督時刻不忘自己背後的深海，不過此時對秦逸來說這樣寬廣的景色多少所能做到的唯有稍稍平復下心情而已。


  依舊是那副彷彿萬年不變的打扮，緊了緊披在背上的外套把兩個胳膊支在椅子的扶手上面，十指交錯在此刻的他身上浮現出的卻是平日里極少見到的認真模樣，原本這場戰爭的變數就已經太多，以現在的身份想要參與進去無疑是困難重重，然而現在他家的孩子又惹出那麼一檔子事出來。


  如果她們真的在海上遇到了深海棲艦的襲擊可該怎麼辦？！


  「嗤啦」一聲是火柴被划著的聲音，伴隨著一縷縷青煙的燃起某種特別的炙烤味道同著煙葉的香氣一併傳進了秦逸的鼻子，扭過臉梅那裡剛好將點燃的雪茄遞了過來，秦逸用頗為無奈的眼神看了自己的婚艦一眼，可依舊還是把雪茄接過放到嘴邊淺淺的吸了一口。任由煙氣存留在口中待細細品味了一番雪茄特有的美妙味道之後，這才將煙緩緩吐出同時說道，


  「你不是說，不讓我抽這個了么？今天怎麼突然破例了……」作為一名海軍提督，重重壓力之下會有那麼一點嗜好自然無可厚非，烈酒、香煙是最為基本的，只是最近幾年秦逸很少有碰這些東西，一來是有梅管著再一個也是需求度並沒有以前那麼大。而今天女孩特地點了雪茄給他，秦逸也明白是什麼意思，所以在她開口之前就先一步說道，「別給那兩個丫頭求情啊，等她們回來至少一周的禁閉！而且你們誰也不許偷偷給她們送吃的。」


  「瞧瞧您，怎麼性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秦逸的話一點都沒有出乎女孩的預料，所以從最一開始她就想到了應該如何應答，「這根我還是從您抽屜里翻出來的，是蓮華那丫頭在附近打撈出來然後特地留下來的吧，她知道您喜歡這個……」


  秦逸翻翻眼皮看了梅一眼沒有答話。


  「我只是覺得吧，這也不是一件壞事。她們早晚都要經歷初戰的，那麼先不說其他的至少這一次是出於她們自己的意願，所以說就不要為她們太擔心啦，孩子總有長大的那一天。」梅扭身端了兩杯紅酒回來，遞給秦逸一杯然後兩人象徵性的碰了下，

  「還是不提這個了，總之只要她們能平安的回來您怎麼罰她們都沒問題。」梅端著酒杯小口的抿著，鮮紅的酒液入喉隨即女孩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前線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值得您這麼費心。」


  「給你看看這個。」秦逸回身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蓮華的事情只是一場意外甚至於這隻能算是有些頭疼的地步，真正的問題還是……前線情況實在是有點不妙，「沙利葉剛才傳回來的，前線的對峙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周，深海艦隊沒有直接發起進攻而是陳列在了距離防線20海里以外的地方，以往根本沒有類似的例子。」


  秦逸口中敘述著來自前線的情況，當然他只是粗略的介紹一下。這份文件當初就是梅給他送過來的，秦逸可不相信在那之前女孩沒有提前看一眼。身為秘書艦的職責梅一項履行的很好，在為提督分憂這方面完全不弱於傳說中的列太太。


  「所以您認為這裡面有問題？」


  「沒有問題才奇怪呢吧。」秦逸拿起手中將要熄滅的雪茄又吸了一口，「深海自誕生之日起就充滿著無窮的破壞慾望，想要讓她們老老實實的停在一個地方控制住自己的破換衝動那無異於比登天還難。而能約束住這麼多深海棲艦的……至少也有一名深海旗艦在那邊。」


  「這不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么。」秦逸的分析沒有給梅帶來什麼太多的觸動，「深海旗艦啊……雖然很厲害，但說到底也就是那麼一回事。並非不能抵抗而只是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有些巨大，因為得不償失這才被視為天災一樣的存在。」


  「但問題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好處？」秦逸反問道，「深海存在的目的便是破壞自己能夠破壞的一切，在這個基礎上無論是覆滅人類，還是說與東部戰線上的艦隊拼個兩敗俱傷都沒什麼太大的區別。那麼這樣一來這個新晉的深海旗艦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不是單純的為了破壞而破壞么……」反覆在嘴裡咀嚼這這句話，梅不由得從裡面品味出了一些特別的味道，「您是說懷疑智慧型的深海，又誕生出了除破壞以外的其他欲求？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是啊，糟透了……」秦逸算是同意了女孩的猜測，「這樣的話想要判斷智慧型深海的行動必將出現更多的困難，就跟多少年以前我們第一次發現原來深海也會產生智慧一樣，這一次說不定深海要誕生出感情來了。」


  「簡直就像是在一點點進化一樣……」梅端著酒杯站到了秦逸的旁邊，似乎這樣的動作能夠令她因剛才那段猜測而產生的動搖稍稍消退一點。


  「上面的那群人也不是傻瓜，我能想到的他們也肯定想得到。所以現在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東部戰線的艦隊不敢出擊，然後又不知道有多少的深海已經滲透了進來，就憑內部的這點戰力是否能夠完成防衛？所以說這場戰爭從最一開始就變成了一個爛泥潭。等著看吧，現在還是僵持的局面，等局面一旦發生變化，那就註定是一發而不可收拾。到時候就看誰的底牌更大了……希望能贏的是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