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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害我流產!

  我掛斷電話,匆匆趕到市四醫院的第一手術室。


  手術室外很空,只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在等。


  她見了我,走到我跟前,「你就是蘇唯一的家屬?」她個子小小,是可愛型的女孩子,和剛才電話里的腔調不太符合。


  我搖頭,「我是他的朋友,接你電話的人。」


  她將手機遞給我,「我是他的暗戀者,夏莞。」


  「怎麼會這樣?」雖然我詫異於她的直接,但現在我滿腦子就是他受傷事情的原委。


  見我不接手機,她抓起我的手,非要放在我手掌。


  她挺固執,「你是他的緊急聯繫人,他的手機就該放在你這裡。」


  「怎麼回事?」我重申我的問題。


  夏莞總算跟我解釋。


  他們是同一個導師,因此他們下午約好一起去找導師。蘇唯一臨時忘了東西,回宿舍拿。夏莞正在等,突然聽到爆破聲。她發現是蘇唯一的房間時,當即趕過去。


  蘇唯一不知傷在哪裡,反正夏莞見到他時,他全身都是血。


  夏莞到了110和120,在手術室外,她想要聯繫他的家人。她能想到的,就是緊急聯繫人。


  對於蘇唯一的緊急聯繫人是我這件事,我並不驚訝。我是他的僱主,而且我三番兩次跟他強調他的危險性……


  我追問:「爆炸影響大嗎?他室友、其他人有傷到嗎?」


  她回:「其他人沒事,隔壁宿舍的牆抖了抖罷了。蘇唯一室友顧洋正好出門了,不過他的電腦炸毀了。他室友是IT男,電腦是他的命根子。」


  我鬆了口氣,再無其他人傷亡就好。


  電腦什麼,再重要都可以重來。


  現在,我就期盼蘇唯一沒事。


  沒多久,和我打過照面的顧洋趕過來,他大口喘氣,跟我一樣詢問夏莞。


  夏莞特別有耐心,一字不漏地把情話說給顧洋聽。


  顧洋咋咋呼呼,「怎麼可能?爆照?」


  夏莞似乎覺得頭疼,聳了聳肩不再說話。


  我走到顧洋身邊,「你好,顧洋。」


  他愣住,朝我伸出手,「你好啊,美女。」


  「蘇唯一的家人呢?」我已經穩住情緒。


  顧洋撓了撓後腦勺,「美女,你真的不是蘇唯一的女朋友?」


  「我不是,你可以喊我林舒。」我保持耐心,「蘇唯一家裡什麼情況,他家裡出事,方不方便告訴家裡人?」


  他傾斜腦袋,一副思考的模樣。


  許久,他開口:「他好像沒有家人……蘇唯一是孤兒院里出來的。要不是勤工儉學還拿獎學金,他估計活不下去吧。」


  「呸呸呸,」顧洋旋即改口,「蘇唯一會活得好好的。」


  我從沒過問過蘇唯一的家庭情況,原來他是孑然一身。那他的緊急聯繫人是我,就更正常了。


  「顧洋,你暫時憋回宿舍了,換個地方住吧。你統計下你的損失,我都會補償給你的。」我說。


  他和夏莞同時瞪大眼睛,「你還不是蘇唯一的女朋友?」


  我不想跟他們說我是蘇唯一的僱主,我只能說:「我是他的好朋友。他很有才華,不應該被這場爆炸埋沒。」


  顧洋嘟囔,「如果你要蘇唯一還錢的話,你還是不要補償我的。我的東西燒壞了、炸壞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突然笑出聲,「我讓不讓他還,他都會希望你接受的。」


  「那也行。」


  夏莞看著好好的,沒受傷,我就沒必要跟她說補償她之流。且我感覺到,自從顧洋蹦出「女朋友」后,她看我時就多了一股淡淡的敵意。


  我們三個緊挨著坐在一排椅子上,都望著手術室閃爍的紅燈。


  沒等到蘇唯一出來,我就接到了陸時的電話。


  「你在哪?」


  我說:「我朋友出了點事。」


  他說:「我正在做飯,我昨晚之前,你能趕回來嗎?」


  趕得回去,他就做;趕不回去,他就不做了。


  我稍作思量,「趕得回去。」


  為了蘇唯一的安全,我目前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掛斷電話,我看著矮小的顧洋和更為嬌小的夏莞,這兩個人,看著都跟孩子似的。


  我喊來顧洋,遞給他卡,「密碼是654321,有十萬,你拿來付手術費,不夠就欠著,我明天會再來。記得簽我的名字,林舒。」


  他拿過卡,愣愣的,「那你呢?」


  我回:「對不起,我有其他的事。你可以幫我守著蘇唯一嗎?等他行了,要第一時間聯繫我,對了你拿手機出來,我把號碼給你。」


  顧洋神遊般,幾乎是我說什麼他做什麼。


  我估計是他沒經歷過這樣的事。


  就算是我,也覺得爆炸稀奇得很。


  剛才顧洋可以為了蘇唯一不要我的補償,可以看得出來顧洋挺仗義的,因此我交託給他。夏莞對蘇唯一有心思,我怕她對我有情緒,就沒有跟她說。


  走出醫院,我打電話給展延之,讓他派人來看住蘇唯一。


  爆炸發生在宿舍已經夠了,千萬別在醫院裡重演。


  蘇唯一無牽無掛、孑然一身,能招什麼仇敵?

  肯定是因為幫我調查的事。


  我現在別無所求,只希望這場爆炸沒有給蘇唯一留下致命的傷。


  林豫正留給我很多錢,我不怕砸錢,我怕丟命。


  回到家時,陸時果然做了一桌菜,有精細的熱菜,也漂亮的冷盤。


  我跑到廚房洗手,順便抱住正在盛飯的陸時。


  他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


  他放下碗筷,搭住我的手腕,「怎麼了?第一次與我為敵,你不太適應?」


  我糾正他,「陸時,我是與陶楚楚為敵。就算你是總裁她是副的,你們不在一個辦公室,你們不是一面的人。你知道嗎?」


  因為貼著他的背,我的聲音聽起來瓮聲瓮氣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應該喜歡吧,我在為他吃醋。


  「我知道。」他說,「乖,我們去吃飯。」


  我學著小棗軟軟說好。


  飯後,他隨口提起,「朋友還好嗎?」


  我抖了抖睫毛,「不太好。」


  蘇唯一是我雇的私家偵探,我當然知道,越少人知情對他越安全。


  我不確定陸時會是什麼態度,目前我被蘇唯一受傷和那個漫長的手術攪亂了心神,不想思考告不告訴陸時。


  索性,我先不告訴。


  他竟然沒有多問,「需要幫助的話,你可以告訴我。」


  心裡無端湧起感動,我說,「好。」


  ******

  可能是我昨晚忘記拉上窗帘,晨光透過窗戶打在我臉上。在亮度聚集到一定程度時,我就醒了。


  我猛地坐起,忽然意識到今天是周六。


  林氏那邊,我剛上任,不坐鎮幾天說不過去。但周六不一樣,是放假。我可以用一整天的時間去陪蘇唯一,但我又想到另一個問題——陸時也放假。


  我和他雖然不是膩在一起,可我整天不在,總得有個說辭。


  直接說我去照顧朋友?

  正在我苦思冥想時,簡訊提示音響起。


  是陸時。


  他說:我要出差兩天,好好照顧自己。


  會不會太巧了?


  我沒敢問,動作遲緩地回復他「知道了」。


  他秒回:如果想贏,假期不要懈怠。


  陸時到底知不知道呢?

  他都能把蔣元一的死和陸紹良脫不了干係告訴我,我真的不敢告訴他,蘇唯一在為我調查陶楚楚嗎?

  這個男人再好,都有陰暗的一面。


  我擔心的不過是,我又勾起那一面。


  正遲疑,又有來電。


  是我昨天存在手裡的顧洋,看來,蘇唯一醒了。


  顧洋叨叨,「唉,林舒,不好意思啊。昨晚他出來后,我守著守著就睡著了,蘇唯一醒了好久我才醒的。我現在正趕去給他買早餐,那傢伙非要說想吃餛飩。唉,折騰。」


  我擰起眉頭,「蘇唯一可以吃東西了?」


  他說:「醫生說他傷得不重,好像是,反正不影響吃東西。」


  我想了想,「你給他買粥,肉沫都別放!」


  「……行。」顧洋可能沒想到我會加重語氣,愣了一下答應了。


  掛斷電話后,我暫時不糾結了,先去看蘇唯一。


  無論如何,我要把這件事的原委梳理清楚。


  蘇唯一到底住院,路過花店時,買了一束滿天星。我實在不知道該送男人什麼花,隨便買的。


  在市四醫院裡,我又買了個果籃。


  我趕過去時,蘇唯一正不情不願地喝粥,用的左手。他右手綁著綁帶,右腿打著石膏。他這樣還能自己喝粥,看來他的傷真的不太輕。


  顧洋見到我跟見到救星似的兩眼放光,「啊,美女,不,林舒,你來了。蘇唯一剛剛罵我呢,說我虧待他。」


  蘇唯一放下勺子,「顧洋,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顧洋的眼神在我和蘇唯一之間逡巡,一副「我懂的」的表情離開病房。


  我將花束和果籃放下,收過小桌子上的打包盒,冷冷道,「你就這麼能折騰你自己?」


  他靠在床頭,仰視我,「你可以坐下嗎?脖子疼。」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陸時喜歡我服軟了。


  扯過椅子,我坐下,和他平視。我到底念著他是因我受傷,軟下調子,「蘇唯一,你傷得真的不重?」


  他說,「不重,我運氣好。爆炸那會我已經開始逃了,右手右腿看起來那麼誇張是被我的身體壓到了,輕微骨折,不嚴重。然後呢,就左腳腳踝處被扎進一塊玻璃,取出來,好好養就成。」


  「你心倒是大。」話是這麼說,我當然覺得慶幸。


  蘇唯一沒毀容,也沒有哪裡會留下一輩子的傷,很幸運了。


  他凜起眉頭,「不大。我以後要搬出去了,不跟人合租。」


  「你放心,這事的一切損失,都由我來承擔。」我說。


  他搖頭,「林舒,我有錢。」


  「或者,你想我因為愧疚一輩子都記得你?」


  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問,他怔住。


  旋即,他說:「醫藥費、給顧洋的錢,你已經出了的就出吧,剩下的我自己來。」


  「也行。」


  稍作沉默,他又開口,「我出事,可能和秋山真紀有關。」


  我拿捏不好慰問和關心正事的尺度,沒準備好問他,他主動跟我說。


  「秋山?你發現了什麼嗎?」我反問。


  如果秋山真的會做這麼陰險、齷齪的事,我更相信她哭著說無意拽我那回,就是要我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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