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
少年如何回到家中的都不知道，一路上一直在想那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不小心之下絆到一塊石頭才發現快到家了。“糟了，這麽晚了，回去肯定挨罵，唉！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說完快步走向家中，說是家其實不過十幾平米一間小屋，母親隻是普通工人，零七年那會，工資不過一千零點。父親隻是收廢品的，少年在讀職中，因為中考成績比較好，學校每月有一百五補助，至於為何要讀職高呢？這就牽扯到父親一次意外了。
中考剛完，少年走出考場自覺還很順利，一路小跑到家，放下三年的包袱幫著母親幹農活。十四歲，各位在幹嘛？混吃等死！好吧，我偏激了。就這樣過了七天，少年去領錄取通知書，可惜省重點沒考上，差幾分，但起碼撈著個市重點小尖班，“意料之中，哈哈哈…考上省重才意外呢！”少年大笑著離開了呆了三年的籠子，飛奔回家。市重點，這算不負眾望了，何況是重點班。還沒到家就大叫：“媽，我考上了！哈哈…我真考上了。”然後滿頭大汗的把通紅的錄取通知書遞給母親。可母親沒有一絲高興。“孩子，跟你說個事，你姑剛打電話來，說你爸收了小偷偷的電纜，被抓了。”母親嗚咽的說。
少年頹然的放下手中的錄取通知書，沉默許久道：“買了多少？”
“你爸他不是故意…”
“我問你他買了多少？告訴我。”少年咆哮的叫吼。
“六百多斤。”母親愣了一下，無奈的說，從小到大，第一次兒子這樣頂撞他們。
“六百多斤…六百多斤…嗬…嗬嗬…”少年在笑，笑的那麽痛，卻沒有掉淚。低頭看了看手中那抹鮮紅，死命咬著嘴唇，鮮血順著嘴角流下“唉！嗬…嗬嗬…罷了。”說完緩緩撕爛手中的錄取通知書，隨手一扔：“去救他出來吧！不論怎樣他屬於這個…家。”少年讀到家這個字眼幾乎是用牙齒磨出來的。家嗎？嗬嗬…這算是家…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晚飯不用叫我了。”
第二天出來，少年跟隨母親，花了多少錢他沒去算，也不想去算。最後一次吧，以後我不再為這個家舍棄任何東西。他如此想著。半個月後，父親從拘留所出來，他看見所有人都笑得那麽開心，他走到父親麵前緊咬著嘴唇，不敢去看父親，他怕忍不住。所有人都歡天喜地的回去了，然後大擺宴席。從那時起他的心慢慢冰冷，冰冷…
跨進家門，母親和父親坐在一起。看到他回來，母親起身關上了門。“說說吧，這兩天為什麽沒去學校。”父親點燃一根兒香煙問道。少年放下書包，默然不語。“他媽的，老子問你話呢。”父親發火了，衝過來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拖到地上跪下。他在父母錯鄂的目光中緩緩站起來，仍不言語。“草你媽的，你他媽啞了？”父親吼道，“啪”少年被父親一耳光打倒在床上，一絲鮮血從嘴角流出。“嗬！打過了？還要繼續嗎？不繼續我要看書了，請不要打攪我。”少年擦掉嘴角的血，冰冷的說完一句，拿出書包中的書看了起來。《人性和人生》，父親伸手搶過少年手中的書：“看什麽看，今晚你不說你這兩天去那了，不準吃飯。”少年緩緩站起身，走到父親身前，輕輕把書拿過來，咧嘴一笑，因為剛才嘴被打破，滿嘴鮮血：“謝謝，我不餓。”說完轉身坐下繼續看書，父親怒火中燒，正欲上前再打。母親拉住他，示意他坐下，她來問。“兒子，媽問你，是不是在學校惹到什麽人不敢去學校？”
“恩”少年頭都沒抬。
“你回來要說啊！我們才能幫你。”
“不用了，已經處理好了。”
“要賠錢嗎？”
少年抬頭，看了一樣兩人，“我砍傷別人的手，你能賠？”說完冷冷一笑。埋頭繼續看書。
“你個小雜種，誰教你砍人的？”父親幾乎是跳起來吼道。
“比聲音大嗎？”少年自言自語，將書折上一角，緩緩放下，站起身來：“沒人教我，礙你什麽事了？我沒去學校關你屁事？你今兒打牌又輸了吧！衝我發什麽火？我不讀書不更好？你又有錢去打牌了，而且…別忘了，要不是我不去讀書，你這會還在大牢裏啃窩窩頭呢？”少年大聲吼道。
“兒子，別這樣，他畢竟是你父親。”母親拉住他勸阻道。
少年甩開母親的手轉身用通紅的雙眼盯著她，她居然感到了恐懼。少年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滾”
“滾？該滾的是你。”父親從剛才的驚訝中醒來，繼續吼道：“現在就滾，滾遠點。”
“嗬！可笑，謝謝，我保證你再想看到我都難。”少年輕輕一笑，把書裝進書包，背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華燈初上，少年獨自走在大街上，“出是出來了，該去那呢？身上又沒錢…”少年自言自語道。突然想到一個地方，他開心的笑了。
半小時後他出現在小區門口，憑著記憶他來到了王卜門前，猶豫片刻他按響了門鈴。“誰啊！”開門的是王小潔，看到少年她明顯一愣：“怎麽是你？你不是回去了嗎？”
“那個…”少年不知道該怎麽說。
“進來吧！”王小潔讓開道兒。似乎她臉上從不缺笑容。
少年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看見王卜正在吃飯，“吃了嗎？一起吃點兒？”王卜頭也沒抬的說。
“坐下吃飯吧！我去給你拿碗筷！”王小潔說完一溜眼跑進了廚房，不一會一副碗筷擺在了他麵前。“自個兒盛，我可不伺候你的哦，嘻嘻…”說完自顧自的吃起來。
“那個…老頭，你下午說的我答應，除了最後一條。”少年似乎下了什麽決心。
“為什麽最後一條不行？”王卜吃著飯問道。
“那個，反正不答應，愛行不行。”少年似乎耍起無賴了。
“耍無賴是吧？”
“是又怎麽樣？”
“嗬？你小子膽漸肥啊！”
“怎麽地，老神棍。”
“你叫誰老神棍？”
“誰答話我叫誰。”
………十分鍾後…
王小潔消滅完晚餐後看著這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請問最後一個條件是什麽？”
“把你嫁給他（我）”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噗～咳咳咳…你們說什麽？”王小潔把剛喝下去的水噴到二人臉上。一臉驚恐的問道。
王卜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我說讓他以後娶你。”
“不行！！”這次是王小潔和少年同異口同聲。
“丫頭，他姓冷。”
“姓熱也不行…姓冷？”王小潔怪異的看著少年半晌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冷屠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