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忽聞冷梅香
這廂花惜思路饒了這麽一個大圈,最終還是功德圓滿的得出這個幹幹脆脆的結論時,冰依那廂那剛剛舒展開的八婆眼,又回光返照的眯起!
花惜本能的感覺,此一眯與先前那些個彼一眯比起來有些不同凡響;
哆嗦著發著顫音,“你……你又想怎樣?”
但是,冰依的嘴巴很快,可是出手更快,花惜隻覺臉皮如紙張被生生撕下來一層;
花惜第一反應就是:“我沒臉了?”,手趕緊摸上了臉龐,“還在啊!”;
可是這個念頭剛剛在腦中轉了一圈,花惜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臉上可是帶著無影麵具的,這一想不要緊,他“哎呦”一聲,暗道自己完了;
腦中回想起幾個月前,慕顏哥哥一臉沉重的望著床榻上的據說是重病垂危的自己!
據慕顏哥哥所說,這無影麵具正是救命的唯一一個方法,但條件是,不能拿下來;
花惜抬起頭,視線移到了那頓在空中手執的麵具,心裏暗暗的為自己悼念了一番,視線順著執麵具的手臂往上移,正對著冰依那一張死不瞑目,瞠目結舌的僵屍臉;
“喂!還活著嗎?”
花惜在心裏忍不住暗暗感慨了一番:看來自己這個結拜兄弟真真與自己心有靈犀啊!估計對方大概也看到自己麵具下的垂死中泛著死氣的臉,一時鬱結,一口氣沒喘過來,不經意的一憋,就憋成了這樣;
她想:“唉,我之生死怪不得其他,一切都是命啊!誰讓自己被被命運女神待見呢!”
想通了這點,花惜擺出一臉看破紅塵感慨模樣拍了拍依然站如僵屍的肩膀道:“別難過,人終有一死,隻是早晚而已!”
一行銀線順著冰依的張著的嘴流下,除了沒有全身發抖外,很有一副發羊糕瘋病人的儀容;
上下兩片嘴巴合了兩下,那銀線也就如兩度開閘的水管般,急流了兩滾道:“女人.……比我還要美的女人!”
“這怎麽可以呢?……怎麽可以!”
花惜心想,這冰依還真實可憐,終究還是被自己的病嚇傻了;
經過這麽一鬧,那個昔日少年郎便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傾城俏佳人,真真是物是人非了;
花惜也小小掙紮了一下,隻不過到頭來也隻是垂死掙紮罷了!用冰依的話駁斥道:
“昔日我們被命運壓著成了連著襟的兄弟,如今我已恢複成女兒身,你怎可不陪著!”
花惜回想昔日兩人跪拜太陽神時的宣誓一言是:“同生.……同死……的.”;
花惜盤算著這世間之事,再沒有比活著和死去更大更重要的事了;再說了,反正麵具都揭下來了,生死彌留之際,便覺一切都無所謂了,索性便豁出去了;
兩人身穿霓裳紗羅裙,混搭在青雲宗一行隊伍中,浩浩蕩蕩的趕赴都羅秘境的路上;
都羅秘境為青雲宗所轄,位於西耀王朝地域內一處叫做瑤穀之內;
都羅秘境每二十年開啟一次,開啟之時,瀚海大陸四門八宗都會有相當名額一起參與進來;
是故在通像往瑤穀方向的西耀王國心髒之稱的城市:安城的一路上,到處都是些腰掛仙劍身穿著不同風格的門派服的這一代的天才翹楚成群結隊的趕著路;
就和大夏王朝的青城一樣,安城也是仙凡混居的城市,在青雲宗的一行隊伍內,隻見兩個身穿粉衣麵罩白紗的傾城佳人正混在人群中,貓著腰低頭焦耳著什麽;
都說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然而好逑這兩位淑女的君子們可真真是像排成隊的胡蘿卜,不要錢似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連綿不絕啊!
遠觀兩位女人的身影,那叫一個傾城絕世,婀娜多姿!
排場很是不同凡響,就連一路上扭著頭鷹隼一樣盯著隊伍中麗人身影的排排路人,都有著統一的追星習慣抑或是說愛好;
先是眼睛一亮是為驚豔,再是眼神炙熱如炬是為深情,最後就是目瞪口呆這又該視為什麽呢?
隻見那隊伍中的兩道曼妙身影,像是在興奮的密謀的什麽大事,一個是說的認真,另一個是聽的認真!
讓人驚歎:“美人就是美人啊!那楊柳腰,那如瀑發,那芙蓉肌,就連交頭接耳也能交出個媚眼傾城,怎不叫回眸的路人變作癡人呢?”
一片炙熱焦灼的眼神注目禮下,兩位佳人似乎太過於投入了,絲毫未有察覺的意思,隻見那滔滔不絕的粉衣女子從胸移出一隻曲線優美的耦臂;
那如蔥般的玉指擺出的隻因猶如綻開的蘭花慢慢的如流雲一般舒展向身側,再如流雲一般收攏緩緩向後,向後,再向後,最後.……
最後摸向了自己的屁股,還快速的抓撓了幾下,便又若無其事的又收回到胸前,一切都那麽的自然而然……
那認真聽的粉衣麗人不知是早已習慣此番風雅場景,還是極好耐性,絲毫並不在意的樣子!
任由對方口若懸河間,忽而手足亂揮,忽而垂胸頓足,忽而摸上了對方那未被汙染的冰清玉潔的臉蛋,每每說道興奮處,兩人甚至握手成圈,不分彼此,偶爾還會以袖揉擦著鼻子,好不大俠風範;
那些驚豔的,深情的好逑的君子們喉嚨齊齊滾了幾滾,活活的想是吞了幾輪蒼蠅,這蒼蠅還死活吐不出來,憋在嗓子眼留待日後幾年幾載方可消化殆盡了吧!
“阿花,聽說西耀王國第一美貌第一絕世的三皇子早年不知什麽原因離家出走了,至今未歸,你可知緣何?”
那個被稱作阿花的粉衣女子也就是花惜,很是認真的搖了搖頭,似乎覺得不能在對方麵前出醜,憋了半天道:“私奔?”
“私奔你個頭啊!”
沉吟了半晌又道:“嗯,也許吧!這是非官方的說法!”
那個被冰依稱作阿花的粉衣花惜,沉靜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興趣來,幫襯著隨口一問:“那官方的呢?”
“官方的說法嘛就是這位驚才絕豔的三皇子不愛江山權威,卻是獨愛那長生大道,被天玄劍宗的一位高人收作入室弟子修仙去了!”
花惜點了點頭,“然後呢?”
“冰依驚訝的問道:“你就不好奇這其中的隱秘?”
花惜搖了搖頭道:“我一向潔身自愛,從不枉議他人是非,尤其是名人的是非!”
頓了頓又道:“不過我也是個深明大義且重情重義的,你若按耐不住,那便說吧,我便大方一次做一次聽聽你倒垃圾的耳朵;”
冰依臉紅白一陣,最後恢複平靜神色,“這緣是一深得不能再深的宮廷秘辛了,據說這位皇子自小就犯桃花,可是這位皇子品味卻也特殊不愛美人獨愛狐狸,然人妖殊,最後落得個淒淒慘慘;”
花惜撩起一角頭發,纏在手指把玩著,配合著道:“然後呢?”
“然後,把自己關閉在宮殿裏,夜夜宿醉,好在一日勘破紅塵,跟著一仙風道骨的老者走了!”
花惜也沒太大的表情,想著這事沒什麽著緊的,還是聽不出他自以為的精彩的下文和結果,真真是浪費了自己的兩句搭腔,還道上兩句然後呢!
就在花惜興致缺缺之時,冰依又道:“不過,憶當年,關於這位皇子還有另一件更驚奇的秘聞!”
花惜以眼神示意對方:“說吧!”
冰依似乎是個天生的八卦簍子,而今還是和自己最要好的哥們加姐妹談論,有些越來越激動之勢;
“當年,“絕代雙驕”的橋段可謂是響喻大街小巷,曉喻家家戶戶,那可是被街頭的說書先生顛過來說,倒過來說,很是僥幸的沒被說破的橋段子!”
花惜眼眸瞟了瞟很是誠實的問人問己道,“雙驕?兩個人?”
冰依眼眸精光一閃道:“就知道你會熱衷的,另外一個就是和西耀王朝遙遙相對的大夏王朝的三皇子夏玥並稱絕世雙驕的‘耀辰夏月’人稱辰月二公子!”
花惜思忖了會,正想問點什麽,冰依果然很是貼心的接著往下說了;
“更巧合的是,兩位雙驕不但同年同日生,而且就連離開皇宮赴修仙的日子和方式也都好不差別!”
花惜眼眸瞬間一亮,心裏的那團好奇蟲火才真正的開始被勾引起來;
說到這時,眾人已經邁入一個酒樓,花惜他們正踏在邁入二樓包廂的樓梯上!
他分出一半的心神去聽冰依的爆料,另一半還要思考著是否要問出些什麽問題,一不留意,花惜隻覺雙腳一滑身子一輕便有種再溫當初衰落的餡餅之感;
忙屏息凝神繃緊了身子準備硬生生的再受一次,反正此等體會也不是一遭兩遭了!
眼眸閉上之際,瞥見身前一白衣公子正欲之際距離不遠成遙遙相對之勢,半死的心瞬間活過來七八分,“對麵來了一個天生的肉墊子,怎麽也會接我一下應該不會摔的太慘烈吧!”
可是無所事實證明,希望這種東西是個比命運還要飄渺靠不住的事,她的小算盤剛剛跳起來,又被狠狠的摔下……
千鈞一發之際隻見那白衣身影身子如月光一側,再一晃,如一道光一樣穿過樓梯上擁擠的人群;
擦肩而過之際,隻餘一片一角很是嘚瑟的拂過花惜下落的身子剛好貼著臉頰擦過,迎麵撲來的是一陣冷梅香;
花惜本就是從花香中來,聞的最多的就是桃花香,原該問道這種梅香,本該不會如此刻骨銘心;
可是難得的是,這香氣散發間,正是這冷梅香的主人不是雪中送碳的扶她一把,而是落井下石的踩她一腳;
於是乎,花惜就撲棱棱如一隻殘廢跌落下的大鵬鳥,四仰八叉的趴下了。
而就是因這冷梅香,花惜才跌的如此的風雅,也如此的狼狽;
花惜也不是身子嬌貴,害怕疼痛,隻是當她爬起身子抬起頭時,正對上上方烏壓壓一片看熱鬧的眼神;
那時,她覺得臉皮有些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