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無奈歎悲哀
“頑皮的小鬼頭，爺爺就知道，自己又一個人偷偷跑回來了吧！哼，把你的屁股準備好，等著爺爺那天回來再狠狠的教訓你。
你這小東西，自小到大都不讓人省心，可把爺爺給累壞了，爺爺這回可是費盡了力氣才那竹老怪抓住了，爺爺也想偷偷閑去外麵花花世界玩耍玩耍。
你啊，總是擺著一副僵屍臉，很少笑，這樣可是不好。男娃娃就該有個男娃娃的樣子嘛。
爺爺知道你很喜歡親近那些花花草草的，盒子裏那個黑色袋子裏放滿了爺爺給你找的千金方、百草集，丹書等書籍，不需偷懶啊。
看到那個綠色的小瓶子了吧！那個綠色的小瓶子裏有顆丹藥，是爺爺專門為你準備的，務必打開立即服下。
爺爺啊，就是相信我的小花惜可不是什麽傻蛋，小腦瓜子裏可聰明著呢！這幾年就跟在你的竹爺爺那裏，跟著他好好學本事，也增長些見識。
等下次回爺爺回來了，可是要檢查你的功課的，哼，給我小心著點，爺爺的板子可是很重的……”
字跡到這裏便戛然而止了，看的穆彥心裏七上八下的；
花惜小身板哆嗦了一下，似乎又看到爺爺等著紅紅的眼睛，叉著腰，吹著胡子，直跳腳的模樣……
穆彥板正了花惜的小身子，把綠色瓶子裏那顆血紅血紅的丹藥，塞進了他的嘴巴裏。
穆彥的速度太快，待到我反應過來，整個動作早已結束了。
穆彥神色鄭重的盯著花惜身上的變化，好久好久，他的身子像是虛脫了一樣鬆了下來，拍拍了我的肩膀他輕輕笑了一下，笑容裏的神色明暗不定複雜的，解脫的、迷茫的、還有哀傷的……
穆彥站起了身子，花惜便也也跟著照做.……
穆彥回頭看了看花惜那過分瘦弱的乖順摸樣，心裏不覺就是一痛，一臉的追思之狀！
他突然想起他前世的地球上的相依為命的弟弟，也不知自己突然消失之後，他小小的人會不會也如眼前這個小家夥般這般可憐的活著。
“你很喜歡這個搖椅？”
花惜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穆彥也點了點頭，接過那個黑色的儲物袋，一揮手把那把破舊的搖椅收了起來。“還有什麽？”
花惜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
穆彥見他搖頭以為沒有了，便個清潔術法，頓時他的全身變得一塵不染起來。
原本全身灰撲撲的看起來倒沒什麽，這下灰塵散盡後，他 那身密密麻麻道道傷痕，透著一縷縷的衣服縫隙裏暴漏出來，看起來讓人觸目驚心啊！
穆彥用手指彈了彈我的額頭說道：“以後，可不要再把自己弄的這麽可.……髒了！”
看了看花惜隻是僵硬般咧著的大嘴，空洞的眼神,頓時又把頭扭開，視線有些模糊不自覺的就飄到了遠方，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拉起喲的手，躍上了飛劍。
兩個身影遠遠飄遠，那麽熟悉，又那麽陌生……
半空中，穆彥手抓著我的手越來越緊，身子也微微的有些顫抖像是在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
是的，此刻空下來，穆彥腦海中開始想起那個碧綠瓶子裏血紅的丹藥。
他沒有忘記丹藥觸手的瞬間，其上那讓他心悸的陰冷之氣。那冰冷至極的感覺，現在想起，身子也會忍不住的哆嗦。
他又想起自己無意中翻看師尊手雜裏記載的一頁：
“暖日斷魂散乃至陰之禁.……月圓之卯時三刻，凝自身七分之六的魂魄為引，鎖足夠陰死之氣為淬煉之爐鼎，丹成之時，納入身體血肉.……”
“身體散盡之時，丹可成。欲續魂先斷魂，丹成朱色，外暖內寒.……”
七分之六魂魄，人的神魂有七魂六魄，七分之後那代表著.……代表著活人要生生的分離出自己的六魂、五魄，還有那剩下的殘餘之魄，如果還能被稱為一魄的話.……
他又想起白日裏紅衣說過的話：“都是為了救你，花師叔最後藥石無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花子墨，花師叔，平日裏總是一副潑皮耍無賴的樣子，無人料到.……你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天了吧！
很早的時候，時間早的出乎所有的人預料啊！
也許十年前，當在你發現花惜有些癡傻時便開始計劃了！也許還要更早些，那就要追溯到花惜出生的那一刻起了。
畢竟雖然你舊傷很重，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治愈的，但是，你燃盡了自己的生機隻為了去賭眼前這個小家夥身體覺醒的一絲可能嗎？
“哼哼，這就是愛嗎？愛到一定的程度，沉重的讓人……感到悲哀啊！
你臨行隻前應是是不舍的，也是放心不下的吧！ 因為你也不能肯定那丹藥一定有效果。
你也早料到這小家夥會爬山涉水的到處尋找你，這才花費諸多心思並發密信給我的。”
要多麽深的情誼才會忍心付出這麽沉重的代價，這份愛太多於沉重，沉重的有些悲哀……
然而你的可悲的不止是因為這世界唯一不知道你的離去的是你最親愛的親人；
你的可悲是因為你此生至死仍無休止的不願不忍，你清楚的知道，此後他便會孤蛋蛋的被稱作怪物般，活在一個世人看不懂的世界裏，就那麽的無知無覺的僵硬著軀殼活著.……；
你的可悲是因你也很無奈地料到，如此刻這般的無奈往複無定時，也許思念來襲時，他甚至連哭泣的能力都沒有，因為他隻會笑啊！
丹藥大師花子墨，百年前青雲宗最耀眼的天才，那可是昔日裏傳說中的那個驚才絕豔的人物啊！
往昔歲月裏一身白衣飄飄欲仙，手執一把青木杖，每一出場都會花開漫天迷亂了多少人的眼睛呢！從什麽時候起……為何……;
“穆哥哥，穆哥哥……”一個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在耳邊，打斷了穆彥的思緒；
穆彥偏頭看了看問道：“怎麽了”
“前麵有山，我們要撞上去嗎？”
穆彥立即調整飛劍的方向，搖了搖頭心裏暗道：“自己今天怎麽了，似乎有些心神浮躁”。
“穆哥哥”花惜拉了拉穆彥的衣袖又喊了一聲。
穆彥連忙又回了一句“怎麽了？”
“流血了！”喲那軟諾諾的聲音又淡淡的響起。
穆彥連忙四處查看，發現不知不覺，花惜的小手因自己走神用力過度被攥出了一道血口子，一滴滴鮮紅的血晶瑩的滾動著掉落在空氣中。
風急速的吹來，吹走了血液本身的鹹腥味，若隱若現的香氣彌漫開來，絲絲縷縷的鑽進了穆彥的鼻中。
穆彥仔細嗅了嗅，那香氣又眨眼不見了.……
穆彥抱歉的看了看花惜過於平靜的臉色說道：“這次是穆哥哥不好，對不起！”。
頓了頓又說道： “記住哥哥的話，以後不能在讓自己流血了，這也是你爺爺吩咐的”
穆彥嘴巴翹起，點了點頭。
不消片刻，兩人從飛劍躍下，花惜眼前又出現那片綠綠的竹林。
花惜回憶花爺爺的樣子先是咳嗽了幾聲，小手拍著一胳膊粗的竹子叫嚷著道：“竹老怪!竹老怪！”
四周除了手拍竹的聲音外，就是被驚飛的鳥兒拍打翅膀的聲音。
他皺著小眉頭，手撓了撓亂蓬蓬的頭發，喃喃著：“爺爺就是這樣的，竹爺爺為什麽還不出來呢？”
穆彥站在一旁，一臉好笑的看著小家夥自拍自演，很是無奈的搖搖頭，便上前拉了拉我的手示意他在一旁呆著，這事還得自己出馬。
穆彥整理了本就不亂的衣袍，清了清嗓子禮貌的彎腰施禮說道：“竹老前輩，晚輩穆彥，奉花師叔遺命，特帶花惜前來投奔竹老前輩。”
竹林還是老樣子，我眨巴眨巴大眼睛，看著穆彥像是在說：“看來，你也不行啊！”
穆彥訕訕的小了幾聲，心想：“這竹老怪脾氣還真是……幸好小家夥少不更事，不然自己豈不是很沒麵子"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半天，終於還是花惜轉過身，扯著嗓門叫道：“竹子爺爺開門，竹子爺爺開門！.……”
穆彥心想，這麽大聲音應該能聽到了嗎，聽到後應該會開門的吧”正想著，一隻鞋子迎麵砸來，虧得穆彥反應迅速，在竹林空隙中幾個側閃，這才險險的避過。
“兩個臭小子，會說人話嗎！什麽叫做‘遺命’啊！信不信老子把你們打成兩隻趴著走的四爪螃蟹……”
穆彥身體一個哆嗦，這才明白剛剛自己大意了，這竹老怪可是最護短了，想必花惜不會怎麽樣，自己恐怕就不會這麽走運了。
腦子裏一抽抽的又想起那些關於竹老怪的穿聞，便頭也沒回的架起飛劍一道煙似的跑遠了。
“小傻蛋，自己乖乖的……江湖救急，你自個理解下……”
白衣穆彥身影剛剛消失時，竹林裏便走出一個白衣白袍的老頭，正是賊眉賊眼沒個正形的竹老怪。
“哼！小兔崽子,跑著倒是快,……”竹爺爺一副吃人的摸樣；
扭頭看了看一旁站著的我，又撒氣般的吼道：“竹老怪！竹老怪！這也是你能叫的嗎！這個名字隻有你爺爺能叫記得了嗎？”
花惜淡淡的點了點頭，答應了。
竹爺爺這才把火氣降了降，聲音扭捏的說道：“你該叫竹爺爺，就像……就像你的花爺爺那樣.……”
“懂了嗎，我是說，他不在……哎！我跟你說這麽多幹嘛，你又聽不懂！真是的，死老東西，走都走了，還給我留個包袱，這筆帳看我怎麽跟你算！”
剛想到這裏，他忽然神色一暗低低補充了一句：“殘忍的老東西，連算賬的機會也不留給我！”
穆彥隱藏在看不見的虛無中，遠遠地看著一老一少走進了竹林深處，嘴裏喃喃著道：“小家夥，希望你從此不再漂泊無依了”。
目送一老一少兩道身影漸漸模糊直至消失不見後也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