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師弟不見了
洛梵雙手拄著頭,眼睛像是利刃,一遍又一遍的淩遲著花惜的身子;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洛梵也似乎沒有了察覺;
人還未至,聲音便像是支催魂曲,“師尊,小師弟不見了!”
“師尊,小師弟不見了!”
慕顏如一道白色的旋風席卷而來,剛一出現便急急忙忙上前,那慌不擇路的樣子,似乎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可能是因為太著急了,剛進殿門是並未太過留意,待到走進時才看清殿內的場景,一時間原本因為著急趕路而漲紅的臉瞬間如潑染了五彩油墨,青一陣紅一陣;
慕顏急忙轉過身來,急促呼吸了幾下,這場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的有些讓人難以讓人消化.……
自家的師尊眼神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地上那個一絲不掛的女體……發呆?不像;觀賞?也不像,總之說不清楚;
慕顏暗想:“師尊,您的口味也太重了點吧!”
“自己還是走吧!如此打擾,實在不好!”
“可是,小師弟真的不見了,此事也非同尋常啊!”
“哎呀!到底該怎麽辦啊!師尊看起來不太正常啊!”
想到這裏,慕顏轉過身來,一手遮住旖旎春光,另一隻手伸過去搖了搖師尊的肩膀;
洛梵猛地抬起頭來,那眼眸裏的滔天恨意下了慕顏一跳,“師尊這是怎麽了,自己從未見他如此啊!”
不知不覺,天都亮了!
洛梵眼眸閉了閉,複又睜開,又恢複往日的閑散慵懶的摸樣來;
還未等洛梵開口質問,慕顏便急忙主動交代;
“我見碧海滄靈外結界大開,心想是師尊定時默認弟子可進入打擾,便進來了!”
話語乖巧,說不出的輕快,他了解自家這位師尊,對與自己他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自在些;
急走幾步,湊到洛梵跟前眨眨眼道:“可未曾想,嗬嗬嗬.……”
“未曾想什麽?”
慕顏訕訕一笑,“師尊對待女人的方式著實有些特別!”
洛梵眼眸一眯,慕顏急忙賣乖討饒:“師尊勿惱,弟子有重要的事稟告!”
“前段時間,弟子離山前去探望小師弟,發現花惜正在花叢中打坐修煉;”
“可是時隔一個多月了,再次回來,弟子找遍了玄火峰各個角落,仍然不見花惜的身影;跟山下執事堂的弟子詢問過,並未有花惜出入宗門的記錄;”
“所以呢?”
“所以,以弟子之見,花惜可能是被什麽妖魔給擄走了!”
這句話結束,慕顏覺得冷風嗖嗖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妖魔?”
“隻恐怕這世上隻剩下妖怪了吧!”洛梵聲音不溫不火,眼眸卻是瞥向地上光溜溜的花惜;
慕顏也看了過去,指了指趴伏在地上沉睡的女體說道:“師尊的意思是她,她是個妖怪?”
洛梵沒有答話,但是眼眸顏色更深了幾分,這神色落在慕顏眼裏,答案確定無疑;
“士可殺不可辱,師尊,咱們要不要找件衣服給人家披上些?”
說到衣服,慕顏抬頭看去,這才留意道,零零落落的衣碎片散落大殿的各處,有些淒慘,還有些……熟悉!
“熟悉?”慕顏急走幾步,上前一把撿起了幾塊,拚湊來去,眼角就跳的越來越快了;
緩緩地站起身來,望著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的師尊,嘴唇有些顫抖問道:“師尊,是不是花惜被妖怪給撕碎了?”
“屍體也沒留下?”
洛梵還是懶得搭理的意思,眼神又瞥向地上的光溜溜的女體;
慕顏懂了,此刻在他眼中,色即是空,一切紅粉都成了骷髏;
他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寒光森森的寶劍,對是寶劍,
這家夥可是重量級的,非得有什麽不死不休的恨,是拔不出的;
正當,寒光映上那纖細白皙的脖頸時,洛梵的話從身後響起,引得慕顏有一陣的心驚肉跳;
“你確定要殺,你的小師弟花惜!”心裏真正想說的是:“殺了吧!如此倒好!”
慕顏一愣,猛地回頭,疑惑的望著身後人,一字一句問道:“你說,他是花惜!”
“你是說,花惜就是她!”
無人回答,然而慕顏心裏卻是早有了答案,一時間兩隻手一陣的顫抖,就差一點點,她就死了!”更多了還是不可置信;
也許是個太過吃驚了吧!慕顏早已忘記自己對著師尊稱呼是:“你”;
突然,他猛地脫下身上的外套,一咕嚕包在了花惜的身上,緊緊的抱著像個護犢子的老母雞;
嘴巴還是有些不利索,腦力裏一片漿糊,但是還是結結巴巴的問道:“師尊,這是怎麽一回事!”
洛梵也似乎有些疲累,緩緩的站起身來,丟過去一個麵具說道:
“給她戴上,玄火峰不歡迎女弟子,其他的你看著辦吧!”
慕顏胸中滾著一把火,卡在了嗓子眼,上不得下不得;以他對自家師尊的了解,對方不想回答的事情,便沒人可以逼迫,自己也不行!”
慕顏隻得凝望著師尊的身影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瀚海煙波中;
他還知道:“此時非同凡響,不可外傳!”這不用說,而是這麽多年來師徒兩人之間的默契;
慕顏低頭看了看熟睡中的人影,多年來的一幕幕記憶重新浮現在眼前,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然而,他忍不住一歎,喃喃自語道:“我的小師弟真的不見了!”
待到花惜再次醒來之時,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這一個月中,慕顏如石像一般呆坐在窗前,恍恍惚惚如在夢中;
他眼眸望向花惜那張美麗又陌生的臉蛋,似乎感覺那個專屬於自己親人離自己越來越遠,慢慢會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生命,甚至這個陌生的異時空的世界裏;
如此這般想著,慕顏覺得心裏一下子空落落的,冰冷冷的.……
花惜搭在床邊的手動了動,慕顏回神,猛地站了起來,似乎是呆坐的太久,身體有些僵硬,站起來的身子一個踉蹌差點跌落在地;
慕顏一手撐著地麵站了起來,疾步走向窗前,背對而立,望著窗外的視線卻是始終不知該落在哪一處;
慕顏突然又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滑稽可笑,抿了抿嘴壓住慌亂的神態轉過身來,看到床頭桌案上擺放的‘千麵’,一把抓過來,本想輕柔的為花惜帶上,手卻是一個勁的在顫抖;
費了好半天功夫,終於貼的天衣無縫,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到床頭上的人影再次恢複成自己熟悉的呆傻的麵孔,慕顏那在寒風中顫栗的心才漸漸的回暖,“如此這般,呆在我身邊就好!”;
花惜覺得自己像是睡在陽光下的雲朵堆裏,暖暖的,隨風輕輕的晃蕩著,她當時就想:這大概就是他們所說的躺在母親的懷抱的感覺吧!
沒有殘破不全的夢來打擾,她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花惜伸了伸懶腰,習慣性的,甩甩胳膊蹬蹬腿,感覺身子像是被什麽東西束縛住,花惜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就看到慕顏正如四爪螃蟹似得趴在被子上,兩手兩腳死死的按住棉被的四角,仰起來一隻頭正對著花惜睜開的眼眸;
四目相對,兩人一時都有些怔愣,花惜是迷糊中帶著疑惑,而慕顏則是眼眸幽幽的望著花惜睜開的眼睛;
第一感覺就是不一樣了,那雙黑如星子的眼瞳似能攝人魂魄的無底洞,凝眸時如波瀾不興的黑海,流動時如空中飛走的星星;眼眸裏閃著晶晶光彩,如此的純潔,像是這世間任何凡塵都被那明透反射開去;
這時,慕顏腦海中卻是莫名浮現了這千麵下的那張無暇的臉龐,“如果是這張眼眸,那該是個怎樣的景色呢?”
“穆哥哥?你怎麽在這裏?”
花惜那甜糯糯的聲音響起,如一陣香風撲麵,慕顏眨了眨眼,微微一笑道:“別動,你還沒穿衣服?”
花惜也眨了眨眼,“那穆哥哥還不快些起來,你壓疼我了!”
距離太近,花惜滿口的清香繞著著慕顏的鼻端打著旋,被花惜那雙眸子望著,慕顏隻覺氣氛有些怪異,空氣的溫度也莫名有些燥熱;
“啊!哦!”慕顏連忙起身,呆呆的站著像個柱子;
花惜歡呼一聲,一把掀起了棉被從床上站了起來,張大兩條白生生的藕臂,對著慕顏甜甜一笑道:“穆哥哥,快些給我穿衣服吧!”
慕顏隻覺一道雷電劈下,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神魂分離了,挑花眼角一隻跳個不停,心裏暗道:“這.……這平日裏反麵的教育過頭了,這性質也太奔放了點吧!如果哪一天見到竹老怪,他會對我擺出什麽樣驚天動地的表情來呢!”
慕顏本能的閉上了雙眼,僵硬的挪動著腳步摸索著桌案前擺放的衣物,早知道就該趁著小家夥睡著時提前把衣服給他穿好的,如今折騰的除了自己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穆哥哥,你幹嘛閉上眼睛呢?你眼睛疼嗎?”
慕顏嘴角又抽搐了兩下,不知該說些什麽,自己該怎麽對這個傻白妞解釋這男女之防。
真的要解釋話,還不得花上個一年半載的時間從人體構造,生理知識,倫理綱常等一一說起?
到那個時候,估計自己就真成了一肚子酸水的老夫子了;
拿起衣服時,慕顏又發愁了,他突然想起師尊臨走時交代的那句:“玄火峰不歡迎女弟子,其他的你看著辦吧!”
“怎麽辦呢?到哪裏去找裹胸布呢?這是會影響發育的吧!”
“穆哥哥,你怎麽站著不動了!”
慕顏緊閉著的眼睛轉了轉暗道:“事到如今,不管了,小傻妞,將來若變成飛機場可不能怪我啊!”
他從床單上撕下一塊棉紗,轉過身來,摸索著向著花惜走去;
“這是什麽?沒見過?”
慕顏握住棉布的手有些顫抖,呼吸也有些不穩“別說話”
誰知接下來,花惜“啊!”一聲;
慕顏下意思的睜開了眼,“怎麽了?”睜開眼後,心裏又是一陣發虛,心想:“我這樣會不會長針眼呢,老天不會那天一道雷劈死我吧!”
花惜小手指了指自己明顯隆起的胸部,還有完全不同的身體,一臉驚訝之色問道:“這是怎麽了?不一樣啊!”
慕顏又強硬的閉上了眼睛,這次說什麽也不能再睜開了,嘴上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惜兒這是生病了,很嚴重很嚴重的病”;
“啊?我會死掉嗎?”花惜身子一哆嗦就本能的一頭往慕顏的懷裏鑽;
慕顏身子先是一僵,接著就是一軟,腳步踉蹌的就往後退了幾步,皺著鼻子,低頭一看,不經意的瞥見一片春光。
他隻覺頭皮發麻,狠狠跺了跺腳,很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慕顏屏息凝神再不停留,一把提溜起懷中的小人,三下五除二的把裹胸布等一應衣物給穿戴整齊,這才如釋重負的籲了口氣;
花惜似乎還不習慣目前的這副身體,兩隻小手不時的在身上一陣亂抓,身子也是東扭西蹭的,看著慕顏眼裏,又好笑又無奈;
他板正了花惜的小身板,伸手按住花惜不安分的小手,很是認真的說道:“惜兒,別亂動聽我說,這個很重要;”
花惜似乎聽出了自己好哥哥話中的嚴肅冷凝抬起頭,迎向了慕顏看過來的桃花眼;
“這個病很嚴重,你要記住哥哥接下來交代的話,否則……否則你會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