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那個……輕點吻
我不明就裡,「為什麼?」
方信之是余落初的男人,跟我沒什麼牽扯。任我怎麼搜刮記憶角落,除了一個余落初,我再也找不到和他的關聯。
他笑得愈發陰冷,「林舒,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
沒給我追問的機會,他按了向下的電梯按鈕,電梯門恰好打開,他走進去。
我抵在牆上,沒回味過來。
單說臉,方信之是美的,他的美不同於Carl,更多是媚,媚骨自生那種。偏偏他還要做出陰冷的表情,不和諧使得他更為滲人。
照片上他給人的感覺還要清秀些,面對面實在太媚太妖了。
想到陸時在等我的粥,我才拎牢保溫盒,往病房走。
陸時病房空著,我還看到熟人——齊北宸。
他看起來沒那麼精神,也不再像是久病在床的人了。
「你還好嗎?」我把保溫盒放在床頭柜上,開始旋開,「你的手還拿得起相機嗎?」
齊北宸沖我禮貌一笑,「拿得起。」
我適才放心:「那就好。」
倒出熱氣騰騰的一碗粥,我放在床頭柜上,朝陸時淺笑:「涼一涼。」
他睨我一眼,並沒有挑剔。
「陸時,你認識方信之?他為什麼跟我宣戰啊?」
我可以肯定,這種燒錢的病房,就陸時住。
方信之出現在這兒,肯定是來看陸時的。
難不成就為了堵我說一句莫名其妙的「我向你宣戰」?
他,是不是和我朦朧中想要揪出的人有關係?
我沒料想,我問出這個問題后,陸時當即繃臉。原本氣氛尚可的病房,瞬間陷入了尷尬。
我不明就裡,又不敢惹明顯動怒的陸時。
「咳咳。」齊北宸輕咳幾聲,「林舒,我要回去了,你送送我吧。」
我忙不迭點頭:「行。」
直到齊北宸跟我一前一後走出病房,陸時都沒說一句話。
齊北宸估計車禍的傷沒好透,步子很慢。
走到拐角,齊北宸停下,半倚在牆角,「林舒,你知道嗎,方信之也跟我們一起長大。」
他們曾是好兄弟?
我點點頭,等他繼續說。
照齊北宸所說,年少時方信之和陸時走得更近。也沒什麼,陸時和方信之小時候都皮,不鬧到被家裡人吊起來打不甘心,雖說現在齊北宸是四處周遊的攝影師,他以前很安分,算是跟在方信之和陸時屁股後面的。
如果不是方信之跟陸時表白,方信之和陸時一直會是好兄弟。
方信之是gay,喜歡陸時。
陸時是直的,掰不彎。
被告白后,陸時和方信之打了一架。當時兩個人旗鼓相當,打到後來他們都是血流不止。
方信之依舊不改,陸時更不可能回應。
原本的好兄弟,一夜之間關係不如陌生人。
齊北宸以為,很多年後,方信之應該放下了。畢竟方信之現在有女朋友,也有女伴。
直到他聽到我說,方信之跟我宣戰。
他就知道,齊北宸固執了二十幾年,從不願回頭。
現在文化多樣化,方信之是gay,沒什麼稀奇的。可他是余落初的金-主!他喜歡的人,偏偏是陸時!
這兩點讓我有點難以消化齊北宸的話。
「林舒,所以當年陸時不談戀愛我急著給他『送禮』,我其實挺怕陸時跟方信之一樣的。喜歡男的沒有錯,但在方家和陸家,這是不可能的。你懂嗎?」齊北宸擰起眉,愁容滿面。
我尚在消化中,「懂。」
就好像,陸時知道小棗是他兒子時,說的身不由己。
「現在你和他既然在一起,就好好的。他脾氣不好,真的不好,我有時候都氣得想打死他。」齊北宸嘆氣,「但也不能怪他……他從小……就沒怎麼被愛過,所以他比起你我,不知道怎麼去愛。這些話我悄悄說給你聽,你別轉眼告訴他。我怕他打我,唉,我打不過他呢。」
我拍了拍齊北宸同志的肩膀,「我明白了,你放心走吧。」
他很放心我,真的往電梯走去。
我轉頭,走回病房。
方信之是gay,喜歡陸時,在我提及方信之,陸時的動怒可以理解。
我猜,比起被愛,陸時面對方信之二十多年的執迷不悔,更多是感到被背叛。
那余落初呢?
她知不知道方信之的心思?
或者,她知道,他們之間有個協議?
方信之畢竟要對付我,我還是要找個時間親自和余落初談一談。不管余落初怎麼選,我都不怪她,但我要知道,她會怎麼選。
我不想再被欺騙,尤其是被我選擇信任的人。
推開病房門,我突然響起那碗放著的粥加快了腳步。
繞過拐角,我看到粥碗還在床頭柜上,被挪得離陸時很近。他正用右手舀粥喝,他左手應該還使不上勁,只能垂在一邊。
我本能地跑過去,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勺子,「我喂你!」
「好。」
粥喝了大半,沒幾口了。
我端著尚有餘溫的碗,心裡五味陳雜。
光喂粥,我覺得有點尷尬——我還沒從方信之摯愛陸時並且為了陸時跟我宣戰這一認知里走出來。
陸時喝完一碗就沒什麼胃口了,我哪裡敢逼他?
我收拾完,問他:「要不要吃點水果?」
他搖頭,興緻不高。
方信之能輕易讓他動怒,說明當年他是真的把方信之當兄弟了吧?
「對了陸時,我可能闖禍了。」我坐在他跟前,想要給他找點樂子。
「嗯?」他漫不經心反問。
我說:「付一炬來找茬,我潑了他一身熱水。」
他輕笑:「幹得好。」
我問:「陸時,LS是不是出事了?為什麼付一炬可以這麼囂張?」
忽地感覺頭上一重,我抬眼,看到他正在用左手輕撫我的頭髮。
我怕他痛,動都不敢動。
他說:「林舒,沒事。」
「哦,那就沒事。」
應該是我管不了、幫不到的事。
或者,我知道了也沒什麼用。
在澳門時,他需要我做誘餌,可是毫不留情。
他收回了手,「林舒,今晚留下吧。」
「……好。」
我沒有拒絕。
不知道他眼色太溫柔,還是暖黃色的燈光迷了我的眼。
陸時除了槍傷,其他的傷都沒那麼嚴重。
因此,他行動是自如的。
我還不放心,跟著他進了洗手間。
在我盯著他單手能不能順利解褲子時,他終於炸毛了。
「林舒!」
「哎?」
一股力量突然將我推向盥洗台,我后腰抵在上面,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後仰。在我極盡舞蹈功底往後時,他一手撈回我。
不等我感謝,溫熱的呼吸將我覆滅。
他吻了我,咬牙切齒、來勢洶洶的。
我「唔唔」出聲,在破碎的擬聲詞中傳達著「輕點吻」的信息。
他右手托住我,左手不能像以往一樣扯了我的衣服。
我以為今晚就會止於氣勢洶洶的吻。
結果,他用牙齒代替手。
在啃-噬我的皮肉后,他撕咬我的衣服。
「陸時……」我十分難耐,意識殘留,「扣子是裝飾,你咬爛了也沒用……」
他像是惱了,又狠狠銜住我的嘴唇。
在撞擊間,我感覺到他的變化。
我感覺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一切。
吻到我缺氧,他的唇帶著熱氣移到我耳垂。
「自己……脫。」
他跟哄小孩似的。
熱浪一般的氣息,拂灑在我的耳垂。我耳垂敏感得很,快感瞬間跟浪潮似的,一波一波覆蓋我的身體。
我渾身虛軟,嚶-嚀:「松……開……」
「脫嗎?」他讓弔兒郎當的口氣,讓我想要一腳踹開他。
但我知道,後果會很嚴重。
「脫。」我豁出去了。
他低笑,氣息呵在我耳廓。
在我的顫慄中,他挪開一寸。
真的是一寸。
在狹窄逼仄的空間,我完成了高難度脫衣的動作。
「啪嗒」,他右手上衣,利落解了我的胸-衣……
呼之欲出的肉-體,呼之欲出的欲-望……
耳鬢廝磨間,我和他近乎赤誠相對。
突然,衛生間的燈滅了。
一片漆黑內,我聞到了殺戮的氣味。
顫抖、恐懼,出於本能,我牢牢抱住陸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