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教裏天魔生
“那我們就來鬥法好了”
丹田裏坐在觀音蓮上的小人雙眼驟然開闔,氣勢暴漲,雙手於胸前翻轉結出一個法結,我與體內小人手上同步,一火柱憑空出現,天地驟變,猶如奔騰長河當空向年長哥砸去。
年長哥表麵看似洋洋自得,實際未敢放鬆分毫,他嚴陣以待,袖中掏出一張黃符紙,以血為墨,一陣狂草之後,那張符紙遙遙飛上天空,化為一隻頭上長著犄角渾身透明的龍。
那條龍仰天長呤,擺著龍尾飛上長空在飄舞的飛雪之中與那條已經幻化成火龍的火柱爭鋒相對。
看那條龍從口中不斷噴射而出的水柱,想來這應是年長哥為針對我的火龍根據五行相克而特意變化出來的火龍了。
隻是這裏溫度太低,天氣太冷,那水龍噴出的火不肖片刻便已凝固成了冰柱。
火融冰柱,冰變水也能滅火,相生相克,龍鳴聲在風雪呼嘯聲中響徹不斷,這兩條龍打得勝負難分。
而此時年長哥已再次向我發動攻擊。
他眯眼咒語無聲念起,並未見他掏出符紙,所以我也不知他究竟要玩什麽把戲,隻眼觀八方,不敢輕舉妄動。
隻是,隨著他嘴唇飛快開闔,這時“嗡嗡”聲不斷在四周響起,天邊黑壓壓的似有一大群昆蟲正向這邊極速靠近 。
那等場麵像極了我與離米在這禁地之中遇到的蝕骨蟲。
若真是那群能啃噬人骨的害蟲,那可真是棘手了。
等這群昆蟲靠近,我凝神向空中望去,之間半空之中,為首的那隻蟲子有著一個巨無霸的前夾,相貌極其醜陋,不能入眼。
看模樣,似乎並不是蝕骨蟲,不過,在這等有著屏障的禁地之中,他竟還能召喚出昆蟲,能力可見一斑。
那群昆蟲鋪天蓋地地向我撲來,如同潮湧一般就要將我撲滅。
丹田裏的小人手上掐的手訣變幻,一陣金光從他身上迸發而出,刺眼奪目。
金光將我籠罩,凡經它照耀之處,一切化為飛灰,就連落入的雨雪也不例外地變成灰塵飄落。
隻需片刻,近我身的那些蟲子便消失殆盡,隻在我四周落了一層白白的灰,厚得都蓋住腳下的雪。
見這一場景,年長哥眉頭微微皺起,看向我的眼神別有深意。
“無中生有不愧是我天魔教裏首屈一指的秘術”他眼裏貪婪俱現,暗藏的野心也再此刻蠢蠢欲動。
“這等秘術,總有一天也會是我的囊中之物!所以我不會止步於此!”他氣勢暴漲,兩隻手上分別結出兩個球形霧團。
那兩個霧團通身黑氣縈繞,隱約有白光忽閃,氣勢不凡,就連周圍的雪花也被它吸入其中,成為它的一部分。
年長哥舉起霧團向我扔來,因為霧團的快速移動,連帶著本就肆虐的風雪更加大了幾分,它們來勢洶洶像要將世間的一切都吞沒。
漫天飛舞的頭發中,小人再次捏出一個法訣,在麵前畫出一張圓形大網,大網裏再畫有一個“井”字,動作一氣嗬成。
這“井”字法決就如同一口深不可測的大淵一般,海納百川地將周圍一切包攬,就連同那兩個勢不可擋的黑色神秘霧團。
它將那霧團擋在離我五米之處,不得再前進半步,離得近了,我這才發現這霧團四周圍繞的黑氣正緩緩向外擴散,原來這黑氣並不是吸收一切,而是如同硫酸一般將周圍靠近它的一切都腐蝕,蒸發,令之毫無蹤跡,這也是為何它一路過來,一路吸收著風雪體積上卻並未增長分毫的原因。
這番景象,真不敢想象若是我讓它之近身會是怎樣一個後果,就連當時我若是予以硬碰硬的反擊,所遭受的反噬也是無可估量的!
他這一招當真陰險!
我怒不可遏,手裏變幻出一把利劍,躍在半空之中,腳尖輕點雪花,直刺向他。
他手裏應該也是有法器的,手微微一翻轉後,一把劍身古樸,厚重黑曜時代感十足的劍便憑空出現。
他提劍向我劍身一挑,避重就輕地將劍尖所指方向引向別處,將我這一招輕輕化解了過去。
匍一對招,如同兩軍對陣要鳴氣勢戰鼓一般劍鳴聲大作,似有千軍萬馬鎖在這通體黑曜的劍身之下,氣勢逼人。
隻不過是看似隨意的一擊可我卻被震得手腕發麻,虎口顫抖不止,可心內卻是狂喜,這是一柄難得的寶劍!
我精神為之一振,手裏的劍漸漸淡化,最終趨向於無。
丹田裏的小人再次發力,“井”字法訣霎時間金光大現,原本與黑霧團平分秋色的局麵頓時扭轉,將之吞沒,最後一同化為一道金光閃回我的手中。
我瞧著我掌心映出的那個周邊微微染著黑色暈邊的金黃色井字符的圖案,暗笑不已,等下年長哥就知道何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年長哥見自己的霧團消失,惱羞成怒之下,提著那柄黑劍向我殺來。
我挺身上前,身形飄忽變幻,如同鬼魅,詭異之中帶著一點邪氣,與方才路數似乎並不相同。
在天魔教跟隨島皿的這些日子也不是白白浪費掉的,他一天雖然散漫,可卻教了我些本事。
“咦…”他左顧右盼都尋覓不到我的行蹤,不由輕咦出聲,即便手握寶劍也沒了方向,不知如何動作,不禁方寸大亂起來,為避免我近身偷襲,他拿著那柄劍圍著自己胡亂揮舞不斷。
“別再裝神弄鬼了!”揮舞半天後,冰天雪地裏還未見我的身影,他沉不住氣,憋著青筋怒喝道。
我就像個陰魂不散的冤鬼一般,即便他肉眼看不見我,可他知道我在離他很近的暗處。
既是對付冤鬼,他豎起兩根手指比對額前,將食指咬破之後,以虛空為黃符紙,血為朱砂筆,當空化成一形似雙目的符紋,一聲輕吒過後,金光乍現,而我的身影赫然在他麵前出現。
舉著雙手,笑意連連。
近在咫尺的手掌在他麵前揮動之後,便有一陣奇異的氣味撲麵,緊接而來的是刻骨的刺痛從頭頂臉上鋪天蓋地地傳來,以至於打亂了他原本高高舉起準備落下劍鋒的節奏。
他疼得慘叫連連,聲音淒厲得周圍幾十裏可聞,像是再受十大酷刑一般,此時他那裏還顧得了什麽水晶石,什麽野心,將黑劍隨意扔下後,用力撕扯著自己的頭發,用力得似要將自己的頭皮揪下。
事實證明,他的確做到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在撕心裂肺慘叫聲中將自己的頭皮揭下,腥紅一片,白色的頭骨清晰可見,可即便痛得快要暈過去,可他依舊未放過自己,食指彎曲成爪,抓進自己的兩個眼眶之中,活生生地將自己的眼睛扣了出來。
帶著黑色眼珠的眼球被他扔在雪地之下,已到極致的痛除了讓他哀嚎之外也讓他恢複了片刻的清醒,因為看不見,他像瘋了一般揮舞著他那沾滿了自己鮮血的雙手在雪地裏毫無方向的抓撓。
“你個毒婦!…你竟然…你竟敢對我用五十散!啊啊啊…”一個整句還未說完,他再次對自己下起狠手,雙手緊緊揪住自己的舌頭用力向外拉扯,似要自行拔舌…
我被他這一係列近乎瘋狂自殘的行動嚇得躲在一旁不敢多言,周圍到處都是血,空氣裏氣味卻很是怪異,沒有血腥味,遍地充斥著一股子腐臭味…
就像是就在不遠處,可卻辨別不了方向的位置放了一頭腐爛的壞了的死豬。
“救…救…我…”年長哥再拔出自己的半根舌頭之前艱難地吐字像我求救。
看著他被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頭皮直發麻,我的原意雖是要以牙還牙,以毒還毒,可未想到這毒藥竟會狠辣至此…
雖然我對年長哥此刻的處境深表同情,可一想到他這原是準備用在我身上的毒藥,頓時那點子微不足道的同情在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我看著下狠手拔下自己的舌根,已被自己折磨得沒有一塊好地,癱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年長哥,決定給他一個痛快。
我從雪地裏撿起那把黑劍,觸手生涼,質感厚重,一上手便知此劍的不凡,喜不自勝地從劍柄撫摸至劍尾,心道,這次比賽沒白來,得到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還得一把寶劍,可以可以。
之後便手起劍落,一劍結束了他主人的性命。
蹲在地上為他念完往生咒後,我這才起步繼續向遠處走去。
不過向前幾步,飛身上過一個落滿雪,滑不溜秋的小坡之後,在坡頂處便有一塊平地設置了一個祭台,祭台中央擺放著一塊黑色的墨硯,墨硯中央便放著一塊紫色的水晶石,這水晶石棱角分明,向外閃著通透之中帶著一絲神秘的神秘別樣的光芒。
隻一眼,我便被這紫色的光牢牢抓住了視線,片刻都舍不得離開,心裏憑空滋生出一種不可抑製的想要占為己有的欲望,在欲望的驅使下,如同沒有思想的木偶一般向這塊水晶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