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新的追求
李昊天性格放蕩不羈，隨性而為，殺伐果斷，本來像他如此性格的人，根本不適合來修鍊這手印功法。自己幾歲便殺人，這根本與佛無緣。
然而，他想到或許可以將此功法交給另外的佛門弟子，代替自己來成為日記的有緣人。他當然想成為一個能夠擁有強大法力的高手，然而自己卻終究是個與佛無緣的人，既然與佛無緣，也就說明與這手印的功法無緣了。
念及如此，李昊天說道：「大師，我本來就是罪孽深重的人，只會在這輪迴之中受盡悲苦，我終究還是做不到立地成佛。」
「那施主此來是為何事？」明賢笑了笑，滿布皺紋的臉上充滿了慈祥和藹。
「我是為求證一些事情，正如大師所猜測的一樣。」
「那就請施主不要拘束，儘管說來。」
李昊天正色說道：「我所見之人並非我意所見之人，我所見之事並非我意所見之事，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真真假假，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明賢看到了李昊天臉上茫然的神色，斷定他必是為輕傷而來。於是道：「施主，你身在紅塵中，看的是紅塵事，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本來這紅塵之中，即全部是空。人生不過短短几十年，得到了暫時，幾十年之後，還是一場空。終歸會捨棄皮囊，再入輪迴，帶不走任何東西。」
「大師可是在紅塵外？」
「我在紅塵外，看得清紅塵事，眾人的執著，追求的都是空，跳出紅塵外，便會知曉。」
忽然，李昊天的心中有些震動，明明誰都知道的道理，但是真實的講出來，卻好像是第一次聽到一般震撼。
人生不過匆匆幾十年爾，最終得到的，終歸是要失去。
不論是自己的生命，還是愛人，財富，地位都是一場空。
李昊天自問這一生追求的是什麼？
曾經做殺手，追求的是頂級殺手的榮譽。
後來追求一份安逸的生活，只要能跟心愛的人靜靜的生活就足夠了。
再後來，追求權利。
當國安局的權利重心漸漸掌握在他的手中的時候，卻沒有結束。
而董一凡消失了，才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自己的認識的世界，原來懷疑的東西，都真的存在。
面對覺醒之後的董一凡，或者說是紛蓮玉，李昊天毫無招架之力。他找不回董一凡了，也對付不了佔據了董一凡身體的魔女。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的心中變得非常空洞起來，此刻的他彷彿沒有了靈魂的行屍走肉。他希望有什麼東西可以填滿心中的空白，難道就是需要明賢所說的那份跳出紅塵外的超脫嗎？
「大師，我想修佛，但是佛家的戒律必須遵守嗎？例如可不可以結婚生子？可不可以喝酒吃肉？我可受不了清規戒律。」
明賢笑了幾聲，沒想到李昊天的轉變會這樣快，隨即說道：「出家入世，都是一樣的，只要心中有佛。」
「那佛究竟是什麼？」
「佛即是空，當有一天，你放棄執著，放棄紅塵中的權勢金錢，放棄慾望的時候，你就明白了什麼是佛。」
「大師所說，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那麼又說佛即是空，也可以說佛最終也都是需要放棄的嗎？佛家說放棄一切執著心，如果放棄一切執著心，如何修佛？潛心修佛，也是一種執著心，不是嗎？」
明賢愣了一下，沒想到李昊天會想到這層問題。
禪房中傳來幾聲爽朗的笑聲，接著明賢說道：「施主還說與佛無緣，我看施主才是最最與佛有緣的人。無論是佛，還是仙，在佛仙之上還有天道。最終佛和仙也並非最終點，他們也要追求天道。佛也不能永生，我釋迦摩尼佛祖也會寂滅，然後由未來佛彌勒佛接管佛國。所以，雖然我說的佛即是空不是你想的這個意思，不過你悟的很好，最終，佛也是需要放棄的。除非你追求到了永生不滅，但在此之前，你要先成仙成佛。」
李昊天這才有了笑容，道：「大師，你是佛門子弟，怎麼講起仙來了，你這不是把人往外推嗎？」
明賢搖了搖頭道：「修佛或是修道，最終要看施主的緣分，非是我等出家人可以決定的。」
「我明白了大師，謝謝你的指點，我已經有了新的追求了。」
「哦？那施主要追求的是什麼？」
明賢本以為李昊天會說是修佛之心，結果李昊天說了一句話，差點沒讓他栽倒。
「什麼權利，什麼金錢，統統都是空，我要追求的是永生不滅！只有永生不滅，才能將得到的東西永遠佔為己有。」
「那施主是想將什麼得到的東西永遠佔為己有？」
「肉/身，靈魂，心愛的女人。」
「施主想的太遠了。」
「有了追求和目標，就不會覺得人生會空洞了。」
「恭喜施主悟了一些東西，雖然於我等出家人有所不同，不過終歸是另一種超脫，只要放棄向惡之心，放棄對紅塵的執著心，施主會更加清明的。」
「大師，我要暫時寄宿在貴寺中，在離開以前，讓我以真正的僧人身份留下，懇求大師成全，為我剃度。」
「施主可以留在寺中，卻為何非要以僧人的身份留下?」
「我現在先要悟出這手印的功法，需要這個環境，大師把我招進來，不也是因為這個手印的功法嗎？」李昊天拿出了那本日記，正要遞到明賢的面前。
明賢望了那日記有好幾秒鐘，才笑了笑道：「你以為大和尚我是為了抄你的功法？」
李昊天搖了搖頭道：「大師是出家人，是沒有貪慾的，大師既然把我招進來，就至少也是為了幫我指點迷津，讓我更快的掌握這個功法的奧妙。」適才還迷茫若醉的李昊天，忽然變回了精明的樣子。他如此說，已經很明顯了，要明賢來幫他更快的掌握這個手印的功法。
明賢很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李昊天道：「施主，你跟我來，就會知道了。」
這老和尚真會賣關子，這指點迷津還不一步到位，可李昊天只能跟著他去了。
在雲景山的山腰上，有一處山洞，山洞不高，只有兩米多高。山洞的門口供著一尊地藏王菩薩的像，在菩薩像之前的香鼎中，有不少信眾也在其上進了香。
明賢走到地藏王菩薩像跟前，拜了拜，然後繞過菩薩像，直接走進裡面的山洞中。
李昊天雖然不明白老和尚為何要帶著他鑽山洞玩，不過好奇心驅使之下，也緊跟著進去了。
繞了一個彎，光線黯淡了下來，明賢摸了一下山洞的牆壁，好像在找什麼東西，摸了一陣，他的雙手停住了，然後手上一使力，牆壁好像裝了機關似得，直接被推到了一邊。
「施主請進！」明賢首先走了進去，但裡面卻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大師帶我來這密室中是要做什麼呢？」李昊天好奇的問道。
「施主有打火機沒有。」明賢問道。
「有！」李昊天掏出了打火機，打著之後，見明賢的手上多了一根粗粗的蠟燭。
點燃了這跟蠟燭之後，明賢好像很緊張的，趕緊把山洞牆壁的門關上了。
李昊天望了望這間密室，一張石床，一張石桌，四個石椅，光滑的牆壁上則是刻著許多梵文。
「大師，這牆壁之上刻的都是什麼意思？」李昊天指著牆壁上密密麻麻的梵文問道。
明賢坐在石椅之上，面色清明的說道：「凈空寺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每任主持都會常常來這裡閉關。外面的地藏王菩薩像，只是為了掩飾，不讓信眾進來。」
「那麼這牆壁上的梵文都是歷任主持刻上去的了？」
「歷代主持在這裡閉關，都會把悟出的心得刻在石壁之上，以免有遺忘。」
「那大師帶我來這裡的意思是？」
「自我入佛門以來，所指的研究手印功法的人，只有一個，就是我師弟明心，后被異能局帶走，改名為聞風。」
「原來聞風是大師的師弟。」
「不知聞風師弟近來安好？」
「他已經死了，用了那個毀滅印，魂飛魄散。」李昊天的表情有一些傷感。
「阿彌陀佛！這麼說這日記是明心師弟臨死前傳與你的？」
「是的，當時聞風在對付一個剛剛解開封印的魔女，可那魔女太厲害，他將日記傳與我，就用了毀滅印這招同歸於盡的手印。」
「這樣說，你也算我師侄了，如此，我們交流起來，也不必那樣約束了，你叫什麼名字？」此刻的明賢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改之前的大師形象，變得像個和藹的長輩。
「我叫李昊天，大師！」
「有了師弟這層淵源，你就叫我師伯吧。」
師伯？行啊，反正叫了也不吃虧，況且既然拿到了日記本，聞風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半個師傅了。
「師伯，咱就不要賣關子了，這牆壁上到底搞的什麼玩意啊？」
這一老一少兩人，一旦攀上了關係，就不再那麼約束了，說起話來，也輕鬆的多了。
明賢看到李昊天的樣子，彷彿又看到了少年時期的聞風，兩人的確有幾分相似之處，都是那麼不受約束，放蕩不羈的性格。
明賢笑了笑道：「佛門子弟每日吃齋念佛，只求一個心境。佛門講空即是色，做到寂靜無為是佛門心境的境界。但萬事皆空也只是心境上成佛了而已。法力神通何來？歷代掌門一直在追尋著這個問題，這石壁之上，都是他們悟出的法門。明心師弟雖是佛門之中少有的天才，能以少年之身，變悟出手印的真諦。但並沒有掌握要領，也可說，有形無實。只有手印，無息念法門，無正念正知，其威力也就大打折扣了。牆壁上所述文字，都是息念法門，正念正知心經，和明心的手印法門結合之後，威力將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