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隸屬何方,慈安目的
紅錦飛快轉頭移開了視線,看向墨夢月額頭浮上三條黑線:「紅錦承認自己誤會了姑娘,便在此處向姑娘道歉,對不起。不過,我與他卻是沒什麼的。墨姑娘你也不要誤會,他是我們小少爺的夫子,大約是從這裡路過的。」
「夫子路過客院啊,倒也真是稀奇!」
墨夢月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卻道:「不過,這倒也怪不得紅錦姑娘,你也是關心你家小姐,又何錯之有?反倒是姑娘這般的忠心護主,倒是讓夢月亦心生敬佩,難怪郡王妃會如此那般看重你了。」
雖才接觸不久,但眼前之人是洛無憂絕對的心腹這一點,她自然不可能會感覺不到,被人誤會甚至被那般警告,多少會讓人心生不愉。但誤會一場,她倒也並非那樣斤斤計較之人。
反而離開南齊離開北越,不用再處在那令人窒息的環境里。還能有個人可以與她這般暢所欲言,卻是讓她心甚歡喜的。
「墨姑娘如此大量,紅錦才真是敬佩不已。既然姑娘有事要與小姐商談那奴婢這便帶姑娘一起前去吧,小姐想來這時候還在用膳。」紅錦笑了笑說道,從剛開始的針鋒相對,到現在的友好相談。
事情的發展說來倒也奇妙,這只是一場誤會自是最好了,不過,墨姑娘說的不錯,她的道行還是未修鍊到家。一遇到小姐的事,就會關心則亂,比之剪秋來她還得再努力才行。
兩說著便也往默園行去,遠處書先見紅錦未曾有事,早已鬆了口氣拿著書卷裝作似在看書不經意的換了道,只那腳步卻是有些難掩的慌張。
聽著旁邊不時傳來的女子低低的揶揄笑聲,紅錦故作鎮定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著,那臉頰卻也有些滾燙,心中更是早就暗瞪了書書無數眼刀。這個書獃子不知道幹嘛,非跑來這裡讀書他就不能換個地方換條道走?害得她被別人笑話,當真是可恨。
墨夢月到默園之時,洛無憂剛用完早膳,看著與紅錦一同進來的女子,臉上綻出一抹笑,「夢月你來了,我正想著派人去請你呢,來人,給夢月公主上茶,不對,如今我應該稱你一聲夢妃娘娘了。夢月,說來我們好久未見,這些日子我身子不好有所怠慢,不知你在府中可還習慣?」
少女仿聲音清淡,彷彿老朋友之間的問候一般,讓墨夢月聞言眼眸一亮,亦是笑著回道:「郡王妃稱我一聲夢月,那夢月亦斗膽叫你一聲無憂,我還好在王府之中也很習慣,你不必擔憂我。不過無憂,我還未曾謝過你數次幫了我還和郡王幫了皇兄。」
「說那些做甚?我以為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北宮一別走的匆忙,我亦時常都會想起你,也心有擔憂,如今能夠再見到你,我很高興。」對墨夢月洛無憂亦是喜歡的,這個少女有著一棵細膩包容的心。
為了自己的親人,為了家國而犧牲。
這樣的胸懷,值得人欽佩!
墨夢月臉上亦難掩歡喜之色:「在南齊時我便對無憂大名如雷慣耳,便一心想著定要見見你,與你相交。北宮之行卻是不想真的能見到了你本人,彼時雖是相見不識有些可惜,可說來我們當真是有緣。」
「聽郡王說你身子有些不適,不知道可好些了?還有你們成親之喜我還未向二位道喜,今日便代皇兄一起向二位道賀了。可惜的是我未能趕上你們的成親大喜,亦未能喝到二位的喜酒,當真是有些遺憾。」
「謝謝,我已然無事了,現在能見到也不晚。」
看得出墨夢月是真心的祝福,洛無憂不由笑意更深:「對了夢月,你此次來秦都,可是北越或是南齊那邊出了什麼事么?墨帝陛下他可還好?這些日子我們亦未收到他的傳信,應當無事吧?」
「皇兄他沒事,此次夢月前來……」
墨夢月說著突然住嘴,看了一眼旁邊的容狄,道:「此次我來的目的已然告訴了郡王,不過,郡王吩咐夢月,無憂身子不好,所以不讓我前來驚擾,否則只怕我早忍不住前來打擾你了。」言下之意,男子不開口,她還真是不敢說。
的確她早就想去看洛無憂了,這個一直讓她好奇的少女,比之容狄那個冷麵殺神來,她還是對眼前這個少女更加的感興趣。
洛無憂聞言不由拿手肘撞向旁邊一直沉默的容狄,「夫君,你方才不是說還有重要的事要安排么?安兒也還沒有過來,不知道那小傢伙是不是在睡懶覺,不若夫君順便也去催催他可好?夫君可別忘記了答應我的事!」
少女聲音很柔軟,眉梢兒卻是有些微挑,這男人冷著一張臉幹嘛?人家又沒有得罪他或欠了他,倒是他不止什麼都瞞著她不許她插手,居然還對人放冷氣,把人嚇得話都不敢說了。
「本郡自不會忘記,你可有想去的地方?」容狄抬眼看著少女,半晌方柔聲的問著,他自然知道不可能不讓她過問。最終亦只能在心中嘆了口氣。
眼梢不經意看著少女頸脖之下,那被遮起來的若隱若現的紅痕,那是他留下的印記。想到昨夜糾纏的畫面,男子不由微有恍神,眼眸泛著溫柔的光,身上的冰冷氣息也在剎時間退了個一乾二淨。
洛無憂思索了片刻卻是搖頭:「倒也沒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不若就由夫君安排罷。」想來想去她還真是想不出有什麼好去的地方,不管前世今生,一直都在不停的謀算著,似乎還真是不知道這都城之中,到底有什麼好玩兒的地方。
「那好,本郡現在去找安兒過來。那屍體本郡已命人丟去了刑部,並且命他們全城搜查兇手,另外也派了人攔截消息,所以你不必擔心。」男人聞言回神點了點頭,留下一串讓人不明所以的話,便徑自離開了。
從頭到尾也未看墨夢月哪怕是一眼。
紅錦看得瞪大了眼,直到此時方才與湯圓二人回過神來,敢情她是真的誤會了人家不止,而且這位墨姑娘的身份還真是不簡單。若是她們未曾聽錯,她居然是南齊的公主,還是北帝的妃子?
那豈不是說她是那位北帝的女人?
可若真是如此的話,也不大對勁兒啊,那位北帝陛下對小姐的心思可謂是司馬昭之心,她們皆看得分明,他心儀的人是自家小姐。這樣說來,她和自家小姐當是情敵才是,可她看起來竟是一點都不在意?
是她胸懷太廣壓根就不在乎?還是有別的原由?小姐北越之行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止後來北帝一路追著小姐來了秦都?還結識了南齊的公主,甚至是皇帝?為什麼小姐才走了四個月,她們卻好似錯過了好多?
可惜小姐對此並未曾提過,她們亦是不得而知!
墨夢月與洛無憂卻是未曾注意到幾個丫頭好奇之色,自顧自的說著,洛無憂自然也從墨夢月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夢月你確定,他的確是你皇兄的人沒錯么?」
「這點我可以確定,若非如此他也必不會冒此大險。」墨夢月點頭,之於楊剛她還是有所了解,只是看洛無憂的臉色卻是有些疑惑和不解:「怎麼了,無憂可是覺得有何處不對的?」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會是他,不過,既然如此你也不必擔心,有刑部大肆的捉拿兇手,他必不會輕易的暴露,只要再把那些消息攔截下來,便不會危及到你皇兄。」洛無憂回神搖了搖頭,這些容狄早就做了,想來他也早得到了消息。
說來也是,容狄早就知道那幾人,也一直有派人暗中監視,他們的所做所為不可能瞞的過他。這點不奇怪,讓她覺得奇怪的是另一件事,墨白塵曾說過他的確有派細作混進了聖陰教。
可只有一個人成功的打進了敵人的內部。
當初碧水被擒時,從碧水的態度來看,她便懷疑碧水並非聖陰教的人,而是混入聖陰教的細作。在思及落崖之後與墨白塵的談話中,她也一度還以為碧水是他的人,後來卻又總覺得不對勁兒。
所以一直沒有放碧水離開。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碧水不可能是墨白塵的人。若她真是墨白塵的人前世就不可能被派到她身邊,甚至還跟在她身邊一跟便是多年。現在已然可以證明那個青龍使才是墨白塵的人,那麼碧水呢?她又到底是哪方的人馬?
皇帝?不可能,這個懷疑她早就有過,同樣的她前世並不出眾,至少在成親之前甚至在成為煜王妃后那頭兩年裡,都未嶄露過任何的頭角。在這種情況之下她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皇帝便也沒道理派個人在她身邊來。
自然她也不可能是永昭的人,永昭彼時已死,若她真是永昭的人便不可能對她暗中透露那些聖陰教的消息。或者還有一個可能,還是為了顧家無意之中獲得的曦和令?前世那曦和令到底落在誰手無人得知。
若是如此的話,她倒極有可能是皇帝的人,不過確切的只怕也只有碧水自己才知道,所以看來她還得找個時間,去好好會會這位玄武使者。不過她的嘴巴極硬,就不知這次她能否從她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來?
不管如何,現在情勢都漸漸明朗了起來。
如今聖陰教的四使基本都已現身,青龍是墨帝的人,白虎已死,玄武碧水也在她們手上。四使唯一逃掉的便也只剩那個鬼域沼澤中的朱雀!青龍還是新上任的,在北越君驚瀾的手中,慈安損失的人馬並不少。大秦亦然,永昭所有的勢力都被拔除,連德妃與南宮景煜也被除掉。
也難怪慈安那老妖婆,此次竟會派了水姓的西疆皇族中人前來秦都,看來如今的慈安也是被他們給逼到了一定的角落,而不得不暴露出自己最精銳的人馬來了,這對他們說來是個好現象。
可同樣凡事都有兩面性。
正因為是這種關鍵時期,他們才更得防著她狗急跳牆。若真的如此,最危險的當屬南齊的墨白塵,不止他,還有天樞與天權二人行事,只怕也不會那般的順利。他們的難度會變得更大。
尤其那老妖婆還派了人去北越?
甚至,據墨白塵的傳信,他顯然是懷疑還有一路人馬是朝著無憂城進發的?從他們的行走路線來講,的確是極有可能。看來秦都的事應多少已傳進了那個老妖婆的耳朵,她會有這樣的行為不奇怪。
奇怪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是不應有異動的。這樣只會讓他陷入更加的被動而已,畢竟她應該早就知道容狄和她,包括秦皇與北越君驚瀾,都在想法子對付她。甚至在北越她損失也不小。而那灰衣人據她後來從君驚瀾口中得到的消息,他也定是慈安的人無疑。
她已然暴露了太多,卻還是選擇了有所動作?
她的目的又是什麼?是她還是容狄?怕是這兩者都有吧?會不會是,她已然懷疑容狄的身份?又或者是想要探明,是否有曦氏族人的插手?想想這都是有可能的。不管如何在此之前,她必要先傳信給表哥。
讓表哥加強無憂城的戒備才是。
洛無憂眨眼已將所有的思緒理清,先撇開碧水不談,青龍所知定然有限,而他們要查清楚慈安的目的?只怕還得從那位傅姑娘傅氏雨鴦那邊來入手。當日那姑娘當眾許下她賠罪之宴。
可惜的是這些日子卻是沒有了動作?不過她倒也不及,如果她的目的真是她和容狄,那麼,她總會找上她們的。這便是一場耐力的角逐,而她最不差的便是耐心了,她有的是耐心和她耗!
就不知,她到底能否耗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