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庸人自擾之
蘇若瑤就去幫保姆做早餐,盡管保姆一再讓她歇著,可蘇若瑤還是要幫忙:“我就是勞碌的命,歇著會生病的。”
“這麽年輕,怎麽說我這老太婆的話。”保姆笑看著她:不錯,一個好媳婦,袁先生選對了人。
蘇若瑤做早餐的時候,佳豪在外麵練武,程延仲在檢查,之後吃早餐了。蘇若瑤吃的慢,趕不上他們父子,就隻有帶了一些在飯盒裏,留著在上班的空隙吃。
然後她必須履行她的諾言:送佳豪去上學。
是步行的,鄉下的路沒有修,好在冬天雨水少,不太泥濘,但還是把佳豪的球鞋和蘇若瑤的棉長靴給弄髒了。
“怎麽想到這些呢?”程延仲摸著她還有些冰涼的臉,用自己的臉去暖和她:“現在開心不就好嗎?這麽杞人憂天的,倒是連現在的快樂都沒有。”
程延仲摟緊了她,還在揉著小腹:“好了,若瑤,這多愁善感的性子要改一改了,要不然會老得快啊。”
蘇若瑤聽著他穩妥平靜的心跳,安然入睡:“老得快一點也好,延仲你比我大十三歲,我老了不正好跟你站在一起相配嗎?不會有人說你老夫少妻的。”雖是安然入睡,但心裏的隱約點滴憂思還是潛伏著。
程延仲卻笑了:“嫌我老啊?若瑤,你自己願意嫁給我就不可嫌我老。但你這樣貧嘴,我也就放心了。”
說著,卻沒回答,隻有蘇若瑤清淺均勻的呼吸,程延仲也可放心舒暢地入睡了。
閉眼還未睜眼就到了早上,手機鬧鍾定為五點半,兩夫妻在惺忪睡眼中趕緊起床:今天周一,這裏是鄉下,必須趕快才能趕上兩個小時的車城到市區上班。
程延仲樂意地端過來:“這牛奶有奶香,還有若瑤的唇香,我多舔幾口。”
“不給你喝。”蘇若瑤又端回來。
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甜甜蜜蜜的,慢慢吞吞,喝完一杯牛奶。蘇若瑤自然自得,程延仲一點不煩,卻是與她一起香甜著。
喝完後,抱著她在床上,給她墊高了枕頭,給她揉著小腹:“今天被蒼耳踢的那一腳,還有點疼嗎?”
蘇若瑤愜意地閉著眼:“有點疼。”嬌媚乖小地吟著。
“那就乖乖地,不要亂動,我給你揉好了啊。”程延仲很謹慎也很溫柔了。
蘇若瑤暗笑:我可乖了,就怕你亂動,要是那樣,我就咬你。
佳豪一下就歡呼起來:“好啊,爸爸很少送我去學校,偶爾去一次還要帶著墨鏡。這次媽媽送我,媽媽你以後每天送我去嗎?”太高興了,頭撞車頂了,“唉喲”一聲。
程延仲“嗯”的很重一聲:“蒼耳,你媽媽有空就送你,但平時要賺錢,不可能每天送你。而且你是男子漢,要自立,怎麽可以嚷著要爸爸媽媽送、、、”
“不送就不送嘛,”佳豪煩他了,仰著頭:“諾裏吧唧的,說個沒完沒了。爸爸你也是男子漢,你去賺錢給媽媽用就可以了,怎麽還要媽媽幫你賺錢?真沒用,以後我就不讓我老婆去辛苦地賺錢。”
程延仲和蘇若瑤隻有相互淺笑著:現在跟佳豪講道理還為時過早,以後他會懂的。
他掀起蘇若瑤的肚子上的棉衣一點,裏麵是保暖緊身衣包裹著她平淺的肚皮。
師傅蹙著眉頭,也不是刻意蹙著,就是年老的皺紋吧,他臉不變色地按著蘇若瑤肚子上的穴位,按一個就問一下:“這點疼不疼?”
奇怪,師傅按中的地方都不疼,蘇若瑤就回答著。
四個穴位都沒事,師傅站起身:“好了,佳豪媽媽沒事,放心。隻是被踢地疼了。”
程延仲和蘇若瑤都開心了:“謝謝師傅。”
但佳豪卻要接受師傅的指責和批評:“佳豪,剛才是用了幾成力啊?”這下可是嚴厲嗬斥,而且是當著蘇若瑤和程延仲的麵。
“回師傅的話,我用了一成功力,但是不知道、、、”佳豪有點害怕:“我想教我媽媽學、、、”
“自己還未出師就要教別人,差點踢傷自己母親,去自罰倒立一刻鍾!”師傅坐著一拍桌子。
然後就喊來了佳豪:“你怎麽對媽媽那麽重一腳?”
佳豪站在麵前,委屈地撓著腦袋,嘟著嘴:“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媽媽我隻是輕輕地一踢,以為你可以用手擋回。”
“別說他了,蒼耳不是故意的。”蘇若瑤在程延仲懷裏,搖著他的手,晃晃頭。
程延仲不放心地抱起她:“去醫院照片子。”還狠狠地瞪了佳豪一眼:“有你好看。”
佳豪雖會武術,但心裏還是孩子,這一下被父親批評,就酸鼻子了。蘇若瑤現在被踢了一腳,可以哭一下了,但是卻沒有剛才的恐懼了,倒是為佳豪叫好:這功夫不是虛的。
“若瑤你這是怎麽了?好像是冷地全身發抖,來抱緊我。”程延仲驚嚇了:武術館是不開暖氣的,若瑤可能是受寒了。
蘇若瑤也抱緊了他,好想流淚,因為那不定的未來充滿了險境,而夫君和兒子都不知,自己一人該如何去麵對?讓他們知道嗎?不,痛苦讓自己來承擔就夠了。
這樣摟著,遲早是會流淚的。蘇若瑤鬆開了程延仲,避開他的眼神:“我想去練幾招。”
“若瑤,你別去,危險。”程延仲攔都攔不住。
各自都來不及地匆匆穿好衣服,相互說著“快點”。蘇若瑤比程延仲還要忙,她要去把佳豪叫醒,給他穿好衣服:“蒼耳,今天要去上課,爸爸媽媽也要去上班,早點起來。”
“媽媽,我還沒醒呢。”佳豪閉著眼睛,還在睡夢中,蘇若瑤給他穿好了衣服,換了鞋子。再把他推到衛生間去漱口洗臉。
程延仲去發動一下他的車,那是一輛外表看起來老舊的車,給人感覺是二手的,車主人手頭並不寬裕。這也是程延仲特意準備的,目的就是一個:不惹眼,不讓外人知道富賈袁家的長孫佳豪在牽牛村。
程延仲不是莽漢,知道該溫柔該體貼的時候就該寵愛著妻子,暖著她的心:“若瑤,今天在武術館很奇怪,你本來好奇地開心去看,怎麽一下子發抖地想哭?把我給嚇著了知道嗎?”
“福兮禍所依,我想到現在我們和蒼耳一家人那麽幸福,要是以後有個什麽變數,那我還不哭死啊?”蘇若瑤說道這裏就不覺地往程延仲身上倚:“當時隻覺得全身血液冰涼了,也不好意思在那裏哭,就衝上台去,想跟那些習武的孩子玩,卻不知道他們是真的習武,不是在玩。”
不過佳豪是記得了蘇若瑤要送他去上學的那句話了,這一晚就念著呢:今天禮拜天,下個禮拜媽媽要送我五次……
程延仲也不理他這些話。蘇若瑤去給佳豪整理一下房間,給他蓋好被子就回到程延仲的臥房,想著今晚該不會又是?但自己肚子疼啊,程延仲就不能憐香惜玉一下嗎?
她來到房裏,卻見程延仲已泡了一杯牛奶,端過來給她,細心看著她的臉有無異樣:“若瑤喝吧,這是我們昨天逛商場買的。不過都是兒童奶粉,沒有女性奶粉,但將就一下也好,慢點喝。”
蘇若瑤喝不了太多,卻好想嬌氣一下,喝了幾口,就端到程延仲麵前:“你喝。”
佳豪這就領命去自罰了。
蘇若瑤去為佳豪求情,程延仲攔著:“佳豪寫了拜師帖的,必須這麽認真,否則難學真功夫。”
“延仲你可真狠心!”蘇若瑤蹬著腳,走下台去。又想起自己練舞的時候,壓腿也壓地很疼,這可能是“功夫深成針”的道理,隻是做母親了,心軟了,不願兒子受這苦,但再一想,自己這是不是“慈母多敗兒”?或許延仲的教育更好。
想了一通,腦袋亂七八糟的。佳豪今天的習武也結束了,在回家的車裏不鬧了,對蘇若瑤抱歉著呢。蘇若瑤讓他別那麽難過:“蒼耳,你師傅都說了,媽媽沒事的,就別耷拉著腦袋了,開心點。明天媽媽送你去學校。”
他的師傅過來了,是個有年紀的人,對人很慈祥,但這聲音卻是聲如洪鍾,年輕人也比不過:“佳豪父親,讓我看看佳豪媽媽怎樣吧。”
程延仲見師傅是見過世麵的,似懂些什麽,就把蘇若瑤放下了,師傅先問:“佳豪媽媽能否把毛衣稍微掀起?我給你按幾個穴位。”
這個呢,現在不是蘇若瑤決定的,就看程延仲這有點大男子主義的小氣鬼了。他猶豫了一下,想想:師傅練中華武術,肯定懂中醫,那就是醫生,沒關係。
蘇若瑤已上台了,褪去她的皮鞋,朝佳豪走去,激起自己的精神來:“蒼耳,媽媽來學幾招。”
佳豪見蘇若瑤來了,也開心了:“練武必須先挨幾招,媽媽先看我一腿。”這一腿就踢在了蘇若瑤肚子上。
蘇若瑤應聲倒下,直喊著“疼”。台上也亂了,程延仲上台,扶起蘇若瑤,心疼地指責:“叫你不要來,你偏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