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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教裏天魔生

  小人在周圍虎狼之中終於搶到了一盞燈籠,扛著那盞紅燈籠一步三晃地往回走,見它離終點沒多遠了,我這才從洞裏走出,從它手裏接過燈籠,摸著它的頭滿意地讚道:“幹得好呀”


  小人歡喜雀躍地向我比了一番我看不懂的手勢之後,紙手紙腳一輕,隨著風過飄起落地,化作一張普通的沒有生命的符紙。


  我拿著紅燈籠向島皿交差,進了下一賽事。


  第二場賽事名叫“百颯”,賽場定在天梯樓,晉級規則便是一炷香內在裏麵捉的鬼怪妖魔按等級劃分,前十者晉級。


  “天梯樓”看完發放的文書,周圍傳來幸災樂禍的聲音。


  在這晉級的一百人中,我的名次不高不低,實在是不起眼,故而此時正站在那群千人賽事中落選之人當中也並無人察覺不妥。


  “怎麽了?有何不妥之處嗎?”為找心理平衡,另一失敗者興致勃勃地問道。


  那人也極為樂意答道,“天梯樓是天魔教立教初時就成立了的,裏麵關押的大都是道行高深,修為最老的妖怪,若是沒幾斤幾兩真材實料,進去也是送死”他拍著胸脯,慶幸自己被刷了下去。


  “難道裏麵就沒有關小妖我見文書上並沒有規定要抓什麽等級的妖怪,就算抓個小妖他們也有勝算不是”另一人嫉妒心理作祟,急於要將踩他一腳的人置於死地,是而問得有些急切。


  “也有那麽幾隻小妖,可是你沒看榜文上寫的嗎,沒有規定要捉的等級,隻要排名前十,換句話說,捉哪個都得,但是捉哪個也都不保險,不捉到最好的都不確定自己能贏,這樣一來,想贏的人自然往高處走,不肯捉那些小妖來湊數,嗬!都到了這一步了,試問有誰又不想贏呢?”


  “哦~”那人恍然大悟,這才放下心來繼續看戲。


  我汗顏著退下。


  這一百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天梯樓,我抬頭向這八角樓上看去,層層疊疊像千層餅似地向上疊,隻是這張餅可不好啃哪!

  我歎了一氣搖著頭向裏走去。


  領著這一百人進天梯樓的是一位身姿曼妙,身著粉裳的女子,她先是向我們一福,“各位公子小姐,小女子曼娘這廂有禮了,各位所在的這一處名叫天梯樓,共有十九層樓,每層各有九間密室,密室裏各關了一種妖邪之物,並且密室入口處標記了所關妖邪之物的等級及種類,這次比賽並不是以數量取勝,而是需要各位降服妖邪之後從它體內取出內丹或是陰氣,上交上來後再由教主來評斷等級及品質,能入前十者方能晉級”


  她頓了頓,環視我們一眼後,“各位可還有不明之處”


  “若是不到一炷香已經捉好了要出去如何?”


  一位一身白衫飄飛,眉眼處帶著一股恃才傲物之色的男子將折扇一甩,抬頭仰望天空問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再跟天上的神明對話呢。


  曼娘淡然一笑,不卑不亢地指著旁邊木門上的一個銅色鈴鐺答道:“回公子,若真是如此搖一下門上的鈴鐺,自會有人過來接你”


  “哦”


  不知何時,男子已將甩開的折扇又重新折好,再自認為很是風流飄逸地重新甩開,而後繼續保持姿勢仰望著天空。


  “如果沒有其他疑問的話小女子就此退下了”她向我們福了一福後,帶著身後那兩位持著配劍的大漢退了下去。


  剩下的這一百人彼此相看幾眼,最後一臉冷漠地各自向各處散去。


  這一百人都同屬於天魔教,其中不乏平日交好,時常來往的朋友,隻是到了今日這步田地,彼此都是競爭關係,自然不如往日親厚了。


  我看著這個門口隻有兩盞昏暗燈光映照的屋室,這屋室裏鋪的是青石板,許是在一樓的緣故,青石板上鋪了一層薄薄的水汽,很是潮濕,昏暗的燈光下映照著已長出些許青苔的牆麵,麵前左右依次排著九間屋室。


  這九間屋室的門都為朱紅色,未上鎖,隻門把上畫了一個圖案,我凝神細看,發現這符紋圖案是極為上乘的“禁錮”符紋,自帶一股正氣,尋常妖邪不敢靠近。


  而且,這些紅色的門也都不是用油漆染就,是有人將朱砂溶了之後,再細致地一遍遍地刷在門上,朱砂誅邪,是妖物的克星,更能強化門把上“禁錮”符紋的效力。


  除了我像個未見過世麵的鄉巴佬一樣停在一樓來回打量研究,其他九十九人看都未看一樓這九間屋室一眼,徑直走上側邊的木梯,向樓上走去。


  選擇第一層太沒有挑戰性,就算捉住了也無勝算,還要再往高處走,到時候隻會浪費自己的力氣。


  最終我抬腳向高層走去。


  有人保險起見止步於第三層,有的放手一搏來到了第七層,也有的自信滿滿一鼓作氣地到了第十層…


  結果,在我踏上第三層最後一級台階時,從上拋下一個白色的身影,那身影急拋而下的弧線隱約像是我這個方向,於是我機靈地向旁邊一躲,眼見著之前那位曾大言不慚地跟曼娘說要提前出去的白衣男子在我麵前摔了個狗啃泥…


  看這架勢,想來這位就是進了十層的那位仁兄。


  那仁兄捂著鼻青眼腫的臉悻悻地起身,也不知他經曆過什麽,原本飄逸的長白衫已經破破爛爛,就連那把隨身攜帶的折扇也已骨折,扇骨歸扇骨,扇麵還扇麵。


  我怕他尷尬,轉過身抬頭仰望天空隻當做沒看見這一幕。


  通過餘光,在樓角處看見他捂著屁股走得一拐一拐的身影。


  許是為了自我寬慰,找回自信,我看著他一臉苦大仇深地進了四樓的一處屋室。


  在我走到第六層時,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第六層一座屋室前麵堆了一堆沾著血肉的白骨,那殘留的血液鮮紅,看樣子那人因是死了不久,被人剝皮抽筋地生吃了去…


  這瘮人的場景再加上這3d環繞的氣味讓我胃裏一陣翻騰,扶著牆嘔吐不止。


  相比那位白衣仁兄被從十層扔下三層,這位被妖魔吃得隻剩下骨頭的朋友顯然是要倒黴得多…


  我打起精神嚴陣以待,為著自己這小命,選擇還需更加謹慎一些。


  思索再三,最後選的還是第六層,選擇這層原因是因為這場賽事到這個階段為止,最高的就是第七層而且上去的人隻有寥寥幾個,這一百人中我來天魔教最晚,誰都比我更了解這天梯樓,除了自視甚高,高得望天都無法低頭自省的那位白衣仁兄之外,諸人對這天梯樓以及自身都會有一個度量,他們對這天梯樓的七層以上諱莫如深,這三層以上的高度我自覺也沒有信心能夠企及,不如就從六層起,測試一下自己的實力,對這天梯樓有個更好的評估。


  我在六層相看半天,最後定睛看在排在最右側的那扇門,這扇門的顏色與周圍幾扇倒別無二致,隻是門把上紋的符紋卻與下六層以及旁邊的不一樣。


  這符紋不似“禁錮”符紋為網狀,而是團成一團狀似祥雲,我呡唇思量許久,最終咬牙選了這間。


  我觸手碰向門把,門把上的符紋便隱進那朱紅色的門板之中,打開進入,裏麵卻是漆黑一片,即便門還未關,門外的光也透不進。


  這門也是奇得很,我手還未將門把鬆開,自我最後一隻腳踏進門裏後,手裏一空,原本紮紮實實握在手裏的木門在空氣中被蒸發了一般,化作一股煙霧從我的手心裏散去。


  我向後看去,卻見在我的身後,暗紅色木門關合,從外觀上看儼然與其他常見到的普通大門並沒有什麽區別。


  正當我研究這扇門時,身後陰風驟起,我察覺到危險,從身上掏出早就備好的符紙向我身後偷襲來的那個黑影貼去。


  黑影身手敏捷,閃身躲過,那張符紙擦著黑影輪廓掉落在地。


  一陣黑煙冒起,我聞見了一陣類似於燒豬毛的焦糊味。


  “呀!”黑影驚呼,漸漸開始現行,卻是一位樣貌清秀的少年。


  此時這位少年正皺眉拍打著手臂上燃起的那股青火,撲滅後,一臉不滿地往向我。


  “年紀輕輕的,下手卻重!”


  明明是他先偷襲的我!從我們那個時代的法律上來說我這就叫正當防衛!他還好意思來責備我


  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我手輕撫在腰間,那裏別著於賽前一晚島皿送我的一根軟鞭。


  “你是狐”


  那少年一雙丹鳳眼上的眉角微微上挑,眼神魅惑勾人,像向我飄近,因為他的靠近周圍縈繞著似有似無的魅人香氣,此時他原本隻是清秀的麵容漸漸攏上一層煙霧,他的臉在這層煙霧中影影倬倬,將隱將現…朦朧之中又秀美了幾分,讓人舍不得離開視線。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生得意須盡歡,我這裏備了美酒,你我把酒言歡,共享良宵才是正事”他的聲音清脆鈴叮得像是一汪清可見人的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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