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忠誠的士官

  從「影子」部隊的檔案室出來，王朗就帶著王朝陽、林雪、羅星翼坐著直升機直接飛赴前「232」部隊沒有退役的人員所在單位。 

  和對方單位的領導簡單的溝通了一下之後，對方領導就把王朗一行四人帶到了一間會議室，讓自己的文書去叫那十幾個人過來，又讓自己的通訊員給王朗他們上了茶。 

  在會議室稍微坐了一會兒，文書就帶著十多個別著士官軍銜的士兵走了進來。 

  這支部隊就是那隻專門的戰地救援部隊，性質上來說也屬於特種部隊，只是執行的任務不太一樣，所以，這裡面的人也都是很牛逼的人。 

  十幾個士官走進來，看到王朗都不覺得滯了一下，然後趕緊列隊給王朗敬了一個禮：「大隊長好！」 

  「王大隊，你要找的人都在這裡了，你看還有什麼需要？」 

  「尚隊，我看我和我的人需要和他們單獨聊聊。」王朗指了指王朝陽他們三個人說道。 

  尚大隊長當然知道王朗的意思，於是朝自己的文書和通訊員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出去。然後尚大隊長也站起來，說道：「那你們聊，文書和通訊員就在門口，有什麼事叫他們就好了，我那邊還有點工作，就不陪著你們了。」 

  「謝謝了，尚隊。」王朗點點頭說道。 

  尚大隊長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大家坐吧，別緊張，我就是來找你們了解點情況。」 

  王朗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這十幾個人坐下來。 

  「各位士官，我接下來說的話並不一定真實，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些情況，所以各位不必緊張。我接下來說的話都是機密，也有可能傷害到你們，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們讓我的話爛在肚子里。」王朝陽威嚴的掃視了對面的士官們，說道。 

  「我們現在懷疑『232』部隊牽涉一件投敵叛國案件，而且我們初步判斷『232』部隊所有退役的人已經叛變我們的祖國。當然，這僅僅是假設，是懷疑。但是我們假定這件事是真實的，那麼你們知道些什麼？」 

  王朝陽說完就認真的觀察起對面的十多個人的神色。 

  對面的十多個人聽了王朝陽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茫然，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 

  士官們互相看了一會兒，集體搖搖頭說。 

  「那麼，如果這些假設是真實的，我們進攻金倉寨的部隊就是全部葬送在『232』部隊的手上，你們怎麼可能不知情。」 

  「長官！我不允許你這樣說我的老部隊，你憑什麼說我們殺害自己的戰友，我們背叛我們的祖國？」 

  一個士官站起來，把自己的帽子摔在了桌子上。 

  「是的，之前我也不會相信我們內部會出這樣的事情。我想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和你一樣清楚我們特種部隊的信仰是不離不棄，生死相依。但是現在的事情已經擺在了我們的面前，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王朝陽抬起頭，把手上的鉛筆丟到桌子上，對著這個士官說。 

  「所以你就懷疑我們？」士官一手摁著桌子問道。 

  「不，我不是在懷疑你們，你現在跟我吵也沒有用，我們把真想弄清楚了，自然就知道了。如果不是你們，我想，真相來證明比什麼都有力，你說對吧？」 

  王朝陽這一句話倒是說得這個士官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悻悻的坐下了。 

  「同志們，請聽我說，我再次強調我說得一切都是假設，我並沒有故意傷害你們的感情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想你們也知道，我們犧牲了那麼多兄弟，我們的副大隊長也犧牲了。你們說，這件事難道我們不應該查清楚么？」 

  王朝陽說完看了看對面的士官們，這些士官們也都地下了頭。 

  「同志們，其實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已經想到了。如果我假設這件事就是『232』做的，他們後來退役也是為了潛逃，那麼為什麼你們沒有退役？就是因為其實你們並不知情。你們仍然是共和國忠誠的衛士，你們仍然是光榮的特種部隊士兵，你們仍然代表著『232』部隊的榮譽。但是，你們能告訴我，事件發生的時候你們在哪裡嗎？為什麼你們不知情？」 

  「那天，我和他、他、他，還有他，我們留守營房。」 

  一個士官回憶了半天，又問了問身邊的四個人，才指了指身邊的這四個人說道。 

  「那麼你們呢？」王朝陽看了看其他人。 

  「我那天是負責第一班門崗。」 

  「我是第二班。」 

  「我是第三個。」 

  …… 

  幾個士官說出自己那天剛好輪崗，就沒有和部隊一起行動。 

  剩下的幾個士官也說了自己的動向，總而言之不是出公差就是留守了。 

  「差不多嗎？」王朝陽問王朗。 

  「差不多。」王朗點點頭。 

  在「232」部隊，因為編製與其他的特種作戰分隊不同，所以管理上和傳統的連隊差不多，每天都有輪流站崗的安排，外出作戰時也會有正常的人員留守安排。 

  其他的特種作戰分隊雖然也要定期輪流站崗，但是出動時是不會留人的，是由基地的後勤人員負責留守的。 

  王朗剛剛計算了一下，這十多個說自己留守的人差不多就是「232」出動時標準的留守人數。也就是說，這些人的話還是比較可信的。 

  當然，特種兵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是不會撒謊的。 

  「好，各位，多有得罪，我在這裡先說對不住了，我們會盡全力查清楚事情的真相，還大家一個清白。」 

  「如果真的是他們做的，我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特種兵都不笨，要是一個個都跟許三多似的那還打個鳥的特種作戰啊？明白的說，許三多這樣的，勵志可以，但是要是真的要進特種部隊，那是門兒的都沒有。 

  特種部隊是什麼地方？是要深入龍潭虎穴，在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地方。正因為如此，特種部隊執行任務都是要動腦子的，是要隨機應變的。要是都像許三多那個憨樣，像話么？就許三多那種三棍子掄不出個屁的，你還想指望他在行動的時候想出點什麼陰損到家的戰術？ 

  王朝陽只是簡單的幾個問題，這些特種兵就已經感覺到了王朝陽說的假設的可能性有多大了。 

  所以，士官們也很激動地說道。 

  軍人的集體榮譽感是很強的，我在這個單位帶過，這個單位的榮譽就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這種榮譽感就是自己人可以罵上一千遍一萬遍自己的單位不好，但是別人要是敢說一個不好的字，我就能抄起傢伙和你干。 

  在這些士官看來，就算是真的因為「232」部隊的背叛才讓整個「影子」特種部隊遭受重大損失，那也只是連長帶著手下的行為，是損害「232」榮譽的，「232」是不會背叛祖國的。 

  其實，即使是現在，王朝陽他們也都沒有認為「232」本身有什麼錯，錯的是「232」里的人。 

  「好了，大家散了吧，這件事交給我們了。希望大家記住我之前的話，讓我們今天的談話內容都爛在肚子里。」 

  「嘩！」 

  對面的十多個士官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對著這邊的四個人敬了一個軍禮——「是！」然後走了出去。 

  …… 

  去機場調查的高飛和陳勁松也帶回了重要的情報。 

  「舍普琴科，男，四十六歲，身高一米八八，體型偏瘦，這裡是照片。」高飛拿起一張經過處理的幻燈片照片，放到投影儀下面，大屏幕上就出現了舍普琴科的半身照片。 

  「這個人是俄羅斯『白鳥』國際安保裝備公司的總裁。以生產、銷售輕武器為主，其生產的不少武器都出口到了第三世界國家。」高飛說完自己沒說完的最後一句。 

  「我們也查了這個人的其他背景，這個人很少在公司上班，主要是在外面跑生意。這個傢伙就是個軍火販子，幹了很多地下的非法武器交易，他的筆記本上記錄的就是他的非法交易記錄。而且我們還查到他和眾多的恐怖組織都有關係。這次襲擊南江市的武器就是他提供的，運輸也是他組織的。」陳勁松補充道。 

  「我們應該在哪裡找到他？」王朝陽問道。 

  「暫時還不得而知，我們現在能夠追蹤到的最後行蹤是他前往莫斯科。他的公司總部就在莫斯科。」陳勁松回答道。 

  「你明天去早王朗，讓他想辦法幫我們趕快確定舍普琴科的位置。」王朝陽對高飛說道。 

  「沒有問題。」高飛點了點頭。 

  「對了！」陳勁松翻了翻手上的資料，突然說道。 

  「怎麼了？」眾人問道。 

  「我們查到，舍普琴科有旅遊的習慣，沒有生意的時候就到處度假。」陳勁松說道。 

  「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嘛。」王朝陽說道。 

  眾人看了看王朝陽，暫時沒有參悟。 

  「你們看啊，這個傢伙既然喜歡旅遊度假，那他度假的時候身邊就不可能帶太多的保鏢。你們應該都知道，他這個行當還是很危險的，不帶保鏢是不可能的，而且有可能是大量的保鏢。但是當他度假的時候，帶太多的人顯然影響心情，所以帶在身邊的一定都是親信，精悍的隊伍。但是這樣他的保衛力量也就弱了，我們下手就比較方便了。」王朝陽分析道。 

  眾人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不過，我們得先做一件事，進一步證明我的推斷，不然我們出去了也許就回不來了，就沒有機會做了。」王朝陽接著說。 

  「什麼事？」 

  「走訪『232』士兵的家庭，搞清楚這些士兵的下落。我手上這些是這些士兵的家庭住址和電話。大家記住，我們這麼做也是為自己上一個保險，如果真的找不到他們，我們就要小心什麼時候會遇上他們，不要忘記，他們也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蘇然說完，從一邊取過一摞A4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