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糾結
藍茵卻是滿眼急切，“小姐，如何了，老爺他可是同意姐姐不用回暗衛營了？”
“這，這……”容祈越歎了口氣，滿眼黯然。
藍茵驀地瞪大眼睛，看了一眼藍語，隨後聲音更加急切，“小姐，姐姐真的不能再留在您身邊了嗎？”
容祈越沉默不語，藍語眼中的光慢慢消散，麵無表情的臉上難得地帶了一抹傷感，她拉住她攔住藍茵不讓她繼續追問。
“藍語，你可怪我？”
藍語麵上帶了一抹疑惑，“怎麽能怪小姐，是屬下思慮不周，差點讓賊人把小姐擄走，如今小姐安全，屬下便也心安，倘若小姐有個差池，屬下定不會苟活。”
她的眸光堅定，含著一抹難言的悲傷，“隻是，屬下今後不能伴在小姐身邊，屬下，屬下……”
容祈越有些後悔拿這件事開玩笑，藍語向來穩重，喜怒不形於色，如今眼眶紅紅，滿臉悲淒，定是傷心得狠了。
忙安撫道：“如今你們皆是我身邊的人，去留自然該由我做主，父親也是不能幹涉的，所以說，藍語，你還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藍語愕然抬起頭，不敢相信這柳暗花明的轉折，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瞪著一雙漆黑的眸子，久久看著容祈越。
小姐這話的意思是老爺不能讓她回暗衛營，而小姐也沒有怪她想要讓她繼續留在小姐身邊。
她的心情像是被高高舉起，又重重拋下，隻留下激蕩的浪花，充斥著她平靜的心潮。
藍茵卻是滿臉驚喜，那雙流動的眸子更添了幾分光彩，她渾然忘卻了以往藍語對她的言語‘攻擊’，隻為自己這個外表冷硬內心柔軟的姐姐開心。
“姐姐，快答應啊，難道你還要離開小姐不成？”她用胳膊肘碰了下藍語，把藍語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
藍語目光堅定，緊緊抿著唇瓣，單膝跪在地上，“承蒙小姐不棄，屬下日後定會好好保護小姐，不辜負小姐的信任。”
容祈越回到房間才細細詢問藍語今日她從濟世堂離開後發生的事。
藍語隻是稍微思索了一下，便一五一十地說了今日發生的事。
原來，今日藍語從濟世堂離開後，便準備去將軍府尋藍茵過來，藍茵當時並未在將軍府，她便和門口的侍衛說了一聲讓藍茵回來後去濟世堂。
藍語剛從將軍府出來，很容易就打探到了孟輕儀和蓮兒的行蹤，她們並未回孟府，而是去了一處十分偏僻的小巷子。
她趕到的時候，蓮兒已經從巷子裏出來，和孟輕儀說：“小姐，都半好了。”
令她奇怪的是，那個小巷子，她曾見藍白去過，不，現在不能叫藍白了，她根本不配姓藍。
總之，她覺得那兩人十分奇怪，也不知去了那小巷子做了何事，後來她們回了孟府，再也沒有出來。
藍語想著容祈越說蓮兒曾經是靖北王府的侍女，便買通了靖北王府一個小廝。
得知蓮兒竟然是因為一個秋千被發賣出了府，令她覺得無奈之餘又不免有些同情。
“小姐，事情就是這樣的，靖北王府上的二小姐因為蕩秋千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下去，而蓮兒正好撞見，隻不過她並未來得及救下二小姐，因此被遷怒，和二小姐的侍女一道被發賣。”
藍語聲音低沉，她也覺得這件事本就與那叫蓮兒的侍女沒有什麽關係，一來蓮兒不是程二小姐的貼身侍女，二來她也不會預料到程二小姐會在蕩秋千的時候突然摔下去。
她隻是剛好路過，看到程二小姐摔下秋千，因此被程家二老爺遷怒發賣，這明明就是無妄之災。
“至於蓮兒如何到孟三小姐身邊的，屬下聽說是孟三小姐親自挑的蓮兒，可據屬下得知，蓮兒在孟三小姐身邊過的日子實在不是很好。”
容祈越的眉眼籠在燈火下，睫毛微微顫動，顯出幾分無措來。
良久才道：“我知道了，今日你辛苦了，父親把清月閣的守衛增加了一倍，你也不必再守著了，去歇息吧。”
藍語離開後，容祈越躺在床上，燈火幽幽，夜色動人，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吹熄了光亮，任由房間被無盡的黑暗掩沒。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程思情都免不了從秋千上掉下來，而蓮兒也終究會因為那一架秋千吃苦頭。
前世她護住了蓮兒，今生她也不願蓮兒在孟輕儀的手下受琢磨，孟輕儀可不是一個溫和純真的良善小姐，蓮兒在她手上，又怎會不吃苦頭？
再者，孟輕儀為何看重蓮兒，把她留在身邊也很值得懷疑。
翌日，容祈越在屋中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驀地停下腳步，坐在窗前的小榻上，心中有些無奈。
不遠處的樹上斜斜坐著容一，廊簷拐角處守著容二，窗前的桃樹下蹲著容八。
沒想到父親把容一他們叫回來了，且不說藍語藍茵以及容府的侍衛，隻他們幾人，便把整個清月閣看護的嚴嚴實實。
看來她的猜測不錯，二皇子果真是要動手了，不然父親也不會如此大動幹戈，父親為防她出門，果真是嚴防死守。
“小姐，您找我有事？”
容八看到容祈越看來的目光，連忙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到窗邊，露出一口白牙，看著有些傻氣。
“父親讓你們守在這幾日。”容祈越有些哭笑不得，容八最是跳脫，難為他能待在桃樹下一個上午沒有挪地。
容八皺了皺眉，“兩，不三日。”他揚起一抹笑，“小姐放心，屬下會好好保護小姐，定不會再讓小姐遭遇昨日……”
他猛地捂住嘴，嗬嗬笑了兩聲。
不用容八強調，她也知道他要說什麽，昨日她與千幽離有約，說好今日要去茗品齋。
隻是現在看來，她可能要失約了，看這天色，大約已經是巳時了，不知道千幽離有沒有在等著她。
想到什麽，容祈越眸光微動，勾起唇角笑了笑，朝著容八擺了擺手，“容八，小姐我這裏有一件需要你幫我……”
待容八聽完，滿臉糾結，期期艾艾地道：“小姐，這不好吧，老爺說要屬下好好守著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