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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一夢過十年

  誰知樹欲靜而風不止,那髒兮兮的少女見對方並沒有回應自己,心裏的那根倔筋瞬間變得威武不屈,大有不撞南牆不死心的氣勢。


  穆彥能感覺到小丫頭的靠近,但是也是明白對付這種無聊的小女生最好的方就是直接無視且無視到底。


  那髒兮兮的少女伸出髒兮兮的兩根手指,在穆彥的眼前晃了晃,一副看好戲般的神色觀察在穆彥的神情變化。


  她露出奸計得逞的奸笑,似乎肯定對方會破口大罵或是推開自己也或是開口求饒之類的。


  然而遇到穆彥注定這次她要失望了,穆彥小小的人臉色卻是鎮靜的如同千年老怪。


  髒兮兮少女又不甘心的把身體往穆彥的身上靠心想“自己身上的味道可是會熏死一群蟑螂的,不信你還沒點反應。”但是令她失望的事穆彥臉上神色除了平靜就是平靜。


  髒兮兮的少女頓時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所適從起來。


  氣惱之下,她的拳頭便雨點般的對著穆彥身上就招呼起來,完全忘了這裏是淩雲學院,這裏是不允許毆打弟子的情況發生的。


  穆彥嘴角譏諷,用隻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

  “第一,你很自卑吧!


  你明明是西耀國的公主卻要帶著乞丐的麵具圍繞在你的王兄身邊,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呢!”;

  “你胡說!才不是!髒兮兮少女聲音很是激動,引起了不少的目光射來,然女人在衝動的時候又怎麽會想到後果呢!


  “第二,你很缺愛嗎?扮成這麽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


  髒兮兮少女眼神凶狠無比,大聲嗬道:“閉嘴,我讓你閉嘴!”


  說著便一腿踢在穆彥的身上,穆彥口中吃痛,表情顯得很是誇張的痛苦。


  他彎下了腰,嘴角含笑低聲道:

  “第三,女人別這麽粗魯,你就不擔心……眨了眨眼聲音更低的說道:“會嫁不出去的!”


  髒兮兮少女一巴掌打來,穆彥身體順勢一倒,哇哇的哭了起來.……

  髒兮兮少女還欲走上前去繼續暴力的懲罰。


  這時一道威嚴的嗬斥在少女的身後響起:“西耀楠夠了,這裏不是你的西耀王國,你且收拾行禮下山去吧!”


  髒兮兮少女愣住了,半晌沒有反應過來,支支吾吾的辯解道:“師兄,不,都是他,都是他先激怒我的!”


  “哦,難不成我們這麽多人都是聾子和瞎子嗎?”


  “自他上山來的這段時間,我看到的動手打人的是你,開口嗬罵的是你,就連最開始的挑釁也是你。”


  歎了口氣,青木師兄又說道:“修仙之人多有仁懷之心,你難道還容不下一個八歲的孩子嗎?”


  “青木師兄,小妹頑劣無知,理應施以重罰,隻是仙蹤難覓,還請師兄念其修行不易再給予一次機會吧!”身穿錦衣華服的希耀辰連忙跪下求情。


  髒兮兮少女這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哆嗦的跪下了;

  青木師兄麵色依舊嚴肅,似乎並無絲毫動搖。


  西耀辰又把求救的目光望向倒在一旁全身狼狽的穆彥哀求道:


  “全怪我這個兄長沒有管束好自己的妹妹,穆彥小師弟能不能看在同在一個學院修行的份上原諒舍妹,我願意代妹承受責罰”


  髒兮兮少女一下急了,嚷道:“不要求他,皇兄,不要求他”神色怨恨,完全沒有剛才的失魂落魄。


  “你給我住口!”西耀辰狠狠的瞪了遠處的西耀楠以示警告。


  穆彥清了清嗓子委屈的說道:“如果這位師姐以後不再欺負我的話,我願意向青木師兄求情的。”


  西耀楠“哼!”的一聲扭過頭去。


  西耀辰又轉身對著青木師兄的背影,不停的磕著頭,一聲一聲的,像是磕進了人們的心坎裏。


  許久,許久,青木師兄淡淡的聲音傳來:“罷了,沒有下次了,西耀楠且去‘訓戒堂’麵壁半個月吧!”


  終於圍觀的眾人也都籲了一口氣,有的人為了那髒兮兮少女捏了把汗,有的是為了那個神仙般的男子。


  百裏哲玩味的看著整個事件的發展心裏暗歎:“惡魔還需惡魔去磨啊!小小年紀,竟然如此…“


  “被百般刁難卻沒被激怒是為能忍;在不利於自己的情況下尚且沉靜自若並設連環計誘敵深入而成功反擊;”


  “ 見是不可為立即改變方式退而求其次可見識實務,彰顯難得心胸和心性,且還讓敵人成了被自己施恩之人;”


  “如此短短時間,如此小小年齡,不簡單啊!。”


  西耀辰也緩緩的站起身走到了穆彥的麵前,躬身行了個大禮,口中稱謝。


  穆彥見對方眼神真摯不似作假,連忙托起對方,笑道:“有兄如此,令妹甚幸矣!“


  這一插曲很快過去,山頂又回複了正常的節奏;

  西耀辰為了表示感激主動幫助穆彥練習駕馭飛劍等入門的一些動作,穆彥為此也欣然接受。


  西耀辰是個耐心很好的潤雅君子,穆彥也是個悟性極高的怪物,所謂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以飛的更高,待到天黑時分,兩人便可以駕馭著飛劍從北陽峰飛到南離峰了。


  第一次禦劍飛行,穆彥心情飛揚,他張開雙臂,閉著眼睛,用神識探路。


  西耀辰也學著穆彥的樣子,兩人並行在天空,一起吹著晚風,覺得瀟灑恣意。


  這時一個酒葫蘆飛到了二人中間,穆彥拿起葫蘆仰頭灌了一口,再把葫蘆遞給了西耀辰,西耀辰也毫不忸怩的喝了起來,然後二人都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這是穆彥自來到淩雲學院以來第一次看到這位儒雅的男子笑,笑聲聽在耳裏純粹的像一道清泉流過心間。


  “正式介紹一下,我叫穆彥,很高興認識你”,穆彥笑著伸出了右手到半空中。


  西耀辰有些不解,但也緩緩伸出了右手到半空中說道:“我叫西耀辰,你可以叫我辰”。


  穆彥抓住了那白皙修長的手上下搖了搖說道:“在我們那裏,這樣就是成為朋友了”


  它代表喜悅和祝福我們稱之為“你好”


  “哦!還有這麽特別的禮儀”辰又搖了搖,似乎感覺很是有趣的樣子。


  “你們那邊?那是個什麽地方?”


  穆彥笑了,他指了指天空中一顆很遠很遠的星辰說道:“那是個很美的地方,沒有爭鬥,沒有紛爭,也沒有煩惱;”


  西耀辰以為穆彥故意開玩笑來逗自己,於是也配合的繼續問道:“你很愛你的家鄉?”


  穆彥眼眸深邃的望向夜空淡淡的說道:“是啊,我開始想家了呢。”西耀辰也看了過去,半晌耳邊又想起穆彥那有些稚嫩卻堅定的話語。


  “你信不信,有一天我一定會回到那顆星辰上”。他的眼神悠遠,嘴角含笑。


  西耀辰眼前眩暈,他在這個八歲的小小的少年身上感受到強烈的信念,那是一種無堅不摧的力量。


  他不知怎麽的,沉寂久久的心也開始悸動起來,那開始燃燒著的是期待……

  畫麵還在繼續……

  隻是我卻是看不到了,睡夢中,眉頭深深的皺起,小手鬆開又攥起,像是在黑暗裏不甘心的掙紮。


  故事裏的世界不知過了多久,一連串的青堂木拍擊的聲音響起。


  眾人方才如夢初醒,像是剛剛經曆十年歲月的洗禮,一個個神色恍惚腳步踉蹌的走出了是非樓……

  我揉了揉發脹的腦袋,這才回想起自己是在是非樓聽竹爺爺講仙緣大會的故事。


  看了看窗外,日頭有些斜,沙漏裏的沙子也才剛剛漏盡……

  我有些疑惑了,剛剛故事裏時間明明過了很久,可眼前的事實業不過隻過是一炷香的時間罷了。


  這是竹爺爺賊兮兮的走了過來,很是得意的說道:“很驚奇?”


  說著他攤開了右手,隻見他手中緩緩的出現一根灰色的線,像是頭發風化後留下的痕跡。


  我點了點頭;

  竹爺爺滿麵紅光顯得更是得意了。他彎下腰來神秘兮兮的說道:

  “嘻嘻,老子的故事是在夢裏講的,憑借他的一根頭發而已,便可一夢十年.……”


  “夢裏.……爺爺,剛剛我睡著了,我睡在了你的夢裏嗎?我歪著小腦袋迷惑的問道。


  竹老怪抬了抬眼皮懶洋洋的說道:“你說呢!不僅你在我的夢裏,這裏所有的人都在啊!”


  忽然竹老怪眼珠轉了幾轉,拍了拍我的腦袋說道:“臭小子,想不想去看看這些人在夢裏都聽到些什麽?”


  我看著竹爺爺眼睛裏的幽光,身子不覺後退了幾步,心想:“竹爺爺又要開始了.……”


  沒法,隻得習慣性的點頭。因為不配合的後果就是餓肚子。


  夜幕西垂時分,一高一矮兩道閃縮的身影一前一後的在西耀王都的各個地方出現又隱沒……

  兩道佝僂的身影全身隱藏在黑色的鬥篷裏,四隻眼睛裏發著幽幽的光,在黑夜裏穿梭顯得有些猥瑣怪異。


  一個街道的巷子口,幾個喝醉酒的大漢或坐或臥或躺倒在地麵上,幾隻大小不一的酒壇子淩亂的滾落在地上。


  一個身穿淺黃色布衣頭戴綸巾的青年男子手舉酒壇子朝向天空大聲嗬道:“想我李智也自命不凡,發起狂來恨不得要把天捅一個窟窿.……可直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


  說著他又仰頭灌了一口酒轉身對著身邊的幾個人說道:“大哥、二哥,從今往後我等務必要以穆彥為人生楷模……”


  旁邊坐著的一個英俊的光頭小生拿起手中的酒壇子與空中的酒壇子對碰了一下也附和的說道:

  “是啊,你我兄弟都是年少輕狂之輩,名利場裏追逐名流風雅,風月場裏追求瀟灑恣意,可是知道今日才算真正長見識了。那穆彥仗劍一笑傾倒眾生才是真風采,看到隻覺內心羞愧不已啊,從今以後都不敢再言風流二字了.……”


  “二弟,三弟,你們.……你們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呢!”聲音豪邁粗獷。


  一隻長滿黑毛的粗壯手臂朝著兩人的方向不經意的一揮很是豪情的反駁道:

  “在西耀,且不談咱們兄弟好歹也是江湖鼎鼎有名的豪傑,跺一跺腳大地也會震一震的。


  黑色的手臂沒底氣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滴滴的接著到:“看到那小子,哥哥我就手癢,真想那天碰到了,跟他比上一比,到時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切—!”粗獷的聲音剛落,兩道不屑的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


  最先開口的男子撇撇嘴說道:“我的大哥,咱們能不在這個時候自欺欺人了嗎?凡人和仙人能比嗎?”


  “是啊,大哥,且不論仙凡之差,就單論穆彥那玄不可測的劍術,你能憑借肉眼凡胎看清楚其中一二嗎?


  粗曠大漢不甘心的張張口,半天沒吐出一個音節,沒好氣的扭過頭去,繼續喝悶酒去了。


  那頭戴綸巾的青年今晚似乎感慨頗多,他的臉色泛起醉酒後的紅暈,他的身子開始有些站不穩的樣子,但是他的眼神卻是囧囧明亮。


  他踉蹌的走了幾步拉起二哥的手,又拍了拍大哥的肩旁堅定的說道:

  “真正的風流不是美食華服加身、不是沽名釣譽的浮名,那是洗盡鉛華的亮晶晶的鑽石 ,那是返璞歸真後隱於平凡的金子.……”


  打了飽嗝他毅然決然的下了個定論:“去他媽的紅塵俗世,此生我李智誓將與劍為舞了!”


  另外兩人也互視一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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