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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1章死裡逃生

  「白鈺,我們真要死了,我……我只想說對不起,這回千真萬確害死了你。」齊曉曉凄然道。


  回想從簡剛臨時接到通知到鳳花花主動發出邀請,齊曉曉突發其想要到附近觀景台,一幕幕從腦海里閃現,白鈺不由嘆道:

  「與你無關,一切都是命……我是相信命運的,你呢?」


  齊曉曉淚汪汪道:「我學理工科本來不信,可……我怎麼就鬼迷心竅選擇到通榆呢,我有點信了……白鈺,反正快要死了,我有個秘密想告訴你……」


  「好啊,聽完你的秘密我倆,不,我仨就可以安心去天堂了……」


  說到這裡白鈺有點奇怪,以剛才水位上升速度幾句話工夫該淹到下巴了,怎麼還……


  等等,水位正好在齊胸位置停住了!

  說明外面因山體滑坡引起的山洪被遏制住,災情暫時得到緩解。


  齊曉曉頓時來了勁,和白鈺一起游向剛才看到的石洞。洞頂高度參差不齊,有的離水面有二三十厘米,洞頂犬牙交錯,免不了磕磕碰碰撞得頭昏眼花,有的則沉在水下需要潛游。幸虧兩人水性還可以,一路摸索著游進石洞。


  石洞顯然是陡坡向上的走勢,一路過去洞頂與水面距離急劇拉大,起初觸手可及,後來要仰起脖子才能看到。


  幾分鐘后雙腳終於踏到堅硬的石頭,兩人渾身透濕倚到石壁邊休息。齊曉曉顧不上擰乾衣服里的水先梳理頭髮,白鈺失笑說:

  「別臭美了,這裡黑咕弄咚的又只有我倆,誰在乎你的形象?」


  齊曉曉道:「你懂什麼,我就要讓自己精神點……把身子轉過去,我要擰乾衣服!」


  「我……我連自己的手都看不見,怎麼可能看到你?」


  「不怕萬一就怕萬一!」


  白鈺咕噥道:「又不是沒看過,真是……」


  「你說什麼?」齊曉曉語氣嚴厲地問。


  「沒……我是想起一首詩,詩曰『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凈盡菜花開。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


  齊曉曉沉默半晌,冷冷道:「我是理科生,少在我面前掉包袱、玩隱喻,要玩跟藍依玩!」


  白鈺無語,擰乾衣服后試試庄驥東鼻息和脈搏,喃喃道:「他倒快活,昏過去什麼都不用管,不知道剛才費多大勁才逃生……快走吧。」


  摸黑走了幾分鐘石洞突然被一道山澗從中切斷,山澗寬約**米,坡寬底狹,下面深不見底,只隱隱聽到轟隆隆的水聲。


  澗上有座很奇特的橋——石鐘乳,觸手冰涼。白鈺沿著邊沿走了兩遍,委實難以決定。


  齊曉曉不耐煩道:「瞧你婆婆媽媽的樣子,有啥問題?走過去就是了!」


  「虧你學過化學,石鐘乳是脆的,很容易斷,掉下去連屍體都找不到。」


  齊曉曉往橋面狠狠踹了一腳,紋絲不動,完好無損。


  「這下總可以了吧?事實勝於雄辯。」她說。


  「那你走吧。」


  齊曉曉小心翼翼探了半步,苦笑道:「太滑了,我……我不敢……」


  「你……」


  白鈺也是無語,便先背庄驥東過去,把他平放到對岸后再折回,好沒氣道:「手伸過來!」


  「喂,你跟藍依也這樣說話嗎?」


  「藍依……」


  想想還是別在一個女孩面前誇另一個女孩,會招來無休止的麻煩,白鈺閉嘴拉著她的手一步步後退。


  剛走了一半,石鐘乳發生「格格格」的斷裂聲,白鈺叫道:「快跑!」


  兩人剛抬腳跑了大半步,「咔嚓!」整段石鐘乳從中間斷開,霎時兩人腳底踏空直往下墜!


  說時遲那時快,就是電光火石間白鈺用力摟住齊曉曉,單腳在下墜的石鐘乳上借了點力向上一躍,單手攀住岸邊斷裂的石鐘乳根部,身體在空中晃了兩個來回。


  齊曉曉在他懷中慢慢睜開眼睛,驚喜道:「我們還活著?」


  「活……」


  才說了半個字,石鐘乳齊根而斷!


  白鈺身手可謂敏捷,瞬間雙腳不停地在石壁上亂蹬,騰出一隻手到處抓著藤蔓、石縫盡量減緩下降速度。


  天無絕人之路,滾行了七八米后白鈺右腿僥倖勾住一塊凸出的山岩,雖被強大的下墜力勒得痛不欲生,總算穩住身形,以「倒掛金鉤」之勢單手拎住齊曉曉褲腰,兩人再度懸挂在空中。


  「假如能活著出去,我發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踏進生態保護區半步!」齊曉曉快要崩潰了。


  「出去后再說這話也不遲。」


  「還有一句,白鈺,謝謝你救命之恩。」


  「假如你要以身相許,我真不知道怎麼決定。」


  「我已許過一次,感覺一般般。」她冷冷回敬道。


  這時白光一閃,石洞頂端縫隙居然灑進一束陽光,這才看到身處周徑達七八米的巨大洞穴,洞壁上長滿青苔、野山藤之類的植物,再下方石澗澗坡,目光所及兩人頓時失聲驚呼!

  澗坡趴著三隻大如八仙桌的東西,狀若烏龜,細看卻有不同,它們頭部鈍而寬,身體是圓扁形,背甲不太凸,後頸部位有個突出的肉瘤,頭和背部都呈褐黃色,看上去既兇狠又醜惡。


  此時白鈺所處的位置離澗坡不足兩米,齊曉曉掛在下面更近,雙腿離地大概只有半米左右。


  三隻怪龜彷彿聽到動靜,伸出頭張望一番,一齊朝齊曉曉爬過來。


  齊曉曉尖叫道:「快拉我上去!快拉我上去!」


  白鈺苦笑道:「這會兒能保持不掉就不錯了,好,我再使把勁。」


  怪龜很快爬到齊曉曉身下,齊唰唰仰頭欲咬,白鈺將她盪到另一側,它們也跟著爬過去。雙方捉迷藏似的來回二十多個回合,它們似乎不想錯過難得的美味,始終不緊不慢地跟著,擺出一付持久戰的架勢。齊曉曉已叫得嗓子嘶啞發不出聲音,白鈺則雙臂輪番上陣累得又酸又麻,手指間幾乎沒了力氣,而且這番游斗加重了腿的負擔,腿彎處疼得象要斷裂一般,最樂觀估計頂多能再堅持五分鐘。


  齊曉曉終於認命:「算了,你別管我,放手吧,憑你的身手活著出去沒問題。」


  「再等會兒,實在撐不住了陪你下去搏殺,咱倆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你傻呀你,」齊曉曉斥道,「我說的真心話,與其兩個人一起死不如活出一個,反正這一路都是我惹的禍,死了罪有應得,只求你每年的今天送幾束花過來,也不枉我們……啊唷……」


  她光顧說話,不留神被怪龜一口咬住右腳後跟,急得全身亂抖亂動,左腳猛踢它的嘴。不料怪龜根本無動於衷,咬著就是不松,非但如此另兩隻怪龜也湊了上來。


  「把鞋脫掉!」白鈺吼道,兩個人重量加上她運動中的搖擺力,還有怪龜的向下拉扯力,腿彎壓力已達極限。


  齊曉曉在空中環成半圓,右手努力往鞋子上靠,但身體總蕩來蕩去,好幾次差點把手送入另兩隻怪龜嘴中,她倒沒覺得怎樣,白鈺卻看得直冒冷汗。好容易手指碰到鞋面抖抖索索解開鞋帶,右腳奮力一縮順利脫出鞋子,怪龜咬著運動鞋心滿意足低下頭,另兩隻怪龜不屈不撓頭仰得更高,白森森的牙齒清晰可見。前妻的光腳在四排比鋼刃還鋒利的牙齒間穿插閃避,險象環生。


  然而麻煩遠不止於此,右腿彎終於承受不住而緩緩下滑,白鈺只能雙手使勁在洞壁摩擦以減輕下沉力。


  她感覺到高度逐漸下降,叫道:「你不要命了?快放手笨蛋!」


  「我就是笨蛋,所以我們倆才……我撐不住了,做好著陸準備,一、二、三……」


  齊曉曉恨聲道:「白鈺,你真是太笨了……別忘了你還有藍依!」


  「不,我覺得我是對的,」白鈺吃力地說,「還有五秒鐘……」


  他腳踝間劇痛不斷加劇,已準備跳了!


  驀地,頭頂上方傳來一個聲音:「是白鄉長嗎?」


  庄驥東!他居然自己蘇醒了!


  白鈺精神一振,大叫道:「我和齊鄉長倒懸在底下,現在很危險,快拿繩子救我們!」


  「好,你等著。」


  庄驥東拿兩件衣服絞連起來扔下,白鈺雙手握住衣繩瞬間腳踝終於支撐不住從山岩上滑落。齊曉曉身體猛地向下一沉,以一個大拋物線從兩隻怪龜中間劃過去,手腳一齊抓住衣繩。


  兩腿交錯蹬壁,雙臂攀爬上了岸,齊曉曉連嚇帶累半點力氣都沒了,雙臂扶著白鈺快倒到他懷裡。


  見他倆相互依偎的模樣,庄驥東目光一閃,道:「不如你們重歸於好,我繼續追求藍依?」


  白鈺笑笑沒答理,把齊曉曉扶到一邊坐下,站到岸邊看著下面的怪龜,道:「庄鄉長知道這是什麼?」


  「唔,龜鱉類動物?」


  「學名叫虺鱉,民間統稱癩頭黿,《紅樓夢》里寶玉出言不慎氣走黛玉,他連忙攔住她說『若有心欺負你,明兒我掉在池子里,叫個癩頭黿吞了去,變個大忘八』!普通癩頭黿除非感覺自己安全受到威脅,一般不主動傷人,但虺鱉是癩頭黿中最兇猛、最好鬥的一種,胃口奇大,喜歡吃血淋淋的食物,春夏時節經常趁夜裡爬上岸捕獲獵物。這廝行動快速,力大無窮,耐性又好,被它盯上很難逃脫,唐朝《宣寶志》記述有宣州江中的虺黿在岸上與虎搏鬥的情景,可見它的厲害。」


  似乎聽出什麼,庄驥東沉默半晌,道:「感覺生態保護區、宥友集團、鳳總都有點怪怪的,白鄉長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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