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離開

  昏暗的天空，荒無人煙的大道兩旁偶爾幾隻烏鴉啄食著路邊的殘屍，留下森森白骨和一群嗡嗡亂轉的蒼蠅，好一片末日景象。冷屠鋒三人一狐默默的走在大道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從小狐狸第七次施法結束以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一隻喪屍，隻有滿地的腐屍白骨，所以狐小秋也就不再施法，安心的蹲在冷屠鋒肩膀上閉目假寐。


  王小潔抿了抿幹裂的嘴唇，轉過頭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問冷屠鋒：“鋒，為什麽？他們.……”


  “噓！”冷屠鋒看了看懷裏睡著的小莫，望著王小潔輕聲道：“丫頭，有些人有些事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們左右不了。”冷屠鋒看著王小潔憂傷的眼神，無奈的說道：“丫頭，你知道嗎？其實.……我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救下所有人，在那種喪屍圍困的環境下，老人和小孩兒活不下來的，我隻有一個人，即使我也無能為力，我隻要保護好你就好了，也許你覺得我很冷血，但是我不可能拿我和我身邊的人的生命去搏別人的一線生機。這個道理，我明白，彭老也明白，所以為了讓我將小莫帶出來，所以.……”冷屠鋒淡淡的說著。


  王小潔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眼淚默默的滑落著。想了好久，她抬起頭，臉上還殘留著淚痕：“我明白了，鋒，有舍才有得。”


  冷屠鋒笑了笑沒有說話。舍？得？嗬嗬.……也許吧，但是又如何？也許舍棄了也得不到的。


  “鋒，不對，有修真者的味道，很近！！”狐小秋突然睜開雙眼道。


  “是不是前幾天那兩個？”冷屠鋒想起前幾天遇到的一男一女。


  狐小秋嗅了嗅道：“可能不是，空氣裏腐屍的氣味太重了，我也不是很確定，隻知道前麵不遠處有一個修真者，味道和那兩個有點不同.……糟了……他發現我們了，快走！！”狐小秋焦急的道。


  冷屠鋒二話不說拉起王小潔就往路邊的樹林裏跑。“桀桀……小子，哪裏走？”一道黑影從他們頭頂一瞬而過，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冷屠鋒這才看清楚來人的模樣，一個略顯幹瘦的老頭，穿著一件黑色的道袍，手裏拿著一把拂塵，須發皆白，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思。如果他不說話，可能還以為是什麽世外高人。“不錯，等了四五天終於有人活著出來了。”聲音頗為陰冷。


  狐小秋看著眼前的老道，抱著冷屠鋒的耳朵道：“他不是真的人，是身外化身，難怪我覺得味道很淡。小心點，這個老道不是什麽好貨色，身上有很重的怨氣。”


  冷屠鋒點了點頭，將手裏的小莫交給王小潔，走上前做了一輯道：“敢問道長有何貴幹？我三人逃難至此，若有打攪之處還望見諒。”腦中卻在思索著怎麽逃離這裏，不僅是狐小秋，連他也能感覺到這老道身上陰冷的氣息。


  “桀桀……小子年紀不大，心眼卻是不少，你肩上的小妖不可能不告訴你的吧！.”老道陰笑著，隨意的踱著步子：“我將這小鎮化作煉屍之地，為的就是想找幾個不一樣一點的凡人煉製屍傀。我看你就不錯。”


  冷屠鋒看著眼前隨意便滅殺一個鎮的人來煉屍的老道，又驚又怒，一鎮之人，就因為一人之念，化為腐屍，他自認冷血，卻也沒有如此喪心病狂，不過看來今天卻是不好脫身了。心中千念，臉上卻是笑容不變道：“道長說笑了，小子不過是運氣好，住的偏僻，一路躲藏過來的而已，哪有什麽不一樣？”

  老道冷冷一笑：“不管你一不一樣，今日老夫便將你練成屍傀。”說完便是一爪抓向冷屠鋒。爪未至，冷屠鋒便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側身一閃，卻是臉上一涼，老道雖未將他抓住，卻也在他臉上留下五道血痕。老道一愣，隨後驚喜的看著冷屠鋒：“桀桀……居然能以凡人之軀，躲開我一抓，果然和其他凡人不同。”


  冷屠鋒冷冷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老道，頭也不回的道：“丫頭，帶著小莫，走……”


  “放心，小子，這女娃和這小孩我沒興趣，我有興趣的隻是你而已。”老道壓根就不看王小潔二人。


  王小潔看著冷屠鋒的背影，默默的點了點頭：“我等你回來。”說完抱著小莫快步向著樹林外走去。


  冷屠鋒聽到王小潔逐漸遠去的腳步，死死的盯著眼前的老道，手腕一抖，管刀從袖中滑落握在手裏，擰掉刀鞘，將扣子扣在手腕上，冷冷道：“想要屍傀？也許並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哼哼~~區區凡人之軀，也妄圖反抗？”老道陰冷的注視著冷屠鋒，隨手一揮，一道勁風擊在冷屠鋒胸口，“噗~~”冷屠鋒倒飛出去撞在樹上，喉嚨一甜，一口夾雜著些許內髒的鮮血噴出，這一刻他才真正的感受到絕望。太快了，而且根本感覺不到，連躲閃都不能做到。狐小秋跑到他麵前，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道：“喂，怎麽樣？”


  “咳咳咳~~”冷屠鋒劇烈的咳嗽了幾下，將喉嚨裏殘餘的鮮血咳出來“小家夥，你走吧，或許我今天注定喪命於此了。”


  狐小秋搖了搖頭道：“不，如果你死了，姐姐會傷心的，你是第一個知道我是妖，不怕我還給我東西吃的人，還讓我有了一個姐姐，雖然你經常欺負我，但是.……”狐小秋毅然轉身，盯著老道齜著牙，輕聲道：“一會，我試著用迷惑迷住他，然後你就快跑，不用管我。”


  老道看著眼前齜著牙凶狠的盯著自己的狐小秋嗤笑道：“一個連化形都不會的小妖也妄圖攔在我前麵？”然後便拂塵一甩，一道勁風打出，冷屠鋒默默的閉上眼，就這麽死了嗎？“怎麽可能？區區小妖，吃我一擊居然沒事？”冷屠鋒聽到老道吃驚的聲音睜開眼，看到那老道吃驚的看著他旁邊的空地，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愣著幹嘛，快走，我騙不到他多久的。”狐小秋催促道。


  冷屠鋒連忙站起來，抱起小狐狸，搖搖晃晃的轉身就跑。沒跑多遠，狐小秋苦笑著道：“停下吧！！他追上來了。”


  “哼！小小狐妖，竟敢騙我，本來念你修行不易，想饒你一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日便要你魂飛魄散。”老道人未至，一個黑色的手印便臨空打了過來，冷屠鋒將狐小秋從肩上抓下來，摟在懷裏，用後背生生擋下了手印，“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順手將小狐狸拋出去：“快走！！！”便失去了意識。


  老道緩緩走上前來，看著倒在地上的冷屠鋒，搖了搖頭道：“可惜了，如此好的材料！！死了卻是要差上許多。”說完便抓向地上的冷屠鋒。突然一道劍光閃過，老道身體向後飛退，喝道：“誰？”


  “妖道，我找你找的好幸苦，如此殘害生靈，今日定要抓你回去嚐嚐我青玄劍派的八卦爐火。”一男一女從遠處飛掠而至。


  白衣，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