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風雲變幻
孫聰一顆心，如同鐵牛入海，不斷下沉，這麼優惠價格，若非自己是工作人員，都要搶著出價，怎麼在場這麼多人，竟是無人出聲。
眾多包廂之內，像馬松這樣大有來頭的貴人，自然不會對煞絲有什麼興趣，但大部分受邀前來的散修，盯著高台上的煞絲，恨不得當場拍下帶走。
但是，現場氣氛微妙，畢竟拍賣會是新奇的東西，而且底價出得這麼低，簡直是白送好處，眾多散修反而心有顧忌，不敢輕易報價。
一時間，拍賣會陷入僵持階段，氣氛頗為尷尬。
「各位也知道拍賣會規矩，若是無人出價，這件貨物就算流拍，但是……」孫聰頓了頓，隨即說道，「只要有一人出價，如果其他人不跟著報價，這份煞絲就會以一萬靈方的低價屬於出價的客人。」
這個時候，孫聰想起昨晚唐樓和他的私下談話。
「供奉，這個拍賣太新奇了，如果無人競價怎麼辦？」孫聰畢竟明天要主持拍賣，心裡猜了許多可能，「如果出價之人太少，價格抬不上去，我們賣多少虧多少，這也不得不考慮。」
唐樓神秘一笑，「你知道托兒嗎？」
「什麼托？」孫聰懵了。
「不明白沒關係，你只要知道，無托不成拍賣。」唐樓一揮手，「你放心，我們東西好，不會賣不出去。」
目光放到眼前的拍賣會，仍是鴉雀無聲，孫聰內心在咆哮，「托兒呢？」
這時，一個包廂傳來懶洋洋的聲音，「一萬靈方我要了。」
孫聰如釋重負，朝包廂微微躬身，「好，這位貴客出價一萬靈方，還有別人出更高價格嗎？」
「一萬零五百靈方。」
孫聰翻個白眼，太小氣了，只加五百靈方。
第二次出價的包廂內，一位散修內心忐忑，就在剛才，他在鬼使神差下，竟參與拍賣報價。
一萬靈方，就能購買到十根煞絲，這等好事就算是做夢都想不到。
但這位散修囊中羞澀，不是他小氣，而是他全身財富加起來，也只能湊到一萬零幾百靈方，再多半個子也沒有。
「不要緊，不要緊，反正有人會出更高價格。」
散修內心正在劇烈翻滾，冷不丁聽到耳邊響起，「……一萬零五百第三次，好，沒人再出更高價了，恭喜這份貴客，您成功拍得第一份煞絲。」
誰？我嗎？散修一時沒反應過來。
接下來，夢幻般場景出現了，磁鋼瓶從高台撤下，被送到包廂中的散修手上。
散修見侍者望著他，連忙反應過來，掏出身上所有靈方，「我差點忘了。」
侍者微笑，「不急，還請貴客驗收。」
散修迫不及待打開磁鋼瓶，取出一根煞絲，感受到沉重的份量，已經內部精純無比的地煞，再看看剩下九根煞絲，也都是同樣的質地，心滿意足長呼口氣，這次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散修有自知之明，在這片拍賣場中，他不過是小蝦米似的人物，其他人自恃穩重，不願做出頭鳥出價，才被他佔了便宜，十根煞絲以白菜價競得。
可是，這等好事落到頭上，散修卻想到更多事情，將身上剩餘靈方都掏出來，也有百十來塊，全都遞給侍者。
「小哥，有件事情麻煩你！」
侍者客氣將靈方推出，「貴客，如果你想低調離開，可以通過包廂後面的暗門離開，拍賣會供應黑袍面具。」
散修愣了愣，笑道，「太好了！」
侍者正色說道，「請貴客放心，本店對所有客人身份絕對保密。」
……
第一輪拍賣過後，結果令眾人始料未及，沒想到大家觀望之下，竟然一個小人物撞大運，用近乎白菜價競得一份煞絲。
高台之上，孫聰神情有些怨念，「東主，你請來的托兒不太行啊，價格完全沒抬上去。」
經過剛才的事情，孫聰也明白何為「托兒」，就是在拍賣時負責抬價的自己人。
但剛才那個托兒，只是第一次競價后便不再出聲，反而讓第二個散修佔到大便宜。
「沒關係，還有更多的寶物！」
孫聰清了清嗓子，「第二份煞絲，每份二十絲，底價五萬靈方，現在起拍！」
話音剛落，眾多包廂響起報價。
「我出五萬五千！」
「我來個整的，六萬！」
……
孫聰聽得出價越來越高，心中詫異，第二份煞絲價格更高，但眼前眾人出價興緻高漲，好似根本沒有發現這一點。
最關鍵的是，價格越來越高，那個托兒沒有一次出價。
「東家，你真是英明！」
孫聰對唐樓佩服的五體投地，贊著唐樓的教導，加入烘托氣氛中。
「這邊出價到八萬七千了，還有更高的價碼？各位，小店煞絲品質優良，而且價格良心，千萬不要錯過。」
……
包廂內，西門游目瞪口呆，他在小鎮也是風雲人物，縱然只是散修身份，卻也手頭寬裕，等閑幾千上萬的靈方根本難不倒他。
但現如今，拍賣會中的氣氛，令西門游都感到瘋狂。
普通散修在深絕域提心弔膽，和靈兵靈將廝殺，每年也積攢不下幾百靈方。
可是拍賣會上，面對這份煞絲，眾多包廂競相出價，都是幾千上萬往上抬，好似口中說出的不是靈方，而是芝麻。
西門游剛才也出價，六萬三千靈方，可以很快被超過。
他雖是散修，卻傳承一門流派，手中掌握幾手強大的功法，需要海量地煞修鍊才能成功。
起初他也對煞絲極為心動，但這些人出價太瘋狂了，已經遠遠超出他的能力範圍。
西門游輕嘆搖頭，便是耗盡他身上所有積蓄，也買不起二十份煞絲，看來這次拍賣他只能做觀眾。
突然，西門游想起，苗望日有一門萬煞朝陽心陣，練成后威力無窮，足以匹敵大鍊師，可惜需要海量地煞，曾有次聽他說過，這輩子都無望練成。
「難怪苗望日要投靠供奉？」
西門游開始理解，同為風雲人物的苗望日，為何屈身投靠修竹了，面對如此誘惑，便是賣身為奴又如何？
這一刻，西門游的心思，早已不在拍賣會上，而是飛到那個隱藏幕後，冷眼看眼前一幕的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