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才子
清晨的空氣總這麽清新，但對於某些人來說…
“靠，又要上學，何時才能解脫出去啊！”商職校門口，三三兩兩的學生一臉苦大仇深的聚在一起痛斥著這萬惡的周一。
“不如…我們曠吧。”
“去那？”
“網吧！”然後三個人勾肩搭背走了。
作為全市知名職校，商職校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出勤率。全校三千兩百多人，出勤率從未低於百分之五十六。也就是兩千多人每天都參加了早自習。至於早自習以後就…有三…四分之一還在。
高一計算機係（五）班，被校長一個月在校會上點名五次的班級，被稱為開校以來最活份（活份？）的班級。
劉麗走進教室看著這一群比她高大的學生，無可奈何的走上講台：“同學們，大家早上好。”
“劉姐好”全班齊聲道。
劉麗大汗，怎麽感覺像黑社會巡視小弟，不過最起碼每個人都出聲了，好過某些老師…“這星期是校文藝周，大家要參加的到文娛委員那報名。星期二是歌唱，星期三舞蹈，周四演講，周五是學校幾位學姐師兄比拚，大家有自信也可以挑戰，第一名可是有獎金的哦！”劉麗笑咪咪的說道。
獎金？接著全班沸騰了，錢真是個好東西。文娛委員基本瞬間被包圍。
劉麗環視了四周，看著某個像死狗一樣趴桌上睡覺的學生，徑直走去，在桌上敲了敲“喂，肖元傑（冷屠鋒的名字）。”
“幹嘛？”冷屠鋒趴桌上要死不活的問。
“你不去報名？”
“無聊。”說完撇撇嘴閉上眼睛。
“聽王嫣王老師說你語文很好是吧？”
冷屠鋒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沒有啊！我作文是請槍手寫的。”冷屠鋒幾乎瞬間反應過來她的意圖。
“這樣啊～那麻煩你讓你的“槍手”寫一篇演講稿給我。”說完不給他反駁的機會轉身走了。槍手？哼哼…字兒寫那麽醜的高中生估計全校就你一個。然後哼著小調回到辦公室。
冷屠鋒看著她的背影一臉哀怨。就知道，算了湊一篇給她吧！畢竟上次曠課的事還是她幫忙遮下來的。坐下提筆，想了兩分鍾寫下一個標題《論中國萬惡的教育》…
韋維看著他奮筆疾書，越看越心驚，這…這太誇張了吧！這要拿到校會演講…韋維似乎看到校長那張變青的臉…
呼！搞定，哼哼…我寫了，但…你敢去講嗎？哈哈哈…YY著臉上露出陰險的笑意。
韋維隻覺背後發涼。阿彌陀佛，幸好沒得罪過他。
時間滑到周四早自習，照例“巡視”完小弟的劉麗走到冷屠鋒麵前：“稿子寫好了嗎？”
冷屠鋒依然一副要死的樣子，順手遞給她一個本子“寫好了，我看了下挺不錯的。”說完將頭埋在桌子上閉目養神。劉麗看到標題瞬間臉就黑了。她忍著把這小子狂扁一頓的衝動看了下去，越看越驚喜。她奇怪的看了冷屠鋒一眼把稿子交給眼鏡：“羅月麻煩你打出來給韋維。”
眼鏡接過稿子從包裏拿出筆記本電腦手指飛動。二十分鍾過後：“劉姐，我共享到你辦公室你打印吧！我省得跑過去。”眼鏡抬頭說完，收拾起筆記本看書。
劉麗轉身走了出去。不能夠吧！他能寫出那種東西？難道真是槍手？劉麗皺著眉頭回了辦公室。
當韋維拿著打印好的演講稿回來時，教室已經空無一人，全部坐在操場上。她收拾好東西提起椅子也下了樓。
冷屠鋒躺在操場塑料草地上看著天空發呆，突然一張可愛的小臉遮住了視線。“丫頭，幹嘛？”
“沒事，就來看看你在幹嘛。沒想到在等“屎”。”王小潔笑嘻嘻的說。
冷屠鋒無視她的打趣閉目，似在睡覺又似思考著什麽。
王小潔坐在他旁邊問道：“鋒，我聽他們說你們班演講稿是你寫的？”
“恩！”冷屠鋒輕聲答道。
“你有把握拿高一組冠軍？”
“沒興趣，我不過是因為劉姐幫過我，我還她個人情而已。”冷屠鋒閉著眼睛隨意的說。
“哦，這樣啊！我聽王老師說你作文寫得挺好，以為你這次打算拿冠軍的。”王小潔眨著可愛的眼睛看著冷屠鋒。
“我的目標不在此，我隻是路過這地方而已。”冷屠鋒懶懶道。
王小潔看著他稚氣未脫的臉龐。究竟他經曆過什麽？讓他有這種讓人感覺滄桑的氣息。她突然想到一句《死神》裏的台詞：如果我是雨，就能像連接不可連接的天地一樣，連接到某人的心吧。兩人靜靜的呆著。台上校長慷慨陳詞後，高一年級組的演講開始了。
冷屠鋒聽著那些什麽尊師重道，什麽百善孝為先，嘴角掛著冷冷的笑意。
“下麵是高一計算機係（五）班的演講。”隨著主持人的聲音韋維走上台，略顯拘謹的鞠了一躬，開始了演講：論中國教育…
冷屠鋒瞬間坐起來。該死，她們改了題目。他淡淡看了在台上聲情並茂演講的韋維一眼，倒回地上繼續閉目假昧。
隨著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韋維微微一笑走下台來。
“感謝高一計算機係五班的精彩演講，下麵…”主持人在全校驚愕的眼神中把話筒遞給了走上台的冷屠鋒。
“各位同學老師，我是高一五的學生，剛才那篇演講稿的作者，我在此說一句：如果接下來還是那些尊師重道，描述你們狗屁青春的話，我建議大家散了吧。我不希望我的文章拿來和這種小學生作文比較。”說完將話筒遞給主持人，在校領導怒目注視中往台下走去。
“這位同學等一下。”一個聲音叫住了冷屠鋒。
冷屠鋒轉身看著上台來的男生道：“有事？”
“你好，我是高三文藝係的鄭宇。”鄭宇伸出白晰的右手。
“說事。”冷屠鋒雙手插在兜裏懶懶道。
鄭宇眼中閃過一絲怨毒，轉瞬又恢複道：“我不否認你的論文寫的很好，可你不該汙辱其它同學的文章。”
“學長說的有道理，不愧是學校第一才子。”高二群中站起一位恐龍MM大吼道。
第一才子？冷屠鋒嘴角勾起一個不屑的笑容，走回台中間，拿過主持人手中的話筒道：“學長想當出頭鳥是吧，好！我出一上聯，若學長對出來，我當眾磕頭道歉。”嘶～台下集體抽了口涼氣。這是挑釁啊！挑釁高三文藝係的高手啊！精彩！
“請賜教！”鄭宇也不羅嗦。
“天降甘霖，堂中溫玉不沾點滴。”
沉默，許久的沉默，鄭宇知道這次怕是要丟人了。
冷屠鋒嘲諷一笑道：“各位同學也可以試試，老師們有興趣也可以，我的條件不變。”說完原地坐下。
張狂，這是全校師生共同的看法。
“這位同學，我有一聯可以一試。”主席台上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師在全場沉默半小時後開口道。
“但試無防。”冷屠鋒懶懶道。
“同學上聯是：天降甘霖，堂中溫玉不沾點滴。此乃一拆字聯，天降甘霖為水，堂中溫玉無點為閏，合起來是個潤字。我對：夫子一言，台下千人盡皆低頭。”說完擺出一副世外高人之態。
鄭宇略一思索大笑道：“好，好，對得好。”
“放你娘的屁。就你這樣還才子呢？呸！”冷屠鋒不屑的看著鄭宇。
“你…”鄭宇氣得直哚嗦，但為了保持他第一才子的風度又不能開口罵。
“廢物，給你個機會說說好在那裏。”冷屠鋒不屑道。
“哼！”鄭宇知道鬥嘴鬥不過他，轉身朝台下道：“鄭老師下聯為：夫子一言，台下千人盡皆低頭。夫子一言為曰，千人低頭為幹，曰在幹上為旱，以旱對潤不好嗎？”說完轉身向鄭老頭鞠躬道：“老師，學生解得可對？”
“狗屁不通。”冷屠鋒冷冷道。說完起身走到鄭老頭麵前問：“這位老師，敢問在那個班任教？”
“我是高三廚師班的老師，也是高三年級主任鄭然。”老頭看也不看冷屠鋒。
冷屠鋒轉身對校長道：“校長，我覺得鄭老師無能做年級主任。”全校嘩然！冷屠鋒抬手製止鄭然說話道：“聽好了老頭，我上聯不是拆字聯，而是拆隱聯，天降甘霖是為雨潤，堂中溫玉是為玉潤，聯首聯尾合起來是字潤。敢問鄭老師那點對出來了？”說著轉身對著鄭宇說：“敢問好在那裏？”
靜！出奇的靜。鄭然跌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冷屠鋒。
“哼！老師？不過如此，我還有一聯：六月飛雪，緣冤竇娥怨。第一才子你對一個我看看？”冷屠鋒冷冷注視著鄭宇。
“我…我…”鄭宇無言以對，突然他高叫：“這絕不是你出的，你一定抄來的。”
“堤柳成行，因蔭湖邊陰。”冷屠鋒不屑的看這木然而立的鄭宇。“哈哈哈…散了吧，就這水平學人家搞什麽詩詞歌賦文藝周。自諛才高八鬥，卻不識一二三四五六七。哈哈哈…”冷屠鋒輕輕跳下舞台，向教室走去。
“我自隨風我逍遙，不是梧桐不落腳。”冷屠鋒張狂吟道。背影消失在眾人眼中…
“我自隨風我逍遙，不是梧桐不落腳。”王小潔喃喃道：“鋒，究竟你是怎樣一個人？”王小潔看著消失的背影久久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