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虞家兄弟!」
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聲音,虞子期當即臉色一變。對從門口緩緩走入的,一個留著鬍子的中年儒士沉聲說道。剛才的話,就是他說的。
「虞世基,你別血口噴人!」
來人,正是虞世基,隋末大奸臣!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讓他在這一世成了蜀山的一員,他與虞子期的關係,似乎不太和諧啊!
聽到虞子期的憤怒之言,虞世基淡淡一笑,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虞子期,一字一句道。
「那我問你,石蘭呢?」
「我剛剛探查到,石蘭居然被秦軍生擒了!以她的身手,即使失敗,也不至於逃不出來,就算碰巧受了傷,以她剛烈的性格,只怕會尋短見,絕不會讓秦軍生擒。」
「是不是你?投靠的暴秦,趁石蘭不備偷襲她,想用整個蜀山換取你的榮華富貴?」
虞姬,全名虞石蘭,只有最親近的幾人,虞子期和其爺爺虞淵才能叫她小虞。
「我沒有……」
聽到虞世基的話,虞子期頓時面色大變,倉皇後退幾步。拋棄妹妹獨自逃跑的屈辱感再度襲來,虞子期面色變得慘白。
小虞,居然被生擒了!
一想到小虞可能遭受的苦難,虞子期就心如刀絞,他不該丟下她一個人的!
只是……
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這分明是做賊心虛的行為。
「子期,真的是這樣嗎?」
「世基說得是真是假?為什麼石蘭沒有跟你一塊回來?」
……
虞世基的話彷彿引爆了馬蜂窩,眾長老紛紛圍著追問虞子期。
卻沒人發現,虞世基的嘴角,勾起一絲陰險的笑意。虞子期口中的內鬼,可不就是他么?在他看來,大秦如日中天,蜀山眾長老卻冥頑不靈的要和帝國作對。
他虞世基是聰明人,可不想給這群愚蠢的老頑固作對。於是,在王忠嗣找上門來的時候,兩人一拍即合,王忠嗣許諾高官厚祿,而虞世基,則傳遞消息。
在看到虞子期歸來,且懷疑蜀山有內鬼的時候,他當即急中生智,用所得石蘭被擒的情報編了一個謊言,只為混淆視聽。
這個計策或許並不完美,甚至漏洞百出,但是,應一時之需還是可以的,只要穩住一時半會兒,大秦鐵騎一到,暴露了也沒關係!
「不是這樣的,是小虞,她為了讓我回來傳遞消息,甘願去引開追兵,是我對不起她,我不該丟下她一個人的!」
虞子期一臉自責的說道。
「哦……」
虞世基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來你是因為撇下了石蘭,羞於見人,才編造有內鬼這個借口。」
「子期啊子期,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是虞淵護衛的繼承人,石蘭犧牲自己保全你倒也無可厚非,可你不應該編造這等謊言啊,眼下大敵當前,你這樣會弄得人心惶惶的!」
虞子期一聽這話,頓時炸毛了,沉聲說道。
「我丟下妹妹這事我無話可說,待擊退秦軍后,我會以死謝罪。但是,蜀山中一定有內鬼,不然秦軍沒理由知道我們的計劃。」
「呵……」
虞世基冷笑一聲。
「內鬼?」
「不見得吧!」
「也可能是你行事不小心,被秦軍探子發現了也說不定!」
兩人一個巧舌如簧,工於心計,一個心繫妹妹,心亂如麻。一番對話下來,眾長老反而更相信虞世基的話,認為虞子期是為了掩蓋自己貪生怕死之事。
「子期啊,石蘭她還只是個孩子啊,你怎麼丟下她!」
「做哥哥的,居然拋下妹妹!」
……
一時間,指責聲朝虞子期撲面而來。
「好了!」
「將虞子期收壓,待此事過後,調查清楚,再行發落!」
這時,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眾長老紛紛閉上了嘴。由此可見,說話之人的在蜀山威望之高。這人,正是虞淵,虞子期與石蘭的爺爺。
聽到這人發話,虞世基也沒有再不依不饒,淡笑一聲,退到一旁。
……
「兄長,這事,是你做的吧?」
蜀山,一個密閉的房間內。
兩個儒裝男子正在一張茶桌前相對而坐,一人,正是虞世基,另一人,比他稍微年輕些,在歷史上也是有名氣之人,名叫虞世南,位列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
說話之人,正是虞世南。
「呵……」
聞言,虞世基淡笑一聲,捻起茶杯輕飲了一口,才說道。
「是又如何?」
虞世基並未想過欺瞞自己的親弟弟,也知道瞞不住他,索性大大方方承認了。隨即,盯著虞世南說道。
「怎麼,想去告發兄長?」
說著,起身走到窗前,負手說道。
「想去就去吧,不過,為兄問心無愧」
儘管早已猜到答案,但聽到虞世基親口承認,虞世南仍不免心中一痛。
「為什麼?」
「兄長,你也是蜀山的一份子啊!」
虞世南沉聲說道。
「正因為我是蜀山的一份子,我就更應該這麼做!虞淵一脈正在將蜀山推向深淵,我在拯救蜀山!」
虞世基瘋狂的說道,額頭上的青筋都因為他的情緒過於激動而微微隆起。
「即使我不這麼做,蜀山也是在劫難逃,這麼做,至少還能保住我們一脈,給蜀山留點火種,不至於斷了傳承!」
虞世南聞言,心中微微一嘆。他不明白虞淵大長老為何執意不願順從帝國,他也打心底不認同與帝國作對之舉,螳臂焉能擋車?
看到虞世南露出掙扎之色,虞世基頓時展顏笑道。
「你也認同為兄的做法對不對?」
「虞淵一脈自尋死路,我們不能給他們陪葬!王忠嗣已經答應,我們一脈棄暗投明,他會向始皇帝上書,赦免我們一脈!」
虞世南猶豫道。
「但是,兄長你會成為蜀山的千古罪人的!」
他指的,是其他脈的看法。事情早晚敗露,而虞世基,將被他們一脈之外的蜀山所有人仇視。
「呵……」
「我才不在乎呢,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即使挖墳鞭屍又如何?」
虞世基無謂的說道。
「世南你看過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史書嗎?虞世基,可不就是個奸賊嗎?不過沒關係,我弟弟名垂青史,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