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鐵牢一夜
牢房是靠近倉庫西邊的角落隔出來的一個鐵房子,四麵密封的嚴嚴實實,像一個巨大的鐵皮箱子。
狹小的空間上方的兩塊廢鐵皮合在一起。瓢潑的大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夜。雨水從兩塊鐵皮的中央的縫隙漏了進來。
尤悠摸索著爬到了淩瀟天的身邊,她蜷縮著腿窩在淩瀟天的身邊,這漆黑的屋子裏伸手不見五指,她害怕極了,雖說從小沒有受到好的照顧,可是也沒有受過這樣的苦。
“為什麽這麽傻呢?”黑暗中,她的雙手輕輕覆上淩瀟天的臉龐,慢慢移到嘴角,她能感受到她手上的斑斑血跡,他一定很疼吧,想到這裏,她的眼睛裏又泛濫了……滿滿的全是心痛。
她掏出手機,一點亮光照在了旁邊男人的身上。
他臉色蒼白的駭人,嘴唇也幾乎沒有什麽顏色,眼睛閉著,還是昏迷著。
他的襯衣袖子破了一個洞,露出了一塊結實的肌肉,上麵一道一道的傷痕看得她觸目驚心,如果不處理傷口,一定會化膿發炎,可是現在這樣的境地,生死未卜,更不用提醫藥箱了。
如果,如果還能活著出去,她要統統把自卑,自尊,麵子全丟掉,她要追回他,因為她發現自己真的真的很愛他。
纖細的手指輕撫著他的臉頰,那上麵布滿了灰塵與血跡,自己想必也好不到哪裏去,尤悠心想。
“好渴!水!水!”伴著困難的氣息,淩瀟天發出微弱的聲音。
他想喝水,可是,這陰暗潮濕的鐵牢裏,什麽都沒有。
天上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從屋頂縫隙滴滴答答的打在鐵板上,格外刺耳。
尤悠看了看這漏進來的雨滴,像是想到了什麽,摸索著爬到縫隙下麵,仰著頭,張口嘴,就像一個容器,任雨滴一滴滴滴到她的口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含了滿滿一口。
尤悠欣喜地用口含住了雨水慢慢的喂入到淩瀟天的口中。
淩瀟天似乎真的渴了,他的舌尖拚命的攝取著她口腔內的水份,尤悠瞪大了眼睛感覺到淩瀟天無意識的舌尖纏繞。
尤悠口中的水一下子全都被淩瀟天吸走了,鬼死神差的,淩瀟天最後含住了她的唇。
他沒有力氣,隻是仔仔細細的吻著她薄軟的唇瓣,大掌緊扣在她的後腦上,舌尖滑潤的竄入到她的口腔內,沒有半分的用力,更類似於受傷的野獸在舔舐著自己的同伴。
淩瀟天親吻著尤悠,看不到半點激烈的影子,完全是溫柔的。
一會兒,他又漸漸地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昏睡了過去。
尤悠也竟然昏昏沉沉地在這鐵牢房裏睡著了。
“冷,冷”低沉微弱的聲音把尤悠從睡夢中驚醒。
黑暗中,尤悠借著手機微弱的一絲光,看到淩瀟天微斂深邃的眼瞳,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微微抖動著。
尤悠輕輕地挪動了身體,往他那邊靠了過去,兩隻手緊緊地抱住了他。
似乎懷裏的尤悠溫暖極了,她的頭並靠著自己,嬌小的身子貼合著他的身體,偶爾會碰觸到他的傷口,帶出些許的麻意。
他緊緊地摟著她,像是摟著一床天鵝絨的毯子,舒服極了。
哪怕是在這個陰暗潮濕,破舊髒亂的鐵牢裏,他這樣的懷抱依舊是彌漫著濃鬱的屬於他的氣息。
他把她抱得很緊,生怕這舒適的毯子滑走。抱得太緊,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他的臉慢慢的湊過來,含糊不清地好像是說了一聲:“別動!”
差一點讓人恍惚認為是祈求的錯覺,撥動著她的心弦。
淩瀟天把她摟得那樣緊,溫暖的懷抱,結實的臂膀,這讓她感受到了這個男人此時的脆弱。
過了一會兒,他又安靜了下來,聽著他均勻的呼吸,她想他是睡著了。
“悠,悠,別走,別離開我!”好半天,尤悠又被一陣低吟驚醒,她聽見他在叫她的名字,心中一陣酸楚,他一定在做夢吧。
“淩瀟天,我在這裏呢!”尤悠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耳邊低聲說著。
淩瀟天像是夢到什麽可怕的事情,緊縮著雙眉,蜷縮著身子,把她摟得更緊了。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一連說了兩遍,然後頭埋在她的胸膛,哭了。
眼前的男人是夢到什麽難過的事情,居然落淚了,這樣的淩瀟天她從來也沒有見過,這七尺鐵血男兒,強大的內心究竟是被什麽傷了,才會在夢中獨自潸然淚下,心中該是有多苦!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男人也是人,傷心就哭吧,哭吧!
尤悠用手主動地環住了他的腰,看著他在睡夢中情緒低落的樣子,她很心疼,這樣的淩瀟天在清醒的時候永遠做不到!
他的勁腰被她纖細的手臂抱住,他身子緊繃。
“我想你!”睡夢中的男人那張還掛著淚痕地臉笑了一下,聲音有些低啞地說著。
尤悠還沒來得及思考他究竟是夢到了什麽,隻聽見淩瀟天繼續低吟著.
“不要走!”他的一條手臂環鎖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手掌撫上她的臉。
他突然堵上了她的唇。
她聽見他剛剛叫她的名字,還讓她不要走,他夢到了她,他是愛她的,欣喜的同時,卻也心疼,淩瀟天跟自己一樣,也是一個喜歡自苦的人,一切的悲哀都藏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裏。
唇瓣相互貼合在一起,火熱的感覺襲來,如此的魅惑人心。
她感覺到某處的堅挺,看著眼前的男人緊閉雙眸,他的一對劍眉緊緊地縮在了一起,表情有些難受。
她猶豫了片刻,推開他,黑暗中,褪去了自己的衣服,又幫他褪去了褲子,然後一把抱住他。
淩瀟天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很快便不由分說地猛一用力,將尤悠帶入到自己的體內,饑渴的索取著。
隨著一聲喘息,淩瀟天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他又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尤悠累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照顧了這個男人一個晚上,還完成了一場沒有感情的歡愛,就算是鐵打的人也要受不住了。
依靠著堅硬的鐵牆壁蜷縮著閉上了眼睛,她想要好好的睡一覺。
外麵的雨還在下著,狹窄的鐵牢內安靜無比。
淩瀟天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逐漸的清醒過來的,他慢慢地睜開自己的眼睛,借著手機的一點亮光,淩瀟天一眼便看到了蜷縮著自己的尤悠。
她平日裏倔強固執的表情此時一分不剩,剔透的眼底肌膚很明顯的看到一圈烏青。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雖然不幹淨但卻不像是被脫下來過,不僅嘲笑著自己在逃命的時候都還做起了春夢,淩瀟天伸出手來刻意的放緩了速度將蜷縮在一旁的尤悠摟入自己的懷裏。
他一覺醒來, 雖然皮膚上的傷口拉動的痛依然牽動著神經,可是現在他感到精神了很多,她昨晚一定在照顧自己,現在肯定累壞了,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沒有為難到她。
砰的一聲,鐵牢的大門被撞開了。
“你們兩個,出來,大哥在外麵等著你們!”兩名黑衣人飛了過來,扯起他倆,推推嚷嚷中,來到了鐵牢外的倉庫。
黑鷹正準備對他倆說什麽,就在這時,噠噠噠,樓道上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腳步聲。
“有人!”
聽到樓道上那密集的腳步聲,黑鷹那戒備的聲音響起。
刷刷刷
旁邊幾個黑衣人同時拿起桌上那一把把冰冷的長刀,戒備的眼神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同時其中兩人一把拉起尤悠和淩瀟天,冰冷的戰刀架在他倆們的脖子上“不要說話,要不然直接一刀解決了你”淡淡的聲音要挾道。
門外,腳步聲瞬間一陣停滯,然後,響起了敲門聲。
黑鷹遲疑地看了看淩瀟天和尤悠,目光順著敲門聲尋了過去。
另外兩名黑衣人跑到大鐵門前,附身貼耳,仔細聆聽了一會兒,敲門聲又響起了。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從鐵門細縫看了出去。
“大哥,是個漂亮的妞兒!”一名黑衣人跑向黑鷹,低聲說著。
“哈哈哈,淩總裁,又來了個美女救你,真是豔福不淺啊!” 黑鷹發出輕蔑的笑聲。
“開門!”接著,黑鷹對身旁的黑衣人吩咐道。
鐵門伴隨著刺耳的咯吱聲緩緩地打開了。
隻見,秦敏儀一身黑色的皮衣,右肩上挎著包,高跟鞋敲打著地板,聲音越來越大,她緩緩走進倉庫,憐愛與仇恨的目光分別將眼前的淩瀟天與尤悠注視了好半天。
“美女,你又是誰?你是淩瀟天的什麽人?”黑鷹調戲的眼神看著她,質問著。
秦敏儀的目光從淩瀟天與尤悠的身上收了回來,向黑鷹望去,看到他那道銳利的目光,一陣寒氣襲來,她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