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期末
讓我們再回到一周前在霍格沃茲校醫院的那場談話。
“差一點兒就來不及了，我已經支撐不了多久，魔法石很快就要被他搶去了——”哈利說。
“不是魔法石，孩子，我指的是你——你為了保衛魔法石差點兒丟了性命。在那可，怕的一瞬間，我嚇壞了，以為你真的死了。至於魔法石嘛，它已經被毀掉了。”
“毀掉了?”哈利不解地問，“可是您的朋友——尼可勒梅——”
看到哈利臉上驚愕的表情，鄧布利多不禁露出了笑容。“我知道，對你這樣年紀輕輕的人來說，這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對尼可和佩雷納爾來說，死亡實際上就像是經過漫長的一天之後，終於上床休息了。而且，對於頭腦十分清醒的人來說，死亡不過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你知道，魔法石其實並不是多麽美妙的東西。有了它，不論你想擁有多少財富、獲得多長壽命，都可以如願以償!這兩樣東西是人類最想要的——問題是，人類偏偏就喜歡選擇對他們最沒有好處的東西。”
鄧布利多離開了。
“奧涅金先生，”哈利轉向了在一旁沉默的帕維爾·弗拉基米羅維奇，剛才鄧布利多並沒有詳細回答關於斯內普為何救他的問題，所以他想向同為斯萊特林的帕維爾詢問，“我父親到底為什麽會讓斯內普恨他？”
“噢，這事可不能全怪可憐的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和詹姆斯都是很有才華的巫師，可惜因為一些原因他們是死對頭。當然了，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一般總是合不來……”帕維爾·弗拉基米羅維奇自顧自地說起來，有意岔開話題，“不過，我想，正如校長所說，你還是先不必了解這些了……不勝榮幸。”
帕維爾·弗拉基米羅維奇點點頭，匆匆離開了。
年終宴會那天晚上，哈利獨自下樓去參加宴會。剛才龐弗雷夫人大驚小怪地攔住他，堅持要給他再檢查一遍身體，所以，當他趕到禮堂時，裏麵已經坐滿了人。
禮堂裏用代表斯萊特林的綠色和銀色裝飾一新，以慶祝他們連續七年贏得了學院杯冠軍。主賓席後麵的牆上，掛著一條繪著斯萊特林蛇的巨大橫幅。哈利一走進去，禮堂裏突然鴉雀無聲，然後突然每個人又開始高聲說話。
尤裏也來晚了，馬爾福壞笑著對他說了什麽，尤裏隻是笑著聳聳肩，來到哈利這邊坐下。
“他剛才說了什麽？”羅恩問。
“沒什麽，就是嘲笑我來到格蘭芬多有點不走運——沒辦法，誰叫我們與他們是競爭關係呢？”
赫敏變了臉色：“太過分了，要不是哈利受了傷，我們在魁地奇比賽上也不一定會輸給拉文克勞。何況是哈利阻止的神秘人……”
“好了，赫敏，別生氣了……”哈利勸說道。
鄧布利多趕到了。
“又是一年過去了!”鄧布利多興高采烈地說，“在盡情享受這些美味佳肴之前，我必須麻煩大家聽聽一個老頭子的陳詞濫調。這是多麽精彩的一年!你們的小腦瓜裏肯定都比過去豐富了一些……前麵有整個暑假在等著你們，可以讓你們在下學期開始之前，好好把那些東西消化消化，讓腦子裏騰出空來……“現在，據我所知，我們首先必須進行學院杯的頒獎儀式，各學院的具體得分如下：第四名，格蘭芬多，三百六十二分；第三名，赫奇帕奇，三百七十二分；拉文克勞四百二十六分，斯萊特林五百二十二分。”
斯萊特林的餐桌上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歡呼聲和跺腳聲。
“是啊，是啊，表現不錯。”鄧布利多說，“不過，最近發生的幾件事也必須計算在內。”禮堂裏變得非常安靜。“呃，呃，”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我還有最後一些分數要分配。讓我看看。對了……第一項——羅恩·韋斯萊先生……他下贏了許多年來霍格沃茨最精彩的一盤棋，我為此獎勵格蘭芬多學院五十分。”
“第二項——赫敏·格蘭傑小姐……她麵對烈火，冷靜地進行邏輯推理，我要獎勵格蘭芬多學院五十分。”赫敏把臉埋在臂彎裏；哈利懷疑她肯定是偷偷地哭了。“第三項——哈利·波特。他表現出了大無畏的膽量和過人的勇氣，為此，我還要獎勵格蘭芬多學院六十分。”
哈利注意到奧涅金並沒有表現出高興或驚訝，尤裏戴著眼鏡，拿著一張羊皮紙，食指在紙上掃過，似乎在查閱什麽東西。
“還差一項。”奧涅金說。
鄧布利多舉起一隻手。禮堂裏漸漸又安靜下來。
“勇氣有許多種類，”鄧布利多微笑著，“對付敵人我們需要超人的膽量，而要在朋友麵前堅持自己的立場，同樣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因此，我要獎勵納威隆巴頓先生十分。”
哈利、羅恩和赫敏站起來高聲喝彩，尤裏也站起來用力鼓掌。隻見納威驚訝得臉色煞白，一下子就被擠上來擁抱他的人群淹沒了。
“這就意味著，”鄧布利多不得不大聲吼叫，才能蓋過雷鳴般的歡呼喝彩，因為就連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學生們，也在慶祝斯萊特林的突然慘敗，“我們需要對這裏的裝飾做一些小小的改變。”
他拍了拍手，立刻，那些綠色的懸垂彩帶變成了鮮紅色，銀色的變成了金色；巨大的斯萊特林蛇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威風凜凜的格蘭芬多獅子。
“尤裏，你也參加了那次行動，為什麽不給你加分？”赫敏這才發現奧涅金似乎被忽略了。
“我並沒有像你們那樣發揮那麽大的作用啊。”
“這是什麽話，你一開始就發現奇洛不可信了。”哈利反駁說。
“而且你在探尋魔法石的時候也提供了許多幫助。”赫敏憤憤地說，似乎想要找鄧布利多理論一番了。
“算了吧，我們已經贏了，何必要那麽多分讓對方難堪呢？”奧涅金自然不會告訴他們，自己不要加分是因為不希望與斯萊特林們關係破裂。
“對了，尤裏，”哈利想起剛才奧涅金的鎮靜，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鄧布利多教授要給我們加分？”
“差不多吧，我從父親那裏聽到了一點風聲。”
……
考試成績終於出來了，哈利和羅恩都以很高的分數通過了考試，這使他們感到十分意外。赫敏得了全年級第二——第一是尤裏·奧涅金。奧涅金純血家族的出身和在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之間的中立態度使得不管哪個學院的學生都沒有感到特別的嫉妒。赫敏也不十分失望，她知道奧涅金的知識水平畢竟比她高許多。
好像是在突然之間，他們的衣櫃空了，東西都裝到了行李箱裏。通知發到了每個學生手裏，警告他們放假期間不許使用魔法。海格負責帶領他們登上渡過湖麵的船隊。現在，他們已經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一路談笑風生，看著窗外的鄉村越來越青翠，越來越整潔。列車駛過一個個麻瓜的城鎮，他們吃著比比多味豆，脫掉了身上的巫師長袍，換上夾克衫和短上衣；終於，列車停靠在了國王十字架車站的94/3站台。
……
尤裏·奧涅金回家後向父親詳細講述了學校發生的事。
“這麽說，你最後發現鄧布利多是在考驗哈利了？”帕維爾·弗拉基米羅維奇滿意地說。
“是啊，要是早知道這樣，我就未必會去冒險了……”
“還不錯，尤拉。能發現這點已經不錯了。不過，這次冒險也挺劃算啊，至少你和他們的友誼又加深了吧？”
“嗯……不過，爸爸，我的魔杖到底是怎麽回事？它又一次失控了。它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知道這根魔杖很特別。”
“當然。很少有用鐵樺木做魔杖的……”
當然很少見。鐵樺木質地極為致密，比鋼鐵硬一倍。尤裏都很難想象是如何將杖芯裝入的。由於密度高，這根魔杖的質量也偏大，對於十一二歲的孩子而言，確實是有些揮動困難。哈利曾經因為好奇試過尤裏·奧涅金的魔杖，結果魔杖直接脫手，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不過這似乎不是魔杖失控的理由吧？”
“問題不全在材料上。我一開始沒有向你解釋清楚當初是誰使用這根魔杖的。”
“誰？”
“尤裏·伊凡諾維奇。”
“血腥尤裏？”
“是啊，就是他。現代人都知道在1242年4月5日的冰湖戰役之中羅斯的軍隊是依靠諾夫哥羅德公爵亞曆山大·涅夫斯基的傑出指揮才獲勝的，但是沒有尤裏·伊凡諾維奇繳了為北方十字軍效力的黑巫師的魔杖，立窩尼亞條頓軍隊又怎麽會落入冰冷的湖水中呢？”
尤裏沉默了。
“尤裏·伊凡諾維奇是一位很有些暴戾的祖先，但是忠誠於羅斯。隻要有機會，他總是要將敵人屠殺殆盡。正因如此，他才得到‘血腥尤裏’這個綽號。他的魔杖，可是不容易控製的。”
“那麽，除了我，這根魔杖在尤裏·伊凡諾維奇去世後還選中過其他人嗎？”
“有的，他加入了伊凡雷帝的奧普裏希尼基近衛軍。”
“嗬，是奧普裏希尼基……我感覺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妙嗬……”
尤裏當然不知道，他的父親也在為一個與奧普裏希尼基十分相似的組織效力。
“所以，尤拉，”帕維爾·弗拉基米羅維奇總結道，“你必須學會與這根魔杖好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