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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已更新)

  「皇姐?」秦茜六神無主的一聲驚呼,不由分說就甩開陸賢妃的手跟著衝進了院子里。虺璩丣曉


  門口滯留的侍衛們也著了慌,遲疑著卻不敢直接往裡闖,都忐忑的扭頭去看陸賢妃——


  因為這裡不是別處,正是陸賢妃寢宮嘉和宮的偏門,雖然單獨辟出一座小院,卻還是歸屬在嘉和宮的管轄範圍之內。


  陸賢妃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聲驚得不輕,再聽著秦茜喚「皇姐」,更是心頭猛的一跳,急忙擺擺手大聲斥道:「都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進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她心中驚疑,話音未落已經率先一步甩開隨侍嬤嬤的手抬腳往裡走——


  若是真有什麼人在她的院子里生出事來,她便很難置身事外了。


  「快快快,快進去!」侍衛們得了她的吩咐這才敢動,二十餘人劍拔弩張的快步衝進了院子里。


  蘇晉陽第一個闖進門去,而待到看清裡面的情形時他卻是臉色鐵青,猛的往旁邊別過頭去,沉聲怒道:「全都退出去!」


  誠然方才情急之下他那一腳踹過去是用了極大地力氣,而門栓又是從裡面插著的不容易打開,門板砰的一聲直接脫落半邊倒在地上,此時院外的侍衛們蜂擁而至,還哪裡攔得住?

  因為擔心秦菁,秦茜是第一個越過他闖進門去的,頓時俏臉一紅捂著臉倒退了一步,侍衛們更是一個個滿臉憋成了豬肝色,恨不能立時就瞎了了事。


  那房內原是一雙男女在糾纏,蘇晉陽踹門進去的時候兩人正衣衫散亂的抱在一起,更是個霸王硬上弓的架勢。


  兩個人都奮力的揪打,旁邊凳子被踢騰的滿屋子亂滾,桌上茶具也都砸的滿地都是。


  男子滿面潮紅,急切的喘息著將女子壓在屋子當中的一張桌子上,一手撕扯女子的衣衫一邊埋頭急匆匆的去吻她,完全是個餓虎撲食的架勢。


  女子驚叫著廝打,但因為彼此力道相差懸殊,根本撼動不了那男子挾制她的力道。


  彼時她襟前衣衫早就被撕開了大片,散落下來,露出大半個換潤的肩頭和背後大片白花花的皮膚,襯著褪到一半的紫色羅衫,更顯得肌膚賽雪,春意逼人。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恰是剛剛被景帝解了禁足令放出來的華泰公主秦蘇。


  「你放手,放開我,藍玉華你瘋了!」驚懼之下,秦蘇失聲尖叫,聲音尖銳拔高,凄厲的讓人汗毛倒豎。


  蘇晉陽正是在這個時候踢門進去目睹了一切,屋子裡的兩人顯然也是始料未及,被驚了個不輕。


  藍玉華的動作戛然而止,雙目赤紅的回頭看過來,一手仍是死死的攥著秦蘇裸、露在外的肩頭。


  初見蘇晉陽出現,秦蘇本來是升起一絲希望,然則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開口呼救,後面秦茜連帶著一整隊的禁衛軍已經蜂擁而至。


  門板脫落在地,一時間想要遮掩也無從下手。


  完了!這一次是真的完了!


  秦蘇倒抽一口,又去廝打藍玉華,氣急敗壞的凄聲道:「放手,快放開本宮!」


  蘇晉陽只來得及回頭冷叱一聲:「全都退出去!」外面陸賢妃已經慌慌張張的擠了進來。


  「天哪——」待到看清眼前的一幕,著實溫良沉穩如藍淑妃也是臉色瞬時一白,踉蹌著往後退去。


  「娘娘,小心!」隨侍的黃嬤嬤驚叫一聲,急忙上前扶住她的腰身將她托住。


  陸賢妃緩過一口氣來,什麼也顧不得的慌忙回頭一把揪住黃嬤嬤的袖子:「快——」


  她是驚的大的,一口氣半天提不上來,黃嬤嬤馬上會意,扭頭對院子里木頭樁子似的杵了一地的侍衛厲聲喝道:「你們還愣在這裡幹什麼?當心挖了你們的眼珠子!」


  且不管秦蘇和藍玉華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只就著他們誤打誤撞捉了公主的奸的那一刻,他們的腦袋就算是別在了褲腰帶上,不再穩妥了。


  「是!」侍衛們本來正在惶恐,此時被黃嬤嬤一罵還哪裡敢在多留,忙不迭應聲,爭先恐後的落網而逃。


  蘇晉陽黑著臉,也轉身跟著往外走。


  陸賢妃回過神來,看著屋子裡還目瞪口呆來不及分開的秦蘇和藍玉華二人,只覺得眼前一暈,忙是強打精神出聲叫住他道:「蘇統領,你快去御花園把皇後娘娘請過來。還有——皇上這會兒應該是在御書房和幾位大人議事,注意著別把風聲傳出去,也把皇上請來。」


  「是!」蘇晉陽臉上鐵青的沉聲應道,頭也不回的快步出了院子。


  蘇晉陽一走,這屋裡院里就只剩下陸賢妃自己宮裡的人了,她回頭再看一眼屋裡衣衫不整的兩個人,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天靈蓋,扶額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把他們兩個拉開!」


  「哦!」黃嬤嬤得令,大手一揮,院外就沖快步衝進來兩個小太監,垂著頭也不敢亂看,只就徑自疾走兩步到當中去強行將藍玉華架開。


  藍玉華面上一片驚疑不定,秦蘇終於從他的鉗制下脫身,先是什麼也顧不得的把衣服披上,然後猛的衝上去卯足了力氣先給了他兩巴掌。


  「表妹——」藍玉華的嘴角滲了血,口中喃喃念著,臉上顏色便越發紅艷。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的懵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仍是毫無顧忌的盯著她看,目光灼烈而痴迷,自她羞憤嬌嫩的粉言上寸寸下移,又落在碎衣無法遮掩的鎖骨處,生生的咽了口唾沫。


  秦蘇是到了這時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想再抽他兩巴掌又因為死抓著領口防止春光外泄而空不出手來,一時間在這屋子裡左顧右盼,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陸賢妃畢竟是過來人,顯然是將藍玉華眼神中痴狂的模樣看在眼裡,臉上都跟著臊紅的趕緊別過臉去,揮揮手道:「先把藍三公子壓下去關起來,等著一會兒皇上和皇後過來再行處理。」


  秦蘇和藍玉華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與她無關,可是這兩個遭天殺的,怎麼就會把這種上不得檯面的醜事做到她的宮裡來了?


  要知道,這yin亂之舉在所有宮規之中處罰最重,若是下頭的宮女,哪怕是老資歷的姑姑——


  但凡有人敢與外臣或是侍衛私通,一經查處便是立刻杖殺以正綱紀的!

  而藍玉華和秦蘇這二人身份特殊,她是不能隨便處置的,只得請了景帝和蕭文皇後來。


  可是說到底現在這事情卻是出在她的宮裡,即使這兩人都與她無甚關係,保不準哪個嬪妃攀咬一番,景帝盛怒之下要追究她一個管制自己宮中不嚴,縱容不正之風滋長的罪名,也會動搖了她在宮中摸滾打爬多年建立起來的威望和地位。


  陸賢妃心裡恨得發抖,一直沒能完全冷靜下來,說罷又怕自己情急之下有什麼遺漏,跺了下腳再對黃嬤嬤道:「嬤嬤,你趕緊的出去看一看,讓那些侍衛把嘴閉嚴實了,定不要讓人傳出什麼閑話去!你快去啊!」


  「是,娘娘莫慌,奴婢這便吩咐下去!」黃嬤嬤鄭重其事的點頭,急忙的轉身去辦。


  屋子裡秦蘇委屈的放聲大哭,藍玉華半痴半傻的被拖去了裡屋暫時押制起來,秦茜傻了眼,陸賢妃則是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整個屋子裡亂作一團。


  趙水月方才尾隨眾人進得院子沒敢往裡擠,一直站在稍遠的地方膽戰心驚的聽著裡面的動靜,這會兒待到院子里的其他人盡數散去,她才有機會目睹了一切。


  黃嬤嬤火急火燎的出門,來不及避讓她,剛好碰著她的肩膀擦過去,本來力道也不大,卻不知是怎地,趙水月的身子卻是一軟,連著往後退了三四步,直至後背抵住了身後的院牆才勉強支撐住身子,眼神驚懼的盯著那間被卸了門板的偏殿,臉色蒼白,嘴唇顫抖。


  黃嬤嬤去了片刻就匆匆折返,稟報道:「蘇統領已經命人將那十八名侍衛全部暫且扣住了,娘娘暫且安心,一切都等著皇上和皇後來了再說吧!」


  「那就好!那就好!」陸賢妃強壓下一口氣,心裡還是不太平,抬頭見秦茜還皺眉站在門邊的角落裡,心裡就又堵了口氣,回頭對黃嬤嬤道:「永樂受了驚,嬤嬤你先把她帶下去好生照管著。然後再去我那找身衣服過來,給華泰先換上。」


  若是藍淑妃在,她自是不需要去安置秦蘇,但眼下這嘉和宮裡她是主子,便不得不面面俱到。


  畢竟可以預見,一會兒景帝來了就會是一場雷霆之怒,她這裡一個不小心就要跟著遭殃。


  黃嬤嬤是陸賢妃的乳娘,也是她的心腹,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去勸秦茜道:「公主,奴婢送您回房休息吧!」


  秦茜猛地回過神來,猶且有些摸不著頭腦。


  誰都明白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不過她平時雖然不喜歡秦蘇,到底也是心思純良,看著趴在旁邊桌子上憋屈大哭的秦蘇便有了幾分不忍。


  「公主?」黃嬤嬤見她不動,就試著又推了推她的肩膀。


  「哦!」秦茜這才收攝心神,默默的轉身跟著她出了屋子,往前院自己的卧房暫避。


  陸賢妃安排好一切猶不放心,仍是坐立不安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最後為了做樣子,還是不得已走到秦蘇背後語帶悲戚的輕撫了下她的脊背道:「華泰,你要想開些,有什麼委屈,待到一會兒你父皇、母後來了自會替你做主。」


  在這宮裡,秦蘇仗著景帝的寵愛本就目中無人,對於陸賢妃這樣走了下坡路的妃子更是看不上,只要一想著自己方才當著這些人面前出醜的事就更是憤恨,不由哭的更大聲了些。


  她也著實不明白怎麼會出了這樣的事,本來她是見著秦菁和秦茜相繼離開也就跟著主動請辭,想回自己的宮中避風頭,不想走到半路迎面卻見自己的心腹大宮女采蘭行色匆匆的跑來找她。


  這幾天她本就在謀算一件大事,就下意識的以為別是中途生變,於是就急急的打發了其他人向采蘭詢問,卻不想采蘭帶來的消息竟是藍玉華約她見面。


  上回靈隱寺那事兒藍玉華辦砸了,她心裡的怒氣一直未消,雖然後來藍玉華幾次討好的命人送了些稀罕的物什進宮意圖討好她,她都是冷冰冰的不予迴音,再者加上她被禁足,藍玉華進宮又不方便,表兄妹二人便再沒有見過面。


  這一次國宴是個難得的機會,藍玉華要見她肯定是要捧著她哄著她的,想著這些天為了在人前演戲自己一直夾著尾巴做人的憋屈,秦蘇也就沒多想,冷哼一聲就跟著采蘭去了——


  畢竟采蘭是她的心腹,主僕間總有些不為人知的把柄被對方握在手中,她也不覺得采蘭會生出異心。


  陸賢妃這嘉和宮的布局與別處宮殿略有不同,主殿兩邊各在外圍牆上開了宮門,開闢出兩座小院,一座充作小廚房和柴房的用地,另一處也就是眼前這裡,則是宮裡下人的住處。


  像這種下等人出沒的地方,秦蘇她自恃身份從來都不會多看一眼,所以采蘭一路引著她過來,她當時也只是覺得這地方與嘉和宮同向,卻未多想,而行至院外再看到藍玉華貼身的小廝順六賊頭賊腦的守在那裡也就更是不疑有他,打發了采蘭和順六在外把風,自己進去偏殿見藍玉華,卻不曾想一進門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她下意識的就想喊人,那人卻上來就捂住她的嘴將她往裡拖,口中呼吸急促的低喊了聲:「表妹!」


  秦蘇下意識的踢騰了一下,但在辨出藍玉華的聲音時便是鬆了警惕,畢竟這個三表哥對她的心意她也是明白的,此時她正處困境,需要有人幫襯,這樣讓他沾點好處無傷大雅,日後他再為自己做起事來就會更用心。


  這樣想著,秦蘇便沒有太過掙扎,半推半就的任由他拖進了屋子裡。


  她原以為這藍玉華應該只是一時色急,卻不想回頭就被人壓在了桌子上,一直到藍玉華手下動作粗魯的一把扯開她的衣服時她才著了慌,大聲尖叫起來,更沒有想到的是,正是這一聲尖叫就把蘇晉陽等人給引了進來。


  采蘭那個賤蹄子也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明知道就算沒有什麼事她和藍玉華這樣私底下見面被人知道了也是不好,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那麼一大票人闖進來看她出醜!


  秦蘇腦中飛快的將整個事情過了一遍,更是憤恨到了極點,眼中凶光畢露,剛剛止了哭聲想要回身去找采蘭,外頭卻是一個嬤嬤沉穩而厚重的聲音大聲道:「皇後娘娘到!」


  陸賢妃急忙從椅子上起身迎過去,滿面愁容的福了福道:「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起來吧!」蕭文皇后跨進門來的同時隨手扶了她一把,峨眉微蹙一臉的肅穆道:「方才蘇統領去御花園裡找我,說是你的吩咐要請本宮過來嘉和宮一趟?」


  「是,的確是臣妾的吩咐!」陸賢妃道,說話間剛好黃嬤嬤取了衣裳過來,她便親自接過去嘆息著走到桌旁抖開了披在秦蘇肩上。


  蕭文皇后剛進門,這時隨著她行動看過去,見著秦蘇也在本是詫異,再一見秦蘇身上衣冠不整滿臉淚痕的模樣還哪有不明白的。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蕭文皇后一怔,不由詫異的瞪大了眼。


  「娘娘,唉!」陸賢妃嘆一口氣,臉上神色一片為難,猶豫著終究是沒有說話。


  秦蘇是景帝的女兒,所有的事都要經了景帝的手做下論斷才算數,她自是不願意發表任何主觀的意見,而選擇作壁上觀。


  蕭文皇后等了片刻,見她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於目光一冷,咬牙道:「是誰?」


  陸賢妃低頭看了秦蘇一眼,這才像是極其不忍的對著侍立在內外兩間玄關處的一個大宮女使了個眼色道:「打開吧,讓娘娘過目!」


  「是!」那宮女應道,小心翼翼的打氣帘子。


  蕭文皇后皺著眉往那門內看去,赫然發現同樣衣衫不整的藍玉華被人兩個太監挾制住跪在裡間一個通南徹北的大炕前面。


  蕭文皇后心頭一顫,陸賢妃已經察言觀色的讓人重新放下門帘,舉步回到她面前,神色艱難的握了她的手道:「娘娘,您看這——許是有什麼誤會的樣子——」


  「什麼誤會?」蕭文皇后目光一厲,冷聲打斷她的話。


  相較於藍淑妃的狠毒無情,她雖與藍淑妃一黨不對付,但天性使然,但也不至於昧著良心落井下石,而且秦菁私底下也曾叮囑過她,即使對藍淑妃等人恨得再怎麼牙根痒痒,在人前也斷不要露出挾私報復的跡象,省的讓人捉住把柄。


  「賢妃,你是宮裡的老人兒,宮裡的忌諱難道你也不懂嗎?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想瞞著誰?」蕭文皇后道,說著又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重了,就又重新深吸了口氣將情緒平復下來道:「皇上知道了嗎?」


  「哦,這事兒事關重大,臣妾做不得主不敢張揚,也沒敢讓旁的人插手,方才就直接打發了蘇統領去一併請了娘娘您和皇上都過來!」陸賢妃道,說著抬頭看著天色估算了一下,揣測道:「按照時間,皇上這會兒應該是正在往這趕了。」


  景帝正在御書房和眾位朝臣議事,本著家醜不可外揚的原則,蘇晉陽縱是去了,怕也不好明說。


  蕭文皇后想了想,還是抬手招呼了李嬤嬤過來吩咐道:「你過去看看,不管怎樣一定儘快把皇上請來。」


  「是,娘娘!」李嬤嬤應道,神色凝重的看了滿面淚痕的秦蘇一眼就轉身出了院子。


  秦蘇本來正羞憤難當,若是可以,她定然早早離開,不會在這裡被人這般指指點點的做怪物一樣看,但她心裡也很清楚,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在景帝到來,讓她把一切都當面做出解釋之前,她是哪裡也不能去的。


  為了不至於在這個節骨眼上火上澆油,她便只能安奈下來,不過讓她這樣去面對滿屋子奴才們曖昧不明的眼神還不得發作,真是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所以為了掩飾這種情緒,她更是越想越氣索性就眼不見為凈,憋屈的捂了臉趴在桌子上兇狠怨憤的大聲哭泣。


  待到李嬤嬤走後,蕭文皇后得空這才仔細向陸賢妃詢問了事情的經過,陸賢妃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從頭到尾原原本本的說了。


  蕭文皇后擰眉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做的對,千萬管好那些奴才的嘴巴,不要有什麼閑話傳出來。」


  「可是——」陸賢妃一籌莫展,還待再說什麼的時候,外頭便是傳來管海盛刻意拔尖兒的嗓音唱道:「皇上駕到!」


  蕭文皇后和陸賢妃彼此默契的對望一眼,都有絲如釋重負的感覺,相繼自桌旁起身迎出去。


  大約是來的路上李嬤嬤已經將事情的大概對他透露了些,不等見面他那張消瘦而陰鬱的臉孔上已經彌散出一股冷然的殺氣,急匆匆的跨進門來。


  「臣妾——」蕭文皇后和陸賢妃屈膝,剛要對他見禮,冷不防身後一道人影撲將上來,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卻是秦蘇聲淚俱下的拽了景帝袍角,悲戚的哀求道:「父皇,父皇,您要為兒臣做主啊!」


  為了怕會刺激到景帝,方才醒過味來她已經匆忙的換上了陸賢妃給她的那件衣裳,只就她當前的樣子上看卻是猜測不出方才這屋子的光景會是何等香艷。


  景帝被她驟然一撲,也是愣了下,回過神來見她淚光瑩瑩的一張臉,心裡就有種莫名的情愫翻卷,也說不上是憤怒還是嫌惡。


  秦蘇將他眼中這般變化莫測的情緒看在眼裡,心頭突然一跳,下一刻景帝已經越過她去,徑自走進屋內。


  「快,快給皇上看座!」陸賢妃急忙吩咐道,秦蘇手上抓著景帝的袍角不及放開,被他在行動間略一拖拽就狼狽的跌在地上。


  兩個宮女急忙搬了凳子過去,景帝一屁股坐下去,冷肅暗沉的聲音就隨之飄出來:「管海盛,你還等什麼?馬上叫了人進來,把這院子里,除了主子以外的所有人,立刻杖斃!」


  皇室的顏面容不得這般踐踏,但是包括秦蘇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進門會連一句話都不問,就這樣殺伐決斷的下了命令。


  整個屋裡屋外,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高高在上的君王冷若冰霜的面孔。


  「皇上——」陸賢妃下意識的上前一步。


  也就是她這一聲驚呼起了個頭兒,短暫的沉寂之後,這院子里二十來個奴才這才猛地反應過來,齊齊跪伏在地哭天搶地的喊冤,磕頭如搗蒜。


  「皇上,皇上,奴婢/奴才冤枉啊!」


  「皇上饒命,奴才們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不知道,您開恩,開恩啊!」


  ……


  哭喊聲此起彼伏,就連管海盛都有些發愣,不知何去何從。


  景帝閉了下眼,重新睜開眼時目光便更加冷酷和冰冷的重複道:「還等什麼?全部拖下去!」


  這樣的話他說一遍可以是一時的氣話,但這樣聲色俱厲的重複二遍——


  那便是實打實的聖旨,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


  「來人吶,取傢伙來,把大門關上,將這些奴才立刻杖斃!」管海盛不再遲疑,快步走到門口站在高高的台階上拂塵一甩。


  幾乎是在同時,門外四十多個侍衛就抱著板子魚貫而入。


  大門被合上,那沉重的關門聲彷彿擦在每個人的心上,眼見著侍衛們已經衝進來四下拿人,陸賢妃卻是慌了——


  要知道,這是嘉和宮,整個院子內外除了蕭文皇后剛剛帶來的兩個宮女和李嬤嬤,其餘的可都是她嘉和宮的人!


  在這宮裡,如果不能自成一個龐大的關係網替自己效力,必將舉步維艱,這些人當中幾乎囊括了她在宮中這麼些年來一手培植出來的所有的力量和心腹,花費了她許多的心血和錢財,怎麼可以全部折在這裡?


  「皇上,皇上饒命啊!」黃嬤嬤驚慌失措之下慘痛的驚叫聲仿若在心尖上劃過一般,陸賢妃臉色一白,腳下踉蹌著後退半步,回過神來急忙一個轉身撲過去死死抱住她,擋開那兩個意圖帶走黃嬤嬤的侍衛。


  「皇上,皇上你不能這樣做!」即使平時再怎麼端莊嫻靜,陸賢妃也終於還是失態,驚慌失措的跪在了景帝面前,大聲道:「黃嬤嬤是臣妾的乳母,服侍臣妾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今日之事,實在不是這些奴才的錯啊,皇上您是明君,您明察秋毫是最公正不過的了,怎能就這般不問青紅皂白的處置了臣妾宮中的人?」


  犯錯的人是秦蘇和藍玉華兩個,憑什麼到最後卻要她嘉和宮的人來埋單?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陸賢妃的表情急切而恐懼,景帝陰測測的看著她,嘴角肌肉抖動,諷刺至極。


  在場的奴才也包括蕭文皇后的乳母李嬤嬤和兩個隨行的下等宮女,景帝定下的滅口名單,自然也包括他們。


  其實就在方才陸賢妃開口之前,蕭文皇后也是著了慌,這會兒本欲同陸賢妃統一戰線,卻在觸及景帝眼中陰冷的神色時退了一步——


  這二十餘年的夫妻,她太了解自己丈夫的脾氣,這個時候正是他急怒攻心的時候,他說殺誰,就一定是要殺誰的,絕對不容改變。


  可李嬤嬤畢竟是她的乳母,就如同陸賢妃的心思一樣,她也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蕭文皇后飛快的權衡之下,趁著景帝和陸賢妃較勁之時不動聲色的往門邊挪了一步,對管海盛低聲吩咐道:「快去讓人請了長公主過來!」


  她本來是想讓管海盛去請梁太后,但轉念一想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梁太后與景帝都在表面上演戲,即使找了梁太後來壓下此事,景帝暫且動不得梁太后就會將矛頭指向自己,權衡之下就改了主意。


  景帝這般大開殺機的確不是個好兆頭,管海盛本來也在嘀咕,這會兒得了蕭文皇后的吩咐也是眼前一亮,暗暗點頭,就著往旁邊走了兩步對自己的徒弟小井子咬了兩下耳朵。


  小井子人長的小,又機靈,這便趁著院子裡頭亂,摸開門縫鑽了出去。


  屋子裡景帝嘴角帶了絲冷蔑的笑意一動不動的看著陸賢妃,半晌才道:「愛妃你封號賢妃,你便是這般的賢良淑德嗎?我皇室的顏面,還抵不過你幾個奴才的性命?」


  陸賢妃一窒,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再忤逆他的意思,還是勉強收攝心神做出從容不迫的樣子挺直了脊背跪在他面前道:「皇上,您容臣妾說兩句話,臣妾這也並不是單為著一己之私,俗話不是有說防民之口勝於防川嗎?您殺了他們也未必就能徹底將此事壓住。說來當時也是臣妾大意了沒有料到此間情況,我宮裡的這些奴才們倒是好拿捏,只要皇上您網開一面,臣妾保證他們不會亂說話,關於今日之事一定會捂嚴了,絕不會傳揚出去。」


  「你保證,嘴巴長在他們各自的鼻子底下,你要如何保證?」景帝冷笑一聲,卻是不肯罷休,目色一厲再度抬頭看向門口的管海盛道:「管海盛!」


  管海盛現下為難,悄悄側目去看了下蕭文皇后一眼,但見對方一臉焦灼對自己拚命的使眼色,權衡之下竟也違逆著景帝的意思勸道:「陛下,其實賢妃娘娘這話說的也是有道理的,這些下人死不足惜,可是這事情卻未必就能瞞得住啊!老奴方才也已經詳細問過了,當時大家都是恐著公主受驚,一併沖將進來的還有十多名禁衛軍來著,您看這——」


  景帝打下了這樣的主意,便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他此時拖出蘇晉陽等人——


  所使的不過就是一個拖自訣!


  說到底他也是太過圓滑才如此這般世故,也許別人不知道,但是常年跟在景帝身邊,這管海盛卻是看的很清楚,連脾氣出了名臭屁的晉天都如今都暗暗移到了秦菁一側,他不持觀望態度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景帝的身體每況愈下眾人皆知,他得給自己留後路。


  果不其然,景帝聽聞他此般言語也不見妥協,反而大手一揮,陰冷道:「那你還等什麼,傳令下去,全部處死!」


  「是,奴才這便就去!」那些禁衛軍裡頭倒是沒有陸賢妃或是蕭文皇后他們誰的人,管海盛這次便是毫不遲疑的當即一聲令下,帶著侍衛們出去把事兒辦了。


  方才也就是為了方便等著景帝前來處理此事,那十八名禁衛軍蘇晉陽命人拿下之後就被堵了嘴,直接壓在這宮門外跪著。


  管海盛帶了人出去,因為是堵了嘴的,院子里便沒能聽見慘叫聲,只是隱約幾聲悶哼之後便有一股濃厚的血氣飄過院牆透進來。


  院子里七零八落的奴才個個膽寒,顫抖著又開始拚命的磕頭告饒。


  「你們,趕緊的,都處理乾淨了,血跡,說你呢,那牆上的血跡都擦乾淨了一點也不許留,回頭要嚇壞了哪位主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院外管海盛辦完了差事又故意拖了會兒,正在門外指揮著眾人清理血跡,忽而就聽他驚詫的「咦」了一聲道:「奴才見過長公主,殿下怎麼來了?」


  「這裡的事本宮已經聽說了,父皇和母后都在裡頭嗎?」秦菁的聲音清冷而寧靜,自有那麼一股不怒而威的架勢。


  景帝在屋子裡隱約的聽了,臉上顏色不由的更是暗沉三分——


  還真是應了陸賢妃的那句話,眾口難防,這麼快消息竟是已經傳出去了,簡直可惡!


  他這裡正是怒極,砰的一下將手邊的一個杯子遠遠的擲到院子里,碎瓷片飛濺的同時秦菁已經在管海盛的親自引領下進得門來。


  看到腳下碎瓷片她臉上神色先是略一停滯,然後便目不斜視的徑自走到屋內對著景帝和蕭文皇後分別福了福道:「兒臣見過父皇、母后!」


  見著她來,蕭文皇后心裡才略鬆一口氣,不過當著景帝的面,她卻紋絲微動。


  景帝目光陰冷的錯過她又往她身後的院子里掃去一眼,仍是吩咐跟進來管海盛道:「先把你的事兒辦了!」


  這樣一來他便是鐵了心的,管海盛臉上一陣為難。


  秦菁看他一眼,卻是姿態從容的走到景帝面前微微嘆口氣道:「父皇,兒臣知道今日之事茲事體大,可王法還無外乎人情,黃嬤嬤和李嬤嬤都是宮裡的老人了,對著各自的主子雖無生育之恩,也終歸有著養育之情,您氣歸氣,難道還真要斷了母后和賢妃娘娘的念想嗎?」


  其實從秦菁出現的那一刻起,景帝就已經知道殺人滅口這一招已經晚了,只不過君無戲言,而且就著秦蘇這事兒他也的確是動了怒,這會兒有台階也不想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期期艾艾的看著他,他卻不為所動,沉默片刻之後仍是冷哼一聲閉上眼道:「兩個嬤嬤於皇室有功,可以免死,其他人——一併處置了!」


  這樣一來便真是一絲餘地也沒有了,管海盛心裡暗嘆一口氣對小井子招招手。


  小井子機靈的沖他用力點點頭,馬上抬高了下巴往當中一站大聲道:「行刑!」


  侍衛們得令,就再不遲疑,訓練有素的將院子里所有嘉和宮的宮人連帶著蕭文皇后的那兩名婢女一起都拖到院子里,堵了嘴開始行刑。


  幾十斤重的板子噼里啪啦的落下去,皮開肉綻只是瞬間的事,院子里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和壓抑而慘烈的哭喊聲,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些聲音便又漸漸微弱下去,直至最後重新恢復平靜。


  門后的牆壁底下,趙水月彷彿已經被人遺忘,她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血肉橫飛的場景,雙腿慢慢癱軟無聲無息的坐了下去。


  屋子裡陸賢妃自知回天乏力,雙手攥著袖子看著自己的宮人無辜枉死,終於是不忍再看下去,深深把頭埋進黃嬤嬤的懷裡落下淚來。


  一切塵埃落定,秦菁看一眼那院中也跟著露出不忍的神情轉向景帝道:「父皇,這裡血腥味重,不如您還是移步到正殿去,再行處理此事吧?」


  這個時候什麼排場都是虛的,只有臉面才是最重要的。


  「不用了!」景帝毫不領情的斷然拒絕,緊跟著又是眉峰一斂對管海盛吩咐道,「把不相干的人都打發下去,你留下來服侍就行。」


  方才進院來行刑的侍衛們都是奉命行事,其實對這院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惹怒了景帝一無所知,此時景帝便是要再度清場了——


  想到方才外頭那十八名侍衛的下場,眾人馬上如蒙大赦急忙井然有序的退出去。


  管海盛帶著兩個徒弟進來,謹小慎微的偷偷觀察著景帝的臉色。


  秦菁嘆一口道:「父皇,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事兒指定是要雙方面對面的來解決的,怕是——您要傳旨,讓藍大人和藍夫人一併過來了。」


  藍玉華輕薄公主就是死罪,景帝要處置他根本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但是中間夾著一個秦洛和藍淑妃的關係就不太一樣了。


  「哼!」景帝聞言似笑非笑的冷哼一聲,秦菁明白他這便是首肯了,於是抬眸對管海盛使了個眼色道:「大總管,這事兒還是要麻煩你親自跑一趟了。」


  「是,老奴這就去!」管海盛道,懷抱拂塵轉身匆匆退了出去。


  為了參加晚上的宴會,藍光威夫婦都已經提前進宮,所以管海盛去的並不久,遠遠聽見他回來的動靜,景帝已經忍無可忍的臉一沉道:「把人帶出來!」


  「是!」小井子和連子應聲進去裡屋把藍玉華架出來。


  藍玉華還是有些渾渾噩噩的不清楚,竟是完全不顧有諸多外人在場,仍是兩眼充血直勾勾的盯著被瑜嬪摟在懷裡的秦蘇喃喃道:「表妹,表妹!」


  「小畜生!」藍光威和藍李氏聞訊趕來,剛一進門就氣的大腦充血,完全顧不得給景帝和蕭文皇后等人見禮,上去就沖著藍玉華的心窩狠踹了一腳。


  先是長子吐血病倒,他家裡的天已然是塌了半邊了,這會兒藍玉華這個小畜生竟然又在宮裡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即使秦蘇是他藍家的外甥女,卻更是堂堂大秦皇室的公主,意圖輕薄公主,這是什麼罪名藍光威再清楚不過,萬一景帝震怒,要將他一家抄家問斬也不為過。


  所以他上來也毫不手軟,當即就把藍玉華打了個眼冒金星。


  藍李氏偏愛藍玉華是有的,不過她雖婦人短視,但生在這樣的世家大族對很多的利害關係也還能夠理解。


  雖然心疼愛子,她也只得強忍,卻是一個箭步撲過去抱住正孤立無援跪在門口嚶嚶落淚的秦蘇,一邊伸手去抹她臉上的淚,一邊心疼道:「乖孩子!」


  「舅母!」秦蘇淚盈於睫,就勢撲到藍李氏的懷裡嚶嚶的哭泣起來,委屈的不行,卻是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所謂多說多錯,景帝只信自己的眼睛,既然已經當眾惱了她,她便唯有伏低做小,不要再去惹他的眼嫌方是自保之法。


  而這個時候她的腦子裡還是清楚的,雖然經過今日這事兒她的名節算是敗在這裡了,她恨是有的,卻不能因為此事就此把藍家折在這裡。


  景帝身邊是只有秦洛這一個可以擔當大任的兒子不假,可是要把秦洛往一國之君的位子上推,他身後若是沒有一個基礎龐大的母族支撐著,將來這皇位也是坐不穩妥的。


  而且壓下了最初的氣憤情緒之後,她心裡也是有數——


  藍玉華對她雖然一直都存了非分之想,但也不至於這般把持不住,跑到宮裡來做這種事,所以可以篤定的是:他們被人算計了。


  而那個對她下手的人,不用問也知道,必定就是秦菁無疑。


  先是攛掇梁太後放她出來,再將她逼著非要在今天當中露面,為的就是讓今日進宮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放出來了,要去到哪裡都有自主權,這個女人——


  秦蘇心裡憤恨難當,但是這一刻她卻很明白,先入為主,景帝現在定是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她可以死不承認說自己是被人冤枉的,卻斷不能再紅口白牙的把這盆髒水潑到秦菁身上,畢竟她手裡沒有半點證據可以證明此事乃秦菁所為,再無理取鬧下去,只會把景帝最後的一絲耐性耗盡。


  秦蘇這般哭的期期艾艾的一字不提,藍玉華更是色迷心竅,一副不打自招的模樣。


  藍光威那裡下不來台,連踹了他好幾腳最後卻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後面便踹的越發力不從心起來。


  「你這個小畜生,你看我不打死你!」他額上冷汗直冒,口中不斷的叫罵,想著這滿屋子的人總得有人站出來給他打個圓場。


  蕭文皇后還因為秦宣的事情懷恨,自然不管他藍家人的死活,而陸賢妃剛剛遭受了無妄之災,此刻也無暇他顧,至於秦菁——


  藍李氏一面抱著秦蘇替她抹淚,舉目四望,恍然明白——


  藍淑妃不在這裡,她被景帝圈禁已有大半個月,而在場的這些人中他們竟是一個也指望不上。


  那邊藍光威只想著讓景帝解恨,早就把個藍玉華打趴在地,藍李氏看了鼻青臉腫的兒子一眼,終於忍無可忍的撲過去一把抱住藍光威的大腿哭道:「老爺,別打了,難道你真要將他打死嗎?」


  藍光威也是打的累了,只是礙著景帝不肯叫停,此時被她一攔才跟著緩過一口氣,面色仍是不肯鬆懈的又指著趴在地上的藍玉華怒罵道:「都是你生出來的好兒子,看看他都做了些什麼?今天我非得打死他不行!」說著就一把推開藍李氏,上期去把藍玉華自地上提起來。


  「老爺!」藍李氏驚叫一聲,再度撲過去自他手裡搶過藍玉華死死的抱在懷裡,嚎啕大哭:「不要打我的兒子,你要打就打我吧!」


  「好,你護著他,你就這麼護著他,遲早有一天我們全家都得讓他給害了!」藍光威氣的跺腳,這才照著契機轉身砰的跪在了景帝面前,聲淚俱下道:「是老臣教子無方,這小畜生膽大妄為,竟敢對公主殿下無禮,老臣愧對陛下,請陛下將我父子一同降罪,要殺要剮臣都絕無怨言!」


  他這一番話大義凜然,真真是將一個望子成龍的慈父情懷錶達的淋漓盡致。


  秦菁站在旁邊冷眼看著這一家人演戲,心裡卻是在想,如若藍玉衡今日也在,看到自己的父兄這般狼狽的跪伏在這裡會是種怎樣的心境?

  景帝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只拿眼角的餘光冷淡的掃了他一眼,眼底眉梢卻無半分動容的模樣,半晌之後忽而冷笑一聲:「既然藍愛卿肯大義滅親,朕就成全了你!」


  言罷,忽而霍的一揮手。


  管海盛察言觀色,也不確定他到底意欲何為,只是示意連子和小井子上去拿人。


  「不,不,你們別動我的兒子,我不讓你們動我的兒子!」藍李氏惶恐的死死抱著藍玉華不放,凄聲凄厲,恍若鬼嚎。


  藍光威也斷沒有想到景帝竟會如此這般決絕,臉上顏色也是鐵青一片,卻礙著自己有言在先而不能上去求情。


  雖然藍李氏竭力維護,藍玉華到底還是被連子和小井子二人從她懷裡給提了出來。


  「不!」藍李氏驚慌失措的大叫一聲,險些昏厥,無計可施之下忽而腦中靈光一閃,猛地轉身膝行爬到秦蘇面前抓著她的袖子求道:「蘇兒!不,公主,公主!你快求求你父皇,讓他饒了你表哥吧,就算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們也是一家人啊,你救救他救救他啊!我給你磕頭,舅母給你磕頭了,你救救他啊!」


  藍李氏虎子心切,說著竟然真就毫不含糊的在秦蘇面前砰砰砰的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額頭上已經青紫一片。


  秦菁原是覺得戲演到這裡就差不多了,正想著要上來打圓場,這會兒卻不急了,就好整以暇的站在旁邊等著看秦蘇的反應——


  歷來這種事想要息事寧人就只有一個方法,無外乎就是秦蘇鬆口兩家議親,大家心照不宣的把這事兒的性質轉變一下,可是這樣一來就要秦蘇吞下這個啞巴虧了,可如果她不鬆口,從今爾後怕是藍家人就要將她恨到骨子裡了。


  ------題外話------


  淚奔求原諒,昨天凌晨要更新的時候系統提示有違禁詞,於是眼見著時間來不及找了我就先用了別的內容替了下,回頭再來改的時候就不讓改了,說改動太大要聯繫編,於是讓妹紙們白等了,我對不起你們嚶嚶嚶~

  PS:恭喜俺家公主終於有了第一位舉人,謝謝妖妖親愛的的力挺,然後一直矢志不渝給偶送鑽石、花花、月票的妹紙,還有支持正版一直對我不離不棄的每一位萌妹子,什麼也不說了,我去碼字,打滾撒潑逐只嘴嘴,愛你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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