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折磨
容昭訣憤怒過後,又有些憂傷起來,這還是唯一一個他真心相待的朋友。
他還曾想過如果對方麵具下的容貌不俗的話,和他妹妹也是極相配的。
想到這裏,容昭訣在心中默默給容祈越說了一聲抱歉,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被子一掀,鞋一蹬,躺在床榻上便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之際,容昭訣心想,以後再也不能和千幽離去馬場騎馬了。
哎!
清月閣。
容祈越聽著藍語的回話,黛眉微蹙,眼含疑惑,“二哥他怎麽會大白天就睡覺了呢?”
藍語哪裏知道這個正常了許久的二公子又發什麽瘋,猜測道:“許是二公子昨日裏沒睡好?”
沒睡好?
想到剛才神采奕奕的少年滔滔不絕的說著街上的流言趣事,容祈越的嘴角抽了抽。
“算了,反正我找他也沒什麽要緊的事。”
二哥定然是被那些茶水鼓搗的了,吃過山楂球非要喝那麽些熱茶水。
想到容昭訣那有些蒼白的臉,容祈越覺得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就當她這個做妹妹的體貼哥哥了。
藍語默然,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她聽小姐的!
盛京城牢房內,王之延穿著一身不甚幹淨的囚衣盤腿坐在鋪著雜草的床板上。
眼眶青黑,神情疲憊,他全然沒有了往日高傲勳貴的尚書府嫡子姿態。
他的頭發也是亂糟糟的,有的還打了結,一縷一縷的垂在臉上,再加上那張染了汙垢的麵容,看起來邋遢又不堪。
往日裏他可是有好幾個侍女伺候著梳頭更衣,哪曾想一朝虎落平陽,竟成了這個鬼模樣。
是的,在王之延的心中,他就是虎落平陽被孟輕書那個野狗欺辱!
副將?
一個勾欄院的賤人生下的卑微庶子罷了,不在他跟前搖尾乞憐,竟還膽大包天的把他關進了牢裏。
不僅如此,孟輕書每天都會帶他出去盤問,雖然不是嚴刑拷打,但也讓他覺得十分痛苦。
他們把他綁在椅子上,就拿著羽毛撓他的腳,有時候他實在受不這種“刑罰”了,他們就讓那個滿臉橫肉十分凶悍的獄卒拉著他的腿倒吊著,就用這兩種“刑罰”輪番折磨他。
王之延心中不是沒有懊惱的,他當時怎麽沒有跑快一些,想到孟曉瑩並沒有被抓進來,他的心中就要被嫉恨占滿。
那個賤人,跑的倒是挺快,隻留下他,受這些折磨。
可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他哪裏知道那客滿茶館幕後的主人是誰?
他也想編造幾句蒙混過關,可肚子裏的墨水實在少的可憐。
每次他忍受不了要“招供”的時候,孟輕書都會揭穿他的謊言,想要這裏,王之延心中的恨意達到了頂峰,猛地朝著牆角“呸”了一聲。
“喂,小子,你不要命了?”
黑衣壯漢圓目微瞪,咧著一張嘴邪邪笑著,表情很是詭異。
王之延知道他是誰,這個人的手上可是沾染了幾條人命的,聽說過兩日便要問斬了。
他們兩個的牢房僅隔了一個過道,方才應該是他太過用力,吐到了過道上。
王之延瑟縮到角落裏不說話,他不知道這種窮凶極惡的人怎麽會和他關的那麽近,難道他也要?
不會的,不會的……
他在心中安慰著自己,他隻是和孟曉瑩了玩了幾次,雖然刺激了些,但也不至於砍頭吧?
王之延的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他不知道為何他的父親不找人來救他。
可別說是救了,自他來了牢裏,他的家人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
王之延兩隻手緊緊的抱住膝蓋,他把臉埋在兩條手臂圍成的圓圈裏,掩住了眼中的害怕和滿滿的恨意。
幾日的牢獄生活,幾日的折磨,已經完全磨去了王之延眼中的銳氣,此刻他就像一隻角落裏的老鼠一樣,不想任何人注意到他。
對麵的黑衣壯漢看他非旦沒敢說話,更是像姑娘一樣怕的發抖,哈哈笑了兩聲,也朝他“呸”了一聲。
“孬種。”
王之延的身子僵了僵,但終究還是沒把頭抬起來。
黑衣壯漢更加不以為然,這小白臉真是慫的很,可那身子可是白嫩的很喲。
他滿是淫邪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王之延身後露出的白淨脖頸,各種汙言穢語從他嘴裏不斷的說出來,句句都砸向他對麵的男子。
周圍還有其他人在起哄,更有甚者,直接慫恿那黑衣壯漢去“辦了他”。
在各種嘲諷和侮辱中,王之延隻能緊緊的捂住耳朵,不願去聽,不願去想,但那聲音哪是兩雙手能隔絕的啊。
即便他拚命的捂緊耳朵,還是能聽到那些斷斷續續的令他厭惡至極的話,他沒有覺得哪一個夜晚會比今天更難熬。
為什麽?
他明明就是尚書府的嫡出公子,身份高貴,受人推崇,這些卑賤的狗奴才怎麽敢糟踐他?
在王之延眼中的恨意和心中的怒氣將要爆發出來的時候,獄卒聽到聲音走了過來,厲聲嗬斥。
“幹什麽,造反啊,今天不睡覺了是吧!”
喧鬧聲嘎然而止,沒有一個犯人願意得罪獄卒的,要不然三天兩頭不給你送水送米不得把人餓出個好歹。
獄卒看犯人們這麽聽話,也滿意的扯了扯嘴角,提著油燈轉身離開了。
其他人也不敢再大聲說話了,王之延很困很困,但他不敢睡,隻要一閉上眼睛,他的麵前就是那個惡心的男人淫邪的嘴臉。
在天快亮的時候,他好不容易睡著了,可沒一會便聽到了那個熟悉的鏈子拉動的開鎖聲。
“王公子,隨小的來一趟吧。”
王之延沉默的看了一眼牢房外的獄卒,張了張嘴。
獄卒神情散漫帶著幾分不屑,看他磨蹭,厲聲道:“這是讓小的去請你不是?”
王之延不敢再拖遝,隨著他走出了牢房,這一次仍舊是孟輕書審問。
還沒等他問,王之延便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暗房裏有什麽。”
孟輕書愣了一下,他沒想問這個。
看著眼前的男子,佝僂著腰,神情怯懦,臉上都仿佛蒼老了許多,哪還有著年輕人的朝氣?
這是,王之延?
孟輕書皺了皺眉,這就是她嫡母口中所說的大家公子?
隻不過是幾天的時間,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他記得,那身囚衣給王之延穿的時候還是嶄新的吧。
如今上麵不知道沾了什麽穢物,難聞的厲害,孟輕書的眉頭蹙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