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一 達摩克利斯之劍(二)
「怎麼了,爸爸找到了還不高興,」王朝陽爬山閣樓的窗戶,然後鑽出去,坐到了坐在房頂上的林雪身邊,拿過一件外套給她披上。
「沒有啦,我只是在想今天那個女人,」
「有什麼好想的,」
「我突然覺得她好可憐,」
「戰爭總會帶來很多的罪孽的,其實在戰爭中,我們不能怪任何一個人,『人之初,性本善』,是戰爭讓我們失去了理智,」
「是啊,戰爭中有多少畸形的行動啊,」林雪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過重要的是我們都還活著,不是嗎,」王朝陽說道。
「是啊,我們都還活著,你說,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戰爭,這個時候我們在幹嗎,」林雪問道。
「我們當然是在準備另外一場戰爭,」王朝陽皺了皺眉頭說道。
王朝陽心裡想說的是,如果我們去參加那場戰爭,你林雪倒是沒有啥問題,我王朝陽可就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咯。
「嗯,」林雪疑惑地問道。
林雪還是沒法理解王朝陽的意思。
「高考啊,」王朝陽說道。
高考,這是在中國一個非常沉重而且無法迴避的問題。
最殘酷的是什麼,戰爭,我想這一點沒有人反對吧。
在布拉迪斯拉發的那場戰鬥,一顆核彈,兩萬人因此喪命,這還是能夠計算到的人數,沒有計算到的就不好說了。
而在中國,由於高考實在是太殘酷了,於是都把高考比作一場沒有硝煙戰爭。
在王朝陽看來,高考甚至比打仗還殘酷,雖然高考不殺人。
王朝陽為什麼這麼覺得呢,因為王朝陽覺得打仗的時候吧,雖然會死人,弄不好一死一個班,一死一個排。
王朝陽就曾經聽過一個戰鬥英雄的故事。
這個段子是周立波講的一個解放戰爭戰鬥英雄的故事。
段子的主角是特等戰鬥功臣邵元林,周立波的義父,當然,段子的內容是經過喜劇改編的。
原文是這樣的:
邵:你想不想知道爸爸在這個槍林彈雨中是怎麼過來的嗎。
邵:你想不想知道巴巴變是怎麼樣當班長的呢。
周:爸爸,我要聽。
邵:事情是這樣的,我當時是我們尖刀班的戰士,尖刀尖刀就是第一個沖在前面的,部隊里一個衝鋒,我們尖刀班就朝前面沖了,衝上去之後敵人一顆炸彈下來,我看看他們都倒下去了,我沒有倒下去,全班只剩我一個人了。
周:后來呢。
邵:后來我就當班長了。
周:那爸爸你是怎麼當排長的呢。
邵:哦喲,這個比那個要殘酷了,我們在福建沿海追擊敵人,我帶著尖刀班跟著這個尖刀排,一路上沖,一路上追,敵人一邊逃一邊反擊,殘酷啊,我旁邊的戰士,我的戰友一個一個倒下去,倒下去我們還朝前面沖,我沖沖沖,衝到後面我一看,人都沒有了,全部犧牲了,就剩我一個人,我硬著頭皮沖啊,我沖,結果前面六個敵人逃到破廟裡面把門反鎖了,我這個時候發覺我的槍到哪裡去了,我身上只有兩顆手榴彈,我這個時候不怕死的,我把兩顆手榴彈蓋子打開,線套在手上,上去一腳把門蹬開,說:「都不要動,我不要活了,」
周:后來呢。
邵:后來我就當排長了。
周:那爸爸你是怎麼當連長的呢。
邵:這個連長的故事我想起來我就要熱淚盈眶啊,很慘,那是我們攻克的最後一戰,攻堅戰,我們這個連是尖刀連,我們要堅守這個陣地,這個陣地因為是個至高點,我們把這個紅旗插著,我們就等待總攻,一定要頂到中國過來,一陣瘋狂的掃射,飛機大炮轟炸,旗幟倒下去了,我們的戰士衝上去把它扶正,一槍倒下去了,再衝上去一個再扶正……到最後我們連只剩我一個了,我想我這次肯定是要死了,我覺得為了革命我死是值得的,我可以和我戰友一起去會面了,我衝上去把旗幟扶起來說:「同志們,我準備死了,」結果敵人投降了。
周:那麼后來呢。
邵:后來我就當連長了。
周:爸爸,我也認識很多部隊里的,我的親戚也有部隊里的,你這個經歷不得了,你這種經歷連師長和軍長都沒有的,你至少應該是師長吧,你怎麼連長就複員了呢。
邵:事情是這樣的,后來組織上發現情況有問題,發覺了這個情況。
周:什麼情況。
邵:是這樣的,我到尖刀班,一個班死了;我后來當排長,一個排死了;我后來當連長,一個連被敵人滅了,我如果再上去……后來他們就勸我複員了啦。
笑話歸笑話,但是這樣的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在英勇的戰鬥中,我們付了巨大的犧牲,我們的戰士哪怕是拼光最後一個人也要完成自己的任務。
「人在陣地在,人不在陣地也要在,」
這句口號不是說著玩的。
但是打仗的時候好歹身邊會有戰友掩護你的左翼、右翼和屁股,而在高考的考場上,你有沒有一種玩CF的個人競技模式的感覺,沒有隊友,人人都是敵人,人人自危,互相砍殺。
高考的時候,一進考場就會有人互相打聽彼此的學校,似乎是由此推斷彼此的學習水平,於是高考不僅是衝擊排名的進攻戰,也成了守住答案的阻擊戰。
(進了高考考場第一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學校,這是作者的血淚教訓啊,誰讓作者老實呢,誰讓作者還尼瑪是國家級示範性高中的呢,)
「我又不怕高考,」林雪說道。
「有信號了,」高飛推開房間的門喊道。
王朝陽一聽就硬生生把自己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定位,定位,」王朝陽說道。
王朝陽說著就從房頂上站起來準備回屋,結果腳下一滑,一下子就摔了一個「狗吃屎」,而且王朝陽摔的位置還不太對,直接栽進了窗子里。
王朝陽這一下猝不及防,摔得真是不輕,而且窗檯還有一米二三的樣子。
「誒,你慢點,」林雪嚇得趕緊過來看看王朝陽的情況。
高飛也趕緊衝進屋子把王朝陽扶起來。
「我擦,」王朝陽覺得全身到處都是火辣辣的疼啊。
「沒事吧,」林雪跳進窗戶把王朝陽扶起來,關切地問道。
「沒事沒事,」王朝陽感覺嘴上濕乎乎的,下意識地伸手抹了一把,結果一手的血。
「都流血了,還說沒事,」林雪趕緊打開自己的急救包,扯了一塊棉紗出來給王朝陽止血。
王朝陽摔得鼻血都出來了。
「你是有多激動啊,」高飛又好氣又好笑,在一邊哭笑不得。
「意外,意外,技術性失誤,」王朝陽接過林雪手上的棉紗,把自己鼻子堵上,「走走走,快點準備出發了,」
王朝陽走到一樓的大廳里,把特種兵們都嚇了一大跳。
這是整的什麼景啊,滿臉都是血。
「看什麼看啊,我臉上有花嗎,趕緊幹活啊,」王朝陽倒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因為剛剛的一抹,滿臉都是幹了的血。
「你臉上真的有花,有血花,」王*偉*龍說道。
「額……不好意思,剛剛激動了一下,」王朝陽瞬間臉就綠了,不過他馬上就調整過來了,正色道,「趕緊定位,我去清潔一下,」
之後,王朝陽就閃進了一樓的洗手間。
在王朝陽衝進洗手間的時候,客廳里爆發出了熱烈的笑容,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難道是想到了什麼邪惡的東西,畢竟剛剛是王朝陽和林雪獨處一室。
現在的年輕人,各種荷爾蒙分泌比較多,然後乾柴澆上了汽油還TMD遇到了火星子神馬的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
尤其是王朝陽剛剛的那句「激動了一下」說得就跟大話西遊里任達華說得那一句「打了一個寒顫」一樣頗有韻味。
定位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在基希訥烏,」文潔說道。
「摩爾多瓦的首都,看來就是薩羅佐的老巢了,」夜清魂說道。
「美軍現在進攻到哪裡了,」
「北面,美軍現在已經越過了沃多爾高地,距離基希訥烏已經只有幾十公里,西線的美軍已經進入了亨切什蒂,很近了,東線的俄軍和烏軍已經攻擊到了基希訥烏外圍,」高飛查看了一下資料之後說道 。
「南線呢,」王朝陽問道。
「南線的部隊和西線的部隊已經在亨切什蒂會合,南線已經全部解放,所有的部隊都在向基希訥烏推進,」
「說了半天,都在什麼地方,弄個圖啊,」王朝陽說道。
於是王*偉*龍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曾經網路論壇上很流行的一句「沒圖我說個J8」。
文潔在電腦上調出了地圖,高飛在地圖上將之前的幾個地點都一一指了出來,這幾個地點已經圍成了一個圈,將基希訥烏圍在中間,而且前鋒已經直抵基希訥烏的郊外。
「現在薩羅佐只有基希訥烏一處據點了,現在大軍壓緊,薩羅佐肯定已經將城市的外圍全部堅壁清野,他的主力部隊會在城市邊緣進行第一次防禦,之後才會收縮到城內進行巷戰,所以我們進去的時候城內一定還是很空虛,看來我們需要和美軍溝通一下,他們得接應我們,高飛,你去做這件事情,」王朝陽想了一下之後說道。
「是,」
「文潔,你馬上把GPS發射器進行精確定位,然後落實到基希訥烏的城市地圖上,我們需要制定一個計劃。
「明白,」
「李佳凌,你去幫她,動作快一點,」王朝陽對李佳凌揮了揮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