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等你弄清楚了再說
洛無憂將洛仙兒的神色色盡收眼底,反手卻是甩在了洛仙兒身邊的大丫鬟的臉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啪,那脆響,比之洛仙兒的更加響亮。
那丫鬟更是一個趄趔,被那一巴掌甩倒在地,嘴角溢出了血漬。
「洛無憂你居然敢打我的人?」洛仙兒瞪大著一雙美目,惡狠狠的盯著洛無憂,那陰毒的眼神,似乎要將她給生吞活剝一般。
洛無憂卻是輕輕取出一方絲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道:「不過是替妹妹教訓一個不知事的奴才罷了,妹妹何必生氣,方才妹妹不也是如此教訓姐姐的奴婢嗎?有來有往,自才公平不是嗎?」
她雖不能打洛仙兒,可是打她的婢女替紅錦報仇,卻是也沒什麼顧及的。怪只能怪,那婢女倒霉,跟錯了主子,被洛仙兒連累。
「妹妹說的是,你是身負皇家血脈,皇上和太皇娘娘一個是你的皇舅舅,一個是你的皇外祖母,可說到底也是佔了一個外字,只這一字,那差別可就大了去了,就算你是郡主,可到底也不是公主不是嗎?」
「更何況,皇上乃一國之君,都說先有國,才有家,當今聖上,英明睿智,胸懷天下,乃不可多得的聖明之君,又怎麼會,強人所難,是非不分呢?所以姐姐還是提醒妹妹,以後可千萬別再那般胡說八道了,若是給聖上抹黑,我想,就算是母親只怕也是不會輕易饒恕的」
「你……」洛仙兒被洛無憂一席話說的啞口無言。
一直以來,她都仗著郡主的身份,在相府之中作威作福,就算那些相府庶子庶女有任何的不滿,也都絕不敢違逆她半分。
可沒想到,今日卻被洛無憂如此的奚落,偏偏她卻還無法反駁。
因為她說的沒錯,一個外字,將她的身份拉低了一大截,若她真是一國公主,哪還輪得到洛無憂在她面前叫囂。
洛無憂看著洛仙兒鐵青的臉,將手中的絲帕隨手扔給了剪秋吩咐了一句:「拿去燒了。」
說完,轉身就走,笑容依舊,她眸中卻是多了幾分陰森和寒戾。
洛仙兒說的話,她怎麼會不知道呢?她太知道了!
前世那些血淋淋的教訓尚在眼前,她親自體驗了一回,又怎麼會忘記,又怎麼敢忘記?
那是用娘,用安兒,用她自己和顧家三十八口人命換來的,那些血與淚的教訓,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忘記的。
皇宮,那個地方,這輩子,她也是再不會跨進去的。
這些問題,就算洛仙兒不說,她自然也能想到,早在決定跳出涅盤之舞的時候,她就有了預見,可她依舊還是這樣做了。
洛仙兒咄咄相逼,那種情況之下,她沒得選擇,她是最後一個上場的人,若是不能勝過君傾城,大秦國威盡失,皇帝也必大怒。
而她,必會首當沖。
回到自己的閨閣,一直緊守在無憂閣的湯圓立馬讓人打來了熱水侍候洛無憂梳洗沐浴。
「湯圓,你派人去倚蘭院兒和天闕院兒那邊盯著點兒,紅錦也去擦藥,至於其它人先退下,剪秋守在房外。」解開隨身的披風,洛無憂淡淡的吩咐了一聲。
湯圓立刻應下,轉身出了房間,下去安排去了。而紅錦也下去擦藥了,洛仙兒那一馬掌打得著實不輕,紅錦的臉都腫了起來。
剪秋也是退到了房門外,守著。
所有人都退了個乾乾淨淨,洛無憂這才脫衣物,泡進了熱水裡,水中撒著一層花瓣,裊裊的熱氣蒸騰向上,煙霧迷濛中,洛無憂輕輕的閉上了眼帘。
任由身體被熱水浸泡,緩解那一身的疲憊和疼痛。
這具身體太過稚嫩,沒有經過打磨,不像她前世經過苦練的身體,那一曲涅盤跳下來,她亦是極累,只不過強忍著罷了。
還好的是,她現在年幼,身體骨骼也很柔韌,否則的話,那些高難度的武技,只怕她也是根本做不下來。
雕花窗畔,隱見黑影一閃,一道身影頓時出現在她房間里,一向警覺的洛無憂,卻是半點沒有察覺。
男子似也沒想到,來的有些不是時候,竟趕上洛無憂正在沐浴。
裊裊白霧之中,少女白晰的肌膚,絕美的容顏若隱若現,卻更透著一股子朦朧的美,點點水滴自她的細長的頸脖一路滑落到精緻的鎖骨,更是讓她更添了幾分魅惑。
再往下,可惜,卻只看無數的花片……
少女的眼帘緊閉著,眉宇輕蹙,似在思考什麼事兒,想得很入神,也很困擾一般,壓根半點兒沒發現房中有外人在。
「還真是一副香艷的美人沐浴圖,怎麼,今日里得到皇帝讚譽,開心到了忘乎所以了……」
男子低沉的聲音里透著幾分低沉冷凝,語含譏諷,直直傳入洛無憂的耳中,讓她剎那睜開了美眸,看著眼前,一襲黑袍的男子。
洛無憂頓時黑了臉:「郡王真是好興緻,大半夜的不回府睡覺,居然也學著採花賊那套,擅闖女兒家的閨閣。」
這該死的容狄,他怎麼進來的,她真懷疑,眼前這個人還是不是人,明明她房門緊閉,窗格也關了起來,退一萬步講,就算窗格打開,可他那麼大一個人,外帶一個超大號的輪椅,按理說,他是根本不可能進得來的。
可偏偏到了他那裡,什麼不可能的事,都變成了可能,事實是,他不止成功的進來了,還沒發出半點聲音。
連一向警覺的她,也是沒有半點發覺到。
這太不可思議了。
洛無憂很懷疑,這到底是她警戒太低了,還是眼前這人的手段太高桿,根本不是人,就是個妖孽,會妖法?
「偷香竊玉?」容狄幽深的眼眸微閃:「貌似,這也是個不錯的提議,不過,可惜的是,那也得有香可偷,有玉可竊才行。」
「既然如此,那郡王還不走?」
洛無憂將身子稍稍埋進了熱水裡一些,透過霧氣,看著容狄,冷笑:「容郡王似乎忘記了我說過的話,你我之間本無甘系,我希望郡王以後,不要再隨意進入我的閨閣,畢竟,郡王不要名聲,無憂卻是要的。」
「你還有名聲嗎?據本郡王所知,出入你這香閨的人,著實不少吧?」容狄面具下的俊顏冷了一分,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怒氣。
「雖說身量是沒長開,不過,勾人的手段都是不低,洛無憂,本郡王實在很奇怪,你如此費盡心力的表演,到底是為了什麼?」
洛無憂挑眉冷笑,道:「這和郡王有關係嗎?莫不是郡王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無憂的夫君,事事過問,事事警醒,無憂說過,和郡王並無甘系,所以,還請郡王以後別再那般自以為是,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郡王,希望郡王能夠謹記。」
「洛無憂,這也是本郡王最後提醒你一次,你已是我容狄的人,這輩子,休想再逃開,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不要做出有損容郡王府的事來。」
容狄聲音輕冷多了一絲冷意:「至於你的目的,本郡王相信,總有一天,本郡王會弄清楚的。」
不管她有什麼目的,貌似,都和他沒有關係吧?她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葯了,就這般硬盯上她了。
「那郡王就待弄清楚的那天再來和無憂談吧,現在,無憂要起浴了,郡王莫不是還是繼續留在這裡觀賞?」洛無憂蹙了蹙眉,聲音亦是清冷如雪。
索性,他要盯,就讓他盯好了,或許膩了,他自己便會放手了。
「本郡王若是不走呢?」容狄冷冷的反問。
在大秦,還沒有人敢如此對他,一二再的趕他走,可偏偏這個洛無憂,不如心腸歹毒,手段狠辣,無情冷血,還很有膽魄。
「郡王不走,無憂自是沒法,總不能大聲的喊人,污了自己的名節。」
洛無憂說著,冷戾著眸光,與容狄對峙四目相對,兩人的眸光,同樣的幽深如霧,就算兩個幽深的幽淵,誰也沒辦法看透對方一分。
屋子裡寂靜,沙漏汩汩,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直到,浴桶中的水,一點點變涼,外面傳來剪秋需不需要加熱水的詢問聲,兩人才兀自收回了視線。
「不用了,我已經洗好了。」
洛無憂在房內回了一句,徑自站起了身體,身體輕旋之間,纖指拿起旁邊掛在衣架上的衣物,將自己裹了起來。
容狄眼神有片刻的怔愣,似沒想到,洛無憂竟真的如此大膽,當著自己的面兒兒,便從浴桶里起了身。
即使短短片刻,那朦朧之中少女纖白的身體,還是刻映在了他的腦海之中,讓他整個心湖,都似羽毛被拂過一般。
再難平靜。
耳根微微有些發熱,他近乎愴惶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手指輕輕摁在輪椅之上,那輪椅便隔空飛了起來,一雙軲轆也自動折了起來,堪堪飛出了那雕花的窗格。
洛無憂神色清冷的看著容狄那近乎逃也的動作,也總算是明白了容狄能夠進入自己房間的秘……
容郡王,果然是不同凡響。
真不知他那輪椅,到底是何方高人所做,竟如此的鬼斧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