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身首異處,母子爭執
被害者會不會有洛明珠?這個結果似乎已根本不用再問,光看李如玉的表情便已然說明了一切。洛無憂輕輕的蹙了秀眉,看來事情還真是又發生了出乎預料的意外。
刑部尚書帶著官差全都進了清音殿,其它的官家小姐夫人們都被羽林衛攔在了殿外,洛無憂卻是跟了進去,一句懷疑洛明珠也在被害人之列,成功的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出事地點,殿門大開,還未進入濃烈血腥迎面撲鼻而來,房間地面橫七豎八躺著四具不完整的屍體,屍體頭顱都被齊頸切下,只留碗大的血洞。
四顆頭顱被擺放於黃花梨木八仙桌上,正對著殿門排列極為整齊,絕對會讓入殿之人都會在第一眼看到,突如其來的衝擊無法讓人不恐懼,也勿怪那三名宮人會嚇成那般。
便是此刻,四周也不時響起吸氣聲。
徐巍遠面色極難看,斬去頭顱還有心思和時間將之擺好,這兇手行為還當真是令人髮指。而這四人之中亦只一個女子:「郡主可識得這名女死者?」
「正是家妹,洛氏明珠。只是不曾想三妹妹居然會遭此橫禍。」洛無憂點頭面色冷凝,那的確是洛明珠無疑,只入宮之時還是一個大活人,此刻卻是身首異處變成了一具死屍。
「郡主還請節哀。」
「多謝大人,大人還是察案早日抓到兇手要緊,不用顧及無憂,無憂只是想看看三妹妹,一會兒也好替她收屍。」
徐巍遠遠本想讓之離開的話咽了下去,左右洛無憂都幫他們查過案,她既不怕留下來也無妨。不過片刻,各府衙官差便開始搜尋線索,並有人按正常的程序去請仵作來驗屍。
洛無憂站在殿中,看著洛明珠的頭,那頭顱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她眼眸閃了閃,沒看多久很快便收回視線繼而瞟向了四周,地面洛明珠的屍體與其它三個男人的屍體都堆在一起,相隔不遠。
殿中以三人為中央,地面到處都是血跡,有的甚至濺得極遠。方才進入時那門邊亦有血跡,那宮女想來就是在那裡蹭上的。洛無憂順著血跡一點一點查看著四周,那血跡之中並沒有第五雙腳印。
要麼兇手不是走殿門離開,要麼就是他武功極高。嘏想要在深宮內苑殺人犯案,武功高可謂是必須具備的條件。
洛無眼眸一一掃過,幽深如霧的視線,在落到那西北角的雕花窗棱處泛起的兩道微光時一滯,撇眼見眾人正在忙著無人注意,行到窗格前伸指在窗格的縫隙之中一摳,那一縷銀白便落入少女掌中。
只觀了一眼卻是被她收了起來。
轉身回頭再看那血淋淋的場面,她面色有些慘白伸手捂著胸口,有互的愴惶匆匆的退了出去,徐巍遠見狀也未多想,不一會兒仵作便被帶了過來,開始逐一驗屍。
搖光剪秋等人一直守在殿外,許久之後洛無憂才有些踉蹌的走了出來。朝幾人搖了搖頭,便自在一旁等候,洛明珠死了,好歹他們總算留著相同的血脈。雖說她算計過她。
不過,作為姐妹,她也當替她收屍的。
在她們等候的期間,章明因著擔心洛無憂也來看了一次,同時還帶來了太子身體已好轉的消息。不過卻是很快便離開了,太子那裡剛剛脫險,必是要人照看的,他得回太醫院去。
紅錦看著章明離開,蹙眉,原本章明想要把脈卻被小姐婉拒,尤其是每每想在那張卸去胭脂后慘白的臉龐時,她便無法不擔憂。
……
而此時另座殿宇,太子終於轉危為安,眾人都鬆了口氣。
尤其皇后更是一臉自責,看皇帝正襟危坐仍舊一臉陰沉的模樣,連忙跪地請罪:「皇上此事都是臣妾之過,還請皇上降罪,萬幸的是太子無事,否則臣妾當真無顏掌這鳳印。」
「母后這說的什麼話,這與你何干?都是那下毒之人最是可惡。父皇,依兒臣說,您就該把他給抓出來,然後抽筋剝皮,五馬分屍才是。」說這話的自是十四皇子了。這個時候,估計也只有他敢如此肆無忌憚的開口。
秦皇瞥了一眼皇后:「十四說的對,這件事與你無關,最最可恨是那背後下毒之人,待徐愛卿查出幕兇手,朕自不會放過她。景明自小體弱,時常不在朕的身邊,剛回便發生這樣的事朕擔憂於他,皇后也不必放在心上。」
「謝皇上,可皇上不怪罪,臣妾卻過不了自己那關,臣妾願日日茹素抄寫佛經替太子祈福,只望太子能早日好轉,皇上也可早日放心。」傅氏皇后卻是未起身眼中含淚的說著。
隨來的眾后妃看得表情各不相同!
韻妃心中更是冷笑,說的倒是好聽,這下毒之人還用查么?只怕這天底下最希望太子早死的便是她傅青蓮了吧?此刻倒是擺出一副後悔自責樣子還茹素抄佛經?
當真是表裡不一,蛇蠍心腸。
韻妃面上絲毫不露,亦是一臉擔憂之色:「皇后姐姐說的是,太子若知曉皇聖上與皇后姐姐如此擔憂,必也會早日好起來,絕不會讓皇上傷心,臣妾也願同姐姐一般替太子積福。」
「隨你們吧,都下去,不要擾了太子休息。」
秦皇掃了一眼滿殿爭相恐后表著關心的女人:「朕先回御書房,太子既不宜移動,便先留在此處,朕就將太子交給你了,皇后你好好照顧著。景璃,太子中毒一事,便由你去清查,務必要將此事給朕查個清楚明白!」
說到最後聲音裡帶著一絲濃濃的殺意!
傅皇后垂頭眸光微微閃爍,恭聲領旨:「臣妾遵旨,皇上請安心,臣妾必定會好好照顧太子殿下,絕不會再讓人有機可趁。」
「父皇放心,兒臣也定會將此事查個清楚明白。」南宮景璃俊逸的臉龐之上看不出多餘的表情。身上原本褶皺的衣物也早就褪下,換了一套同色的錦袍。若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問題!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皇后才被扶了起來,看了一眼那還昏迷著的人,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陰鶩。太子殿下?一個病殃子而已,早就該死了,卻偏偏拖著殘軀苟延殘喘,更是害了她。
當真是可恨!
轉頭看著有些出神的南宮景璃,她臉色更漸陰冷:「璃兒,你都看到了,你父皇這是在懷疑本宮,懷疑本宮對太子下殺手。」
她身在後位已經整整二十一年,又豈會連這點也看不透?留南宮景明在鳳梧宮,說好聽點是出於信任將人給她照顧,實際皇帝卻是將南宮景明的命放在她手中。若當真南宮景明再出些什麼事。
她卻是脫不了關係。
賞花宴給太子下毒真兇未找到,皇上這麼多年來也未曾有廢太子之念,又怎能容忍有人當著他面謀害太子?偏偏皇上卻是什麼也沒說,甚至一點點的責怪都沒有。也不是沒有,他這是在用行動告訴她。
他已經懷疑她了。
不,應該說,這每個宮裡的人都是皇上心中懷疑的對象,這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任何有可能危及到他皇位者,都會被納入懷疑的犯圍,絕無例外。
哪怕是嫡妻嫡子亦如是!
「那母后,此事又當真與你毫無半點無關么?」南宮景璃回神,看著臉上再無任何端莊之色的傅皇后,沉默半晌卻是突的問道。
傅皇后似乎沒想到南宮景璃會問的這般直白,有些愣住:「璃兒,你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你也在懷疑此事是母后所為?在你心中母后當真就是那般冷血無情之人?又或是真當本宮是那般愚蠢的么?本宮又豈會在自己辦的賞花宴上做出這種事來?」
「當年母后也是這般說的!」
南宮景璃眸光突的直視傅皇后,透著幾分的銳利:「可是事實到底是什麼想必只有母后自己清楚。當年之事沒有證據,容狄雖不曾說過,卻不代表本王當真一點判斷都沒有。」
五年前他與容狄兩人關係陷入冰點,其中緣由他並非一點猜不到。至少絕對是與他這位母後有關的。只一邊是自己的母親,一邊是自己的兄弟,而他卻被夾在兩人中央。
他事後也不是沒查過,只可惜一切都是守口如瓶,他當年並未查到有什麼線索。可他知道那一定與他有關,否則容狄的人不會對她那般的大業,那亦是五年來梗在他心頭的另一根刺!
「荒唐,有你這般質問母后的么?景璃,當年之事本宮早就說過,與本宮無關,五年了,你還沒有忘記,我們是親生的母子,難不成本宮在你心中還不如一個外人來的重要?那本宮這麼辛苦為你籌謀又算什麼?」傅后一臉震驚心痛,沒想到時隔五年,他的兒子會再次頂撞於她。
「母後有沒有做過,本王也自會去查個清楚。本王只相信證據和自己看到的。母后還是好好的照顧太子皇兄吧。兒臣提醒母后一句,最好不要再出違背本王之事,更不要再傷到本王在意之人,否則本王也絕不會如了母后的願。」
南宮景璃大掌緊纂,胸膛也有些劇烈起伏著:「母后所做一切到底為何,您自己知道,但不要將這一切全都強加給本王,還說是為了本王好。母后想要什麼本王一直知曉,可是本王想要什麼,你卻從來不知道。」
「你,南宮景璃,你給本宮站住……」
南宮景璃說完頭也不回的甩袖離開,傅皇后氣到嘴唇都在發擅,怒喝了一聲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男子背影消失,皇後娘娘身子一個踉蹌,差點被氣到當場暈厥栽倒在地。
幸爾被一旁的桂嬤嬤給扶住:「娘娘,您得保重身子,王爺不過一時想不明白,以後會明白娘娘一番苦心的,娘娘老奴扶您先坐下。」
「想明白?本宮看他腦子被堵了就是想不明白了!」傅皇后被扶坐軟榻,聲音里透著一股極怒,還夾雜著些許的凌厲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