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受傷
像是知道容祈越要問什麽,馮景無奈地笑了笑,“我與那位小友,也有十多年未見了,更是不知道他現在去了何處。”
容祈越點了點頭,“多謝馮爺爺,小女先進去看看父親。”
馮景遲疑了片刻,還是喚住容祈越道:“小丫頭,世人雖知雲上城,但卻未必能去到那裏,傳聞雲上城是坐落在海中的一座仙山上,如果沒有城內人帶路,外人根本就找不到,還有可能喪身大海,屍骨無存。”
他又摸了摸胡須,臉上一片凝重,“而且即便是真能去雲上城,那種藍色藥草也不是容易找的,小老兒和你說這些不是想要讓你傷心,隻是怕你貿然去尋反而害了自己。”
容祈越點了點頭,她知道馮景是為她好,但倘若父親真的如他所說的那般需要雲上城的藥草解毒,不管多難,她都會為父親尋到。
雖然世人覺得雲上城飄渺,她卻知道雲上城並非去不得,除了她的娘親是雲上城出來的人,如今雲上城的城主不就在盛京城嗎?
也許可以向千幽離打聽一下,容祈越心中有了成算,再次向馮景道謝,而後進了內室。
看到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父親,容祈越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沉重,眼眶微紅,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雖然知道父親如今脫離了危險,但是看到往日儒雅慈愛的父親躺在床上,仿佛無聲無息的模樣,心中揪成了一片。
她還忘不了一刻鍾前父親渾身是血地被抬進來,奄奄一息,好似沒有一絲生氣。
那一刻,她真的好怕,怕父親也和娘親一樣永遠地離開她,怕真的隻剩下她一個人……
父親深愛娘親,娘親走後,也一直沒有續娶,對她這個唯一的女兒愛若珍寶,百般寵愛,在她心中,父親的份量也是最大的。
容祈越心中滿是悲痛,滔天怒火在眼中匯聚,仿佛要把一切燃燒殆盡,她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父親傷到一分一毫。
到底是何人對父親下此毒手,分明是想要了父親的命,她可不記得父親在盛京城有仇家。
可不管是何人,既然敢對她的父親下手,即便在天涯海角,她也定要找到那人,讓他血債血償。
抬手擦淨了眼中的淚水,容祈越深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榻邊。
她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容遠驚,眼神難得的有些迷茫,喃喃道:“父親,我是阿越啊,您不是說過要永遠留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嗎,現在您怎麽說話不算數了,您醒一醒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床上的人沒有絲毫動靜,仿佛睡熟了,誰叫都沒用,容祈越的眼神微黯,心中更絕難過。
如今父親雖然脫離了危險,暫且隻是昏迷,可如果不及時找到解毒的藥草,父親的身子定會被毒素一點一滴地蠶食,生機消耗殆盡。
待那時,即便解了毒,身子也是虧損得厲害了,她不願讓父親承受那樣的苦楚。
容厲行走進來便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小姑娘身子有些顫抖,雙手緊緊握著床上之人的手掌,頭微微垂著,似乎是在啜泣。
他的腳步一頓,話全被卡在嗓子眼,心中湧起了些許愧疚。
是他沒用,讓自己的親弟弟被人暗害,差點丟了性命,也連累自己侄女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般悲痛。
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走上前安慰,“小越,你放心,伯父不會讓你父親白白受罪,定會查出幕後真凶,讓那人血債血償。”
容厲行走到容祈越身邊,神情凝重,雙手握成拳頭,眉眼中露出幾分厲色。
“還有馮老頭說的藥草,我親自帶人去尋,什麽勞什子雲上城,老子就不信找不到。”
他一時激動,說起話來就不顧及,如在軍中一樣口無遮攔起來,隻是說過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但見容祈越沒有絲毫異樣,便覺得小侄女定然心中悲傷的狠了,連他的話都沒有聽見。
“小越,你沒事……”
“大伯父放心,我無事。”容祈越抬起頭,臉色還算正常,隻是眼眶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的模樣。
容厲行更覺心疼,將軍府隻有一個女孩,平日裏他也是把弟弟的女兒也當作親生女兒一般疼愛的。
張了張嘴,還想要安慰什麽,卻見容祈越眸光平靜,溫和地道:“大伯父,倘若真的隻有雲上城才有父親解毒的藥草,阿越想親自去。”
容厲行聞言,眼中露出了一抹焦急,“你這孩子,你一個姑娘家,又不懂武功,怎能親自去,萬一路上出了什麽事,你讓我如何與你父親交代?”
他是真的著急,小越不像是在說笑,這孩子難道真的準備自己親自去?
不行,他都沒有把握找到雲上城,跟別說完好地進去並帶出藥草了。
容祈越扯了扯嘴角,但終究還是笑不出來,索性便麵無表情地道:“大伯父放心,侄女說是親自去,但侄女並非自己一人去,到時候我會帶容一他們一起去。”
“那也不行,還是太危險了。”容厲行擺了擺手,止住了她的話,那般危險的地方,稍不留心,便會喪命海底,屍骨無存,他則能讓柔弱乖巧的侄女去。
容厲行皺緊了眉頭,心中有些糾結,最為妥帖的辦法,還是他自己去為好,說著又苦口婆心地勸說起容祈越。
說了一會,便覺得口幹舌燥,又覺得麵前的小姑娘乖巧的過分,竟未說一句反駁的話,便停下看著容祈越道:“阿越,你覺得大伯父說的主意如何?”
容祈越這才看向容厲行,薄唇一張,吐出兩個字,“不妥。”
“怎麽就不妥了?哪裏不妥了?”容厲行急忙問道,他覺得自己的主意最為妥帖。
二弟此次發生意外,差點喪命,也有他的過錯,倘若下朝的時候,他與二弟一起,又怎會發生這樣的事?
但歸其原因,這件事與二皇子脫不了幹係,也不知他的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進了水了,放著好好的皇子不做,非要做那種一不小心就要抄家滅族的大事。
若非這樣,二弟也不會白白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