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螻蟻之心
夜沉寂下來，至尊寶抱著懷中的佳人來到山寨邊緣的一間小屋，這本是二當家為紫霞安排的住處，倒是頗為安靜。抱著懷裏的佳人，心裏不由的有些心猿意馬，想自己出生貧寒，從懂事開始就與野狗搶食，與天地爭生機，若不是有些奇遇，習得些許本事，哪裏有如今這般生活？雖然不過是一介山賊頭頭，但是起碼也不至於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如今更是懷抱這般人兒，曾幾何時，自己何曾想過今日？
進得房來，至尊寶將懷中的紫霞仙子放在床上，二當家布置房屋還是用了心的，整個房間雖是簡約，但是也不失溫馨，桌上香爐內點著檀香，縈繞著飄出淡淡的香氣，床上被褥也是新的。看著橫陳於床上的紫霞，至尊寶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火熱。紫霞仙子本就是仙界仙女，如今因為這神仙醉更是雙頰染上了一抹迷人的紅暈，小嘴微張，也許是醉酒的燥熱，偶爾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舔鮮豔欲滴的紅唇，更是分外的嫵媚。
至尊寶顫抖的雙手伸向紫霞盈盈一握的細腰上束著的腰帶，喉結不由的上下滾動，當他雙手觸及腰帶的時候，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紫霞巧笑嫣然的模樣，那般純潔，那般無暇，讓自己心中不禁產生一絲罪惡感，感覺自己現在的行為是一種褻瀆，玷汙。至尊寶默默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玉人，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坐到了桌子旁邊沉思起來。
冷屠鋒從看到至尊寶將手伸向紫霞束腰之時，心中就莫名的緊張，或許男人便是如此，看到別人褻瀆一個近乎完美的女孩兒，就會產生這樣的心理，即便那個人是自己的前世。直到至尊寶停下手，歎息轉身，冷屠鋒心裏竟然產生了一絲如釋重負的感覺。龍皇不由的覺得好笑，問道：“你在緊張什麽？”
冷屠鋒道：“不知道。”確實，冷屠鋒也不明白心裏的想法，按理說他對這紫霞並沒有感情，但是為社麽會莫名產生這樣一絲情緒，不過想不明白便想不明白，冷屠鋒不再糾結於此，問龍皇道：“為什麽他突然間停手？”
龍皇惆悵道：“你覺得這個至尊寶是惡人？其實人性本沒有善惡之分，隻是被這世道逼迫而致，若是能安安穩穩過完一生，誰也不願意為非作惡，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說著指了指坐在桌邊的至尊寶道：“其實這一世的他隻是個可憐人罷了，仙界在追他，佛界要殺他。他與你不同，你隻是妖聖的一絲執念強入輪回轉世為人，他卻是真正的妖聖身死轉世，在他的靈魂深處有著來自妖聖的狂傲，似這樣的事，妖聖不屑為之，所以他隻是個可憐人，因為很多事情他連自己都左右不了自己，隻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冷屠鋒不禁唏噓，一個連自己都左右不了自己的人，偏偏還不知道，何嚐不是一種另類的傀儡？冷屠鋒指著至尊寶問道：“這便是你說的轉機？”龍皇笑而不語。冷屠鋒還待再問，卻是看到那至尊寶豁然站起身來，向床邊走去。
至尊寶走到床邊，看著依舊不省人事的紫霞，惡狠狠的道：“他媽的，我費了那麽半天功夫，不能就這麽算了。”說完便是也脫掉外衣，爬上床去，雙手摟著紫霞，嘿嘿傻笑。
冷屠鋒看到床上的至尊寶，不禁滿臉黑線的想道：這貨怕不是弱智吧！轉頭看向龍皇，龍皇臉上也是帶著一絲憋不住的笑意，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這一幕，但是不論那一次看，他都覺得好笑，這小子拋開妖聖的影響，典型的就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貨色。冷屠鋒不忍直視，轉身走出了房間，他實在不願意去承認這貨是自己的前世，太丟人了。龍皇也跟著他走了出來，冷屠鋒正欲開口詢問，山寨中卻是傳來一陣雜亂的呼聲：“走水了，走水了……”冷屠鋒抬眼望去，議事堂附近已是火光衝天，轉頭問龍皇道：“這也太巧了吧？”
龍皇笑道：“嗬嗬~~不巧啊，這是故意的。”看著冷屠鋒不解的眼神，龍皇解釋道：“是猴子放的火。”
冷屠鋒不由的驚異道：“你不是說不能改變既定的現實嗎？他怎麽做到的？”
龍皇道：“你不是他，怎麽知道他做不到？”說完龍皇抬頭望著那火光的上方，在那裏，曾經他與他並立，眼神裏閃過一絲懷念的神色道：“當初他在至尊寶伸手去解紫霞腰帶的時候就衝了出來，放了這一把火。”
冷屠鋒愕然道：“我一直在想他究竟到了何種修為？竟然能幹預到時空的規則。”
龍皇笑了笑道：“何種修為？他是屹立於這個天地頂峰的存在，你知道他為了這一把火付出了什麽嗎？”冷屠鋒搖了搖頭。龍皇輕聲道：“先天靈根，他是斷送了自己的先天靈根將這把火送到這裏來的。”看著冷屠鋒一臉的茫然，龍皇接著道：“先天靈根一斷，他的修為便無法再寸進一步，永遠停留在那個位置。”
冷屠鋒心中產生了一絲落寞，低頭想了很久，抬頭問道：“這樣值得嗎？”
龍皇笑道：“我也問過，但是他的回答……”龍皇卻沒有說完，對著冷屠鋒問道：“你應該問你自己。”
冷屠鋒愣了愣，值得嗎？換作自己會不會這麽做？在這一刻，冷屠鋒才發現自己與他真的很像，從來不會問值不值得，回想自己這幾年的經曆，冷屠鋒不禁也在心裏問了一句值得嗎？可得到的答案是值得，即便是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麽做。想罷眼神裏透露出一絲明悟之色
龍皇看到冷屠鋒眼中的恍然，淡淡道：“看來你是明白了。”冷屠鋒點了點頭，龍皇笑道：“其實他依然立於大多數人之上，靈根斷了便斷了，他是真的沒有去在乎過。”
冷屠鋒好奇道：“你還沒告訴我他究竟修為到了什麽地步。”
龍皇輕呼了一口氣，緩緩的吐出四個字：“聖人之下。”
冷屠鋒也是震驚，聖人之下，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可是真正能達到哪一步的又有多少？聖人是什麽？掌控天地，執掌天道，不說凡人精怪，即便那仙界揚言斷七情六欲的眾仙，佛界號稱無欲無求的諸佛，哪一個不是想要登上那一步？可他卻在臨近聖人之時自斷靈根，將無數生靈追逐一生的機會放棄掉，說實話，換作自己，也不一定有這樣的魄力。冷屠鋒隨著龍皇的視線也是望向那火光之上，他似乎能感覺到那個人就站在那裏。
火光映紅了孫悟空的臉龐，冷峻的臉上有著一絲痛苦之色，手中提著金燦燦的棍子，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從棍子傳出來：“猴子，你又是何必呢？你明知道那轉世之人不會對紫霞做什麽，你何必.……”
孫悟空笑道：“我當然知道他不會對她做什麽，但是我不允許別人褻瀆她，哪怕他是我的轉世。”孫悟空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暴戾的味道，若不是這天道規則的束縛，他可能直接殺了自己的轉世。他就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那聲音再次響起道：“你自斷靈根，再也無法成聖，這樣做真的值得？”
孫悟空大笑道：“成聖？你覺得我還想成聖？從我五百年前踏上天庭開始就已經站在了這天道的對麵，注定與這天道相爭。”說著舉起手中的棍子，指著夜空道：“什麽狗屁天道聖人，不過是一堆為了自己霸權的製裁者。”
“可是你若不成神成聖，如何與他們相鬥？聖人之下，皆是螻蟻啊！想當初我.……”
孫悟空冷笑道：“我便毀了這方天地，看他們還掌控何人？”
那道聲音沉默了，不再言語許久，傳出一聲幽幽的歎息之聲，螻蟻，有時候也並不是想像中那般弱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