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牽牛村
蘇若瑤看著看著,忍不住為程將軍撲簌簌眼淚而下了:“這真的是你的族譜嗎?程延仲和蒼耳真的是你後代嗎?那程將軍,是誰在詛咒你啊?”
翻到最開始一本,已經很破舊了,紙張發黃,字跡也是繁體的,但可清晰地辨認:程崇煥娶妻周氏,生子程承恩,程承恩娶妻溫氏生子程啟誌,程啟誌為逃避追殺,改姓為“蘇”,望百年後子孫後代換位祖姓“程”。
如此,一切明了,程延仲就是程將軍的第二十四代孫,佳豪就是第二十五代孫,將要破解程家魔咒的人。而蘇若瑤的今世身王昔蕊就是程延仲的妻子。
蘇若瑤跪在族譜箱子前垂泣:“天哪,程將軍,奴婢的來生有幸成為你的後代之妻,是奴婢的榮幸。現在程延仲有意於奴婢,奴婢該怎麽辦?若以奴婢的身份與他成親,是否辱沒了您?辱沒了程家?”
她說地小聲,怕吵著了在睡午覺的佳豪。
程延仲來了,看她這麽跪在地上,還哭著,就去扶她起來。
程延仲看著她迷茫的眼神,問著:“若瑤,今天是怎麽了?哭個不停的。從蕊蕊的墓碑前就開始,一直到現在。”
蘇若瑤一時無法清理混亂的頭腦,就收拾好族譜,一本本地擺放整齊,並鄭重地對程延仲說著:“程董,族譜是很珍貴的,還是去裝修一下吧。你看這些年久的族譜,都有些破損了。”
“好的,我會去裝修成塑料冊子,那樣就不會發黃發舊了。”程延仲應著,扶著她離開書房,走下樓梯到客廳,還一直說著“小心”,因為看她的樣子,真有些昏昏沉沉的。
蘇若瑤靠在沙發上坐下,也就昏沉地眯了一會兒眼,睡也睡不著。程延仲看她這樣子,也沒辦法,問不出她心裏想什麽啊。
“程董,你怎麽不去看蒼耳的作業啊?”蘇若瑤閉著眼問著,憂鬱難解。
程延仲看這不是辦法,就上樓去,把佳豪給帶了下來。
“媽媽”佳豪歡喜的聲音喚醒了沉迷中的蘇若瑤。她立刻坐起來,聽著佳豪跟她聊天:“我們村叫牽牛村,我們學校叫牽牛小學,有幼兒園,小學和初中。”
蘇若瑤聽著也覺得新鮮:“牽牛村,是個好名字呢。”
佳豪站起來,頗有老師樣的解釋道:“我們牽牛村呢,就是‘牽牛萬代’的意思,就是寓意我們村永存。”
“好,蒼耳說的好。”蘇若瑤給他鼓掌,也饒有興致地說起了自己的想法:“牽牛村,一定是個很有學問的人取的名字。”
佳豪揮手道:“媽媽說得對,我們老師也是這麽說的,但是不知是哪位大師給取的名字,反正就是希望我們村的人都過得好。”
“牽牛村,”蘇若瑤念著,想到一個問題:“蒼耳,你背一首含有‘牽牛’二字的古詩給媽媽聽好嗎?”
佳豪撓著頭,被問道了短板,就找了個理由:“嗯,這個,媽媽我踢球去了。”一溜煙就到院子裏踢足球了。
蘇若瑤站在門口看著佳豪踢球,心裏也無限的希望。程延仲走過來,手搭著她的肩膀:“若瑤,現在心情好了些沒有?”
“嗯,好了。”蘇若瑤這麽說著,卻把程延仲的手拿下來,看著佳豪問著:“為什麽程董要把蒼耳單獨住在牽牛村呢?是怕外界知道你有兒子,影響你續弦嗎?”
程延仲勾起了傷心的回憶:“若瑤,我怎麽會有那種自私的想法?”他仰天長歎:“那是我和蕊蕊共同的意思,不能讓蒼耳從小住在金窩銀窩裏,否則他會被寵壞的。”
“這倒是,王昔蕊為蒼耳想的很好。”蘇若瑤默默地說著。
程延仲繼續說起從前的事:“蕊蕊在牽牛村生下了蒼耳,希望蒼耳在這裏長大,在這裏學會耕田養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培養他自力更生的意識。而不是像現在那些富二代那樣坐吃山空,紙醉金迷。”
蘇若瑤看著這裏的景色,也沉醉在其中:“是啊,這裏依山傍水,是個修養的好地方,不知道蒼耳在這裏過的怎麽樣,你多久來看他一次。”
“若瑤怎麽就關心蒼耳呢?”程延仲些許不滿,卻也帶著微笑自豪地說:“蒼耳在這裏,學會了種果樹,去同學家裏喂豬喂魚,還常有鄰居送蔬菜給蒼耳。這小家夥,在別人家幹活勤快,是個孩子王,很招人喜。”
“那就最好了,王昔蕊就在房子附近守護著蒼耳,一定是她保佑著蒼耳,”蘇若瑤轉過身,麵對著程延仲,褪去了一些羞澀,在他臉頰親了一下:“謝謝你,程董,把我的蒼耳養育得這麽優秀,將來他定是人中龍鳳。”轉過身去,繼續看著佳豪踢球。
程延仲得了一吻,卻是失望開心一起的:“這一吻就是為了蒼耳啊?而且還厚著臉皮說那是你的蒼耳.”
“是王昔蕊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蘇若瑤疼愛地看著正在踢球的佳豪,突然她抓緊了程延仲的手,緊張地問道:“程家是大戶人家,如果被人知道程董你的兒子單獨住在牽牛村,那蒼耳豈不是危險了?我擔心他會被壞人盯上。”
程延仲拍拍她的手,寬慰著:“這個你放心,牽牛村信息閉塞,蒼耳現在上學是跟王昔蕊的姓,叫蒲佳豪,所以沒人注意道的。而且我在這裏安裝了隱蔽攝像頭,隻有我可以看到蒼耳的行動。還有三個便衣保鏢在牽牛村,保護蒼耳的安全。若瑤你大可放心。”
“那樣啊。”蘇若瑤才全身鬆軟地依靠在程延仲身上:“蒼耳都牽著我的心了。”
“那我呢?”程延仲要在蘇若瑤心中爭奪位置了,而且是與兒子相爭,還真有意思。
不過蘇若瑤卻沒理會程延仲的話,她還有許多關於佳豪的話:“蒼耳他爺爺不喜歡他嗎?同意把他一人丟在這裏嗎?”
程延仲將她的馬尾挪到後麵去,歎氣地說著:“若瑤,這個你也放心,我和我父親是有口頭協議的,隻有讓蒼耳住在牽牛村,我才去公司幫忙。否則,我就帶著蒼耳住在牽牛村。”
蘇若瑤咬咬嘴唇笑著,捶打他的肩膀:“程董可真是會跟父親耍賴啊。”
程延仲抓住她的拳頭,細膩地說著:“這是策略,不是耍賴。”
“今天踢球都出大汗了。”佳豪回屋了。
蘇若瑤和程延仲趕緊放開對方的手,好像做賊似的。佳豪則自然地牽著蘇若瑤的手:“媽媽我們今晚吃什麽啊?呀,媽媽的手冰涼的,爸爸,你幫媽媽暖一下手吧。”說著,佳豪就自顧自地上樓去了。
蘇若瑤和程延仲相視,不好意思了,程延仲握緊了她的手,呼著暖氣:“這是蒼耳的命令,你不會反對吧?”
“僅此而已。”蘇若瑤提出了意見:“有了新人忘舊人,男人就是這樣。今天上午去祭拜了亡妻,還不到一天就對她人想入非非。難怪有人說,男人不如一孝子。”
蘇若瑤頭一轉,長長得馬尾打在了程延仲的臉上,他摸摸自己被刷過的臉,想明白了:原來若瑤是覺得我喜新厭舊不可靠,但是若瑤我證明給你看我不是那樣的人。
怎麽證明呢?坐懷不亂嗎?那就和若瑤秉燭夜談吧。程延仲這麽想著,打算說了。
客廳裏,他們兩人坐著,蘇若瑤在看佳豪的課本,看得滋滋有味,程延仲在想著怎麽個秉燭夜談。洗完澡的佳豪出啊來了,頭上的水滴都沒擦幹淨。
蘇若瑤連忙過去,牽著他,邊走邊說:“蒼耳怎麽這麽不注意,現在是冬天,頭發上的水要擦幹,要不著涼了。”說著就在浴室裏用幹浴巾給他擦頭了。
佳豪在裏麵踏著地上的水,濺了蘇若瑤一腳的水,蘇若瑤也不罵,就疼愛地說著:“蒼耳還真調皮呢。”
這之後一家三口就出來等著吃晚飯。程延仲想著先支開佳豪,跟蘇若瑤說說今晚的事,可佳豪這小子,現在就是纏著蘇若瑤“媽媽”個不停,有說不完的孩子話,而蘇若瑤聽得也盡興,還時不時地來一句“媽媽不懂這個”。
程延仲可找不到機會跟蘇若瑤說今晚的事了。年紀稍大的保姆出來了,笑著問了句不必問的話:“程先生,冬天日子黑得快,客人不便走,要是留宿的話,要不要整理一間房?”
佳豪已先聲奪人:“奶奶不用了,今晚媽媽和我一起睡。”豪氣啊。
程延仲張開的上嘴唇還停留在半空,就傻傻地看著兒子和蘇若瑤。蘇若瑤這時也給了他個滿意的眼神:好的,我陪我兒子。
晚飯過後,佳豪先聽話地回到房裏休息去了。
蘇若瑤去幫保姆打掃整理:“阿姨,我來幫你吧。”
“好姑娘,你該喊我奶奶才對。”保姆樂嗬嗬的神秘:“我可是看盡世間滄桑的,別讓程先生等急了,快去,跟我老婆子有什麽好聊的。我看好你哦。”
“阿姨你說什麽啊?”蘇若瑤放下手裏的碗筷,打了保姆一下。去浴室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