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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前世今生

  “你去吧。”程延仲一下子就癱坐在一石頭上,心裏混亂:因為回憶到了初戀而痛苦不堪,難受不已,因為要讓若瑤知道這一切。


  他想的很徹底明白清楚:若瑤,我既然要向你表白求婚,那麽就要讓你知道王昔蕊的存在過。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算了。


  蘇若瑤已走到墓碑前,看到這墳墓周圍長滿了雜草,而墳墓上卻很幹淨,看來是程延仲常來這裏,為王昔蕊掃墓。他是個癡情的男人,對初戀念念不忘,以至於現在都未婚,可他也好可憐啊,癡情人總是可憐的。


  蘇若瑤回頭看著他,平日裏的闊步昂揚,現在卻是個駝背哭泣的男人。


  蘇若瑤不禁也想哭了:“王昔蕊,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你此生與程延仲這一相戀,他念你那麽久,你值得了。”


  說著,蘇若瑤就真的哭了,摸著墓碑上的字,是繁體的:愛妻王昔蕊之墓,夫程延仲立。


  還有日期,奇怪,這日期,蘇若瑤愣住了:這是七年前的四月初三,那是我來到這個時代的日子。為什麽王昔蕊會死在那天呢?這其中不會有什麽牽連吧?


  蘇若瑤的胡思亂想讓她聯想到:程延仲在太極鏡中有反應,證明他與第二十五代孫有關,那麽王昔蕊是程延仲的未婚妻,會不會也與第二十五代孫有關係呢?

  不想了,立刻從小包裏拿出太極鏡,對著墓碑照了起來。蘇若瑤心裏在咚咚地跳,不知為何會跳地這麽厲害,像是要跳出來了。


  太極鏡上有反應,先是一團模糊,然後漸漸地出現一個人影,人影清晰了,竟然是,是蘇若瑤自己!她的心跳動地越發厲害:難道王昔蕊與我長相酷似?可程延仲沒有說啊!


  再看太極鏡,上麵的人影消失,再是一團模糊,模糊變清晰,出現一個女性的樣貌,微笑著,對著蘇若瑤微笑。逐漸又消失了。


  跪著的蘇若瑤一下崩坐在地上,靠著墓碑,想著清風道長所說:太極鏡是第二十五代孫的,可以照出任何與他有關人的前世今世。


  那麽剛才裏麵的影像就是說:王昔蕊是我的今世身,那麽我和王昔蕊就是同一人的前世今生了?

  難怪王昔蕊會在我來到這個時代的那一天死去,因為同一時間,不容一人的兩輩子。所以,是我害死了王昔蕊。


  蘇若瑤朝著墓碑撞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


  再看看那還在石頭上埋頭思念的程延仲,蘇若瑤不禁感慨:這個男人,就是我這輩子的丈夫?原來如此啊。


  我來到這時代,就是害死王昔蕊,然後做程延仲的妻子?那我如何對得起王昔蕊?


  蘇若瑤涕淚直流,撞地更狠了,直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把自己頭也撞暈了。


  聽到聲音的程延仲過來,不明就裏的他不知道蘇若瑤為什麽會這麽傷心,就拉著她:“若瑤,你是來跟蕊蕊說話的,怎麽在這裏哭?還撞頭,都撞出包了。”


  “讓我撞死在王昔蕊麵前吧!”蘇若瑤悲痛欲絕,忘了自己的使命。


  程延仲抱著她,拖著走,離開墓地,還聽到蘇若瑤隻喊:“我要撞死在王昔蕊麵前!”


  “若瑤你瘋了!”程延仲拍著她腦袋。


  “是的我瘋了。”她哭得沒力氣了,因為太傷心,哭得氣息都傳不過來。


  一向氣息穩重的她都不知自己會這麽傷心,哭得快要斷氣了。


  躺在沙發上的她,穩定了氣息後,也穩定了情緒,沒有力氣地問道:“這是哪裏啊?”


  “我和蕊蕊在連城大學做老師的時候,蕊蕊說想在鄉下蓋一棟房子,於是就有了這棟房子了。”程延仲看著這房子裏麵,尋著他的回憶:“這裏有我和蕊蕊的美好回憶。”


  “雖有美好回憶,可終究還是耐不過寂寞,想別的女人了,還把她帶到初戀的住所來。我,就是那個可恥的女人嗎?”蘇若瑤嘲諷著自己。


  蘇若瑤不想搶了王昔蕊的男人,她固執地希望程延仲一生一世思念著王昔蕊。


  程延仲解釋說:“不是的,若瑤,你不是可恥的,你什麽都不知道、、、”


  “程先生,少爺馬上回來了,今天要給做什麽特別的菜嗎?”保姆來問了。


  程延仲吹著手擺擺道:“就按平常的。”


  少爺?那就是程延仲的兒子?蘇若瑤一下精神蹦起,她堅持著坐起來,開始呼吸困難了,錚錚地看著程延仲:“你有個孩子?”


  “是的,那是我和蕊蕊的兒子,今年八歲了,那時蕊蕊生下兒子的時候就一直住在這裏。住了兩年。”程延仲未說完,泣不成聲。


  蘇若瑤質問他:“就這麽沒名沒分地生了兒子,兩年後意外身亡了?為什麽沒有成親啊?”


  “我爸爸嫌棄蕊蕊家窮,與我不是門當戶對,就一直不同意,後來佳豪出生,我爸爸才鬆口了,但也不表態。佳豪兩歲了,會喊爸爸媽媽爺爺了,我爸爸才同意我和蕊蕊結婚,可蕊蕊沒有等到那一天。”程延仲癱靠在沙發上:“我想跟著蕊蕊去,想舉辦冥婚,但是為了佳豪,我沒有這麽做,也沒有再婚,就是要把我和蕊蕊共同的孩子養大成人。讓她泉下有知,開心著。”


  蘇若瑤也已是梨花春雨了,哭得口齒不清了:“佳豪呢?他平時會不會要娘啊?孤兒院的孩子都喊著娘,不喊爸爸。”


  “是的,蕊蕊離開時,佳豪才兩歲,佳豪都不記得他母親的模樣,隻有去看照片。”程延仲坐著彎下腰,雙手撐著額頭,剜心般地搖頭:“可憐的蕊蕊,就這麽留下佳豪離開。佳豪常抱怨人家有媽媽,他沒有。”


  蘇若瑤陷入了含淚的深思:王昔蕊就是我的今世身,那程延仲就是我今世的夫君,而程佳豪就是我的兒子了?我有個兒子,怎麽才知道?

  “佳豪今天會回來吃中飯嗎?”蘇若瑤也哭著,有點“哇哇”的,想著自己的兒子。


  程延仲以為她被自己的愛情家庭所感動,就安慰她:“若瑤你別哭,今天佳豪他們學校下午放假,他很快就回來了。你跟他一樣,還是個孩子。”


  蘇若瑤這下就停不住自己的腳步了,從沙發上跳下就站在了院子口,在那裏等。


  程延仲跟著出來,拉著蘇若瑤的手:“進去吧,外麵冷,風大。”


  農村確實比城區冷,盡管今天天晴,但還是風大風寒,眼淚被吹幹了,眼睛被吹地刺痛,時而睜不開眼。可蘇若瑤就是被釘子釘在那裏一樣,望穿秋水地看著回來的路。程延仲的手被她一次次地打下來。


  程延仲也呆了:若瑤怎麽癡成這樣?是在意我有初戀和兒子嗎?可是若瑤,你在等待佳豪回來。


  他不說了,就陪她一起等。蘇若瑤被風吹地手腳冰涼,但卻充滿希望地問了句:“佳豪,這名字好聽,順口,喜氣。”


  “本來我覺得蕊蕊是曆史老師,取名字更有深意,但她一定要我來取,可我也不懂什麽字義,就取了這個挺俗的名字,可能重名的很多吧。”程延仲說著,歎著。


  蘇若瑤卻固執地,吹著凍僵的手:“佳豪這個名字就是好聽。”


  程延仲爭不過她,就由著她說吧,隻是現在,他很在意若瑤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呢?今天兩人都哭了一場,等下還怎麽向若瑤求婚呢?


  想著盼著,遠處有一個矮小的身材走來,邊走邊踢球。蘇若瑤眼裏已模糊,問程延仲:“那是佳豪嗎?”


  “是的,他又踢球了,肯定弄得一身髒。”程延仲嘴裏批評著,卻是心愛的批評。


  蘇若瑤卻說他:“小男孩是在泥巴裏長大的,有什麽不對啊?”


  “也是啊。”程延仲附和著她的話,不知她為什麽那麽護著佳豪。


  走近了,蘇若瑤才摸幹眼淚,看清楚她今生兒子的樣子,棉襖棉褲棉鞋,都是粗麻的,一點不是有錢人家孩子的打扮,頭上帶著個毛線帽子擋風的,兩邊吹著兩個小球。


  再看看臉,活脫脫一個小程延仲,蘇若瑤不禁捂住了欲哭的鼻子:“他真像你,但是好可愛。”忍住不哭,因為很開心。


  程延仲這下也有了點笑:“嗯是的,從前蕊蕊也這麽說。”


  佳豪似乎是很久沒有看到父親了,一看到程延仲就把足球踢過來,程延仲接住,把球踢到一旁,張開雙手。佳豪眼睛澄清明亮地飛奔過來,蹦迪一下就跳了起來,撲在程延仲懷中,明淨的童音喜悅地喊著:“爸爸,你有兩個禮拜沒有來看我了,我都記著呢。”


  “好,爸爸知錯了,”程延仲抱著兒子,拍拍他的背,放下他來:“佳豪,今天家裏來了客人,你看。”


  佳豪忽閃著澄亮的大眼睛看著蘇若瑤,思索著,然後眼珠兒一轉,童稚的聲音響徹院子:“阿姨姐姐好。”


  “佳豪,你好。”蘇若瑤高興地點頭,本有一大堆的話,卻一時說不出來。


  程延仲則問著佳豪:“阿姨就阿姨,姐姐就是姐姐,為什麽喊‘阿姨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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