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爾為地藏
面對如來的邀請，唐樓想都沒想，當場拒絕。
「雖然我比喜歡受人掌控，但相比道祖，我更討厭你，所以絕不聯手。」
如來聽唐樓斷然拒絕，不再多言，雙手對下放輕按。
剎那間，散布九幽世界各地的佛像們，紛紛拔地而起，朝輪迴匯聚而去，一時間佛光化作雲層，將頭頂天空遮滿。
「萬佛同言！」
如來口中念出一字，「唵！」
與此同時，億萬佛像同時發生，「唵！」
這一字念出，還原出世間無窮宇宙，至高無上能量起源初生，形成飄渺無上、至高至廣的根本威能。
此為天！
如來再念一字，「啊！」
億萬佛像隨之發聲，同樣是這個「啊」字。
緊接著，再度現出世間萬物成形，化為一切物質存在的景象。
此為地！
最後，如來和億萬佛像，齊聲發出一聲宏大之極的「吽」！
「吽」字出口，昂然生機湧現，那是無數生命誕生、潛藏生髮的無盡本源。
三大根本音出口，乃是佛門無上真言，僅僅三字便能概括世間一切法，道盡天地人所有玄妙。
這一刻，無盡虛空被凍結，時間為之停頓。
唐樓思維瞬間變得空白，眼看著陷入無盡沉淪當中。
突然，眼前白光一閃，眼前浮現蒼老背影。
下一刻，唐樓掙脫萬佛同言，道種飛到身前。
如來臉色一白，三大真言就此被破，根源還在道種當中。
道祖只是隔空傳來一絲氣息，便打破如來全力施展的絕招。
「現在，該輪到我了！」
唐樓對著輪迴一指，這件至寶飛到聾啞和尚頭頂，開始驅散無窮無盡的佛光。
一層層金光如水簾落下，最終露出聾啞和尚的本尊。
「恩師！」
聾啞和尚睜開雙眼，對唐樓雙手合十。
如來身處萬佛環繞，俯視這一切。
「其他人如何？」唐樓問道。
聾啞和尚回答，「黑和尚率先投靠，其他同門只得屈服，只有我又臭又硬，被度化成佛像。」
唐樓徹底放心，「這就好！」
「恩師，你不怪他們！」聾啞和尚好奇問道。
唐樓反問道，「你怨我當初扔下你們嗎？」
「不怨！」聾啞和尚回道，「其他同門亦如此！」
唐樓點頭，「我也是！」
千言萬語，都在這三字當中。
上空的如來再度發話，「恩師，你縱然奪得輪迴，但九幽世界卻還是要落到道祖手中。你或許不知道，道祖和我同為大羅，本質上沒什麼區別！」
「那有如何，只要不讓你得逞，便是交給道祖何妨？」唐樓說道。
如來沉寂片刻，問道，「你滿心私怨，可有眾生一席之地？」
唐樓沒有再說什麼。
輪迴不斷驅散佛光，如今九幽世界的佛光，被壓縮在如來和眾多佛像四周。
與此同時，道種再生變化，猛地爆出萬千根須，紮根九幽世界各處，竟是要就此霸佔這方天地。
唐樓見此情景，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道祖，九幽世界，我不能給你！」
唐樓話音剛落，便操縱輪迴上前，將道種困在當中。
「助我一臂之力！」唐樓對聾啞和尚說道，將琉璃燈交給他。
聾啞和尚說道，「敬遵師命！」
下一刻，聾啞和尚舉著琉璃燈，飛身到半空，擋住躍躍欲試的如來，「三寶，你過不去！」
如來揮揮衣袖，「我是如來，不是三寶！」
「恩師在前，你只是三寶！」
聾啞和尚揚起琉璃燈，當場噴出無盡火海，將如來和佛像們困在其中。
另一邊，唐樓不斷操縱輪迴，割裂道種伸出的根須，企圖打斷其霸佔九幽世界的腳步。
但道種的玄妙，遠遠超出唐樓預料。
縱然輪迴至寶厲害，割斷的根須卻寥寥無幾，相比道種伸出的根須，簡直是九牛一毛。
輪迴只是大道一角，而道種當中，可是蘊含整個大道的起源。
唐樓眼看著根須越長越密，頃刻間便將輪迴包裹其中。
道種根須深扎之處，不管是虛空，還是地面，紛紛流出鮮紅血液，這是九幽世界本源受損的跡象。
「道祖，此計太毒，絕不能讓你得逞！」
道祖利用道種，要將整個九幽世界融入其中，比如來的佛國更加霸道蠻橫，不給九幽世界及本土生靈半點活路。
「縱然粉身碎骨，我也要挫敗你的陰謀！」
聾啞和尚眼前燈焰閃爍，屬於唐樓的一絲佛性脫離，迅速投入唐樓掌心。
唐樓望著佛性，轉世之後，這是他和佛門最後的因果，如今要徹底斷送了。
「聾啞，從此以後，你要一個人走好！」
如來神色為之動容，「你想幹什麼？」
唐樓掌心，佛性開始燃燒。
這絲佛性，乃是唐樓以燃燈名號，留下的最後因果，一旦燃燒殆盡，世間將再無燃燈二字。
聾啞和尚心中悲切，最終化作雙手合十，「恩師！」
佛性點燃的瞬間，唐樓心頭雪亮，萬千雜念隨之一掃而空，「原來如此，以佛性為燈芯，這才是燃燈之真諦。」
佛性緩緩燃燒，道種伸出的一絲絲根須接連崩斷。
聾啞和尚跨步上前，雙手插在胸口，將其撕開，「請為燈盞！」
燃燒的佛性落入聾啞和尚胸口，他整個身軀大放光明，從頭到底照射得通透無比。
從這一刻開始，聾啞和尚伴隨著這絲最後佛性，同時燃燒。
唐樓不知聾啞和尚如此剛烈，竟要伴隨燃燈的佛像共同殞滅。
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
「聾啞，你可願發下大誓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如來聽到這八個大字，心頭顫動，待要有所作為，卻已經晚了。
「弟子願意！」聾啞和尚恭敬說道。
唐樓點頭，「如此，我為你賜號地藏，菩薩果位，為九幽之主，從今以後，地獄還有一個亡魂，你便終生在此，永不成佛。」
如來雙手合十，「善哉，恩師所言極是！」
聾啞和尚卻道，「恩師，我即為地藏，將與佛門何處？」
唐樓沉思片刻，回道，「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聾啞和尚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如來臉色僵硬，「好一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這句話言下之意，便是不能渡盡所有亡魂，他聾啞和尚就不是佛門一員。
聾啞和尚佔據一尊菩薩果位，卻獨立佛門之外，九幽世界更是和如來沒有半點關係，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