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
玻兒見秦可怡一邊翻著快翻上天的白眼一邊不時地瞄上我一眼,明白她這抽瘋一樣莫名其妙說的一番話又是針對的我。
她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將剛從書包裏拿出的英語書本重重望書桌上一摔。
“啪”
嚇得駱斌宇翻書的手一抖。
“有什麽話就直說,一天陰陽怪氣地要擠兌誰呢!”
秦可怡見我還未急,一向在她跟駱斌宇麵前毫無存在感看起來低眉順眼的玻兒倒是先急了起來,率先參戰。
不過撕慣了的她也不怕,她拿起手邊的書重重向桌上一摔,摔得比玻兒還響。
“我有點名說你了嗎?你可真有自知之明,一聽不是好話就急著認領來了”
一看這是要大戰的前奏,頓時吸引許多八卦的眼睛,黑壓壓的頭齊刷刷地轉向她倆這個方向。
其中,幸災樂禍意趣最盛的還數之前與秦可怡有過過節的唐米。
“秦可怡!”我看見秦可怡一邊鬥著口舌之快,一隻飛蟲從她袖子裏飛向玻兒,隨手拿起一本書在半空中將那隻飛蟲拍落,怒喝道。
我將玻兒與她隔開,護在身後,“你一天是不是過得太舒服了些,專愛沒事找事做”
玻兒沒留意到那隻向自己飛來的小蟲,看我拿著書本在秦可怡麵前一拍,隻以為我要打她,連忙攥著我的手,生怕我將事鬧大。
“班主任來了!”一在外麵吹風的男生好心地通風報信道。
秦可怡也擔心鬧到班主任那裏去,憋著一股悶氣,氣呼呼將椅子踢著“咚咚”作響抱手坐下。
唐米眼見著即將開場的一場好戲就這麽淡而寡味地落了幕,不禁一臉不悅地瞪了一眼愛管閑事在走廊給我們通風報信的那位男生。
我寬慰地拍拍玻兒的手,神色如常地然後坐回座位上,隻是雙手捏出一個法印打向正孜孜不倦向秦可怡輸送涼氣的女鬼身上。
那女鬼被這法印打中之後,渾身一輕,它動了動手腳,見已活動自如,沒了秦可怡的禁錮,也不願再呆在這幹這喪權辱國的差事,腳下生風地逃了。
空調一走,秦可怡額頭又開始冒起密密的汗珠,她對我怒目而視。
我將頭一瞥,見她要暴走的模樣可笑之至,憋著笑努嘴向她示意正在向我們走近的班主任。
秦可怡鐵青著一張臉“嘩嘩”翻開自己麵前的英語課本,不時瞄向我的眼睛餘光,讓我猜到她是準備用這餘光將我殺死。
正當我見她被我氣得火冒三丈可偏偏卻憋著一口氣沒處發的樣子而洋洋得意之時,班主任的腳步在我麵前停下。
原本四處溜達閑逛各忙各事的同窗好友們均已在自己的坐席上入了坐,拿起一本書詠頌著,此時的教室已朗朗讀書聲一片。
“安風啊”班主任躬身站在我麵前,圓臉上堆滿了笑,看起來格外和藹可親。
“您有事直說”她這莫名來的善意讓我受寵如驚,心裏直發虛。
這古人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想了想,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很是有限。
我滿是心疼地捏緊了自己的口袋裏的那些寶貝,心想,也不知我身上什麽東西被她給惦記上了。
“也沒什麽大事…”她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老師家裏出了一些事…你不是認識一個警局的小夥子嗎?你把他電話給我一下,我有事需要他幫個小忙…”
我聽她是要容若的電話,既不是要我獻寶,心裏一喜,連忙從兜裏掏出了手機,先是找到容若的號碼,又從桌上拿了紙筆,一一對照著手機抄上,確認無誤之後,這才遞給了她。
班主任寶貝似地接過,自從我手上接到那張紙就未再正眼瞧過我。
“行了,你好好看書吧”她隨意將我打發掉。
“好的”
我看著腳步歡快拿著那張紙一邊看一邊走出教室,一門心思地隻在那張紙上的班主任…
即便是因未看路撞上了門框都未影響她那滿麵春風,眼含春波的模樣,我突然有種將容若賣掉的感覺…
我想到容若因此今後就要被班主任電話纏上的抓狂模樣,不禁打了個寒顫…
下定決心,打死都不能讓他知道是我將他的號碼泄露出去的…
還未等我擔心容若找我麻煩,我的麻煩現在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坐我旁邊的秦可怡見班主任走了,先是對我怒目視之,見我不為所動,而後從衣袖裏偷摸放出幾隻小蟲。
那小蟲顯然收到了主人的指派,目標明確地向我飛來。
我拿起書本一一將之打落在地,而後再抬腳將它們一個個地踩扁。
看著她那些培育好久的寶貝被我摧毀之後連個立體的屍體都沒有,她心疼之餘眼裏對我的仇視更甚了。
雖然如此,不過對於顯然不吃她蠱蟲這一套的我,她也不準備再浪費自己的蠱蟲,未再對我使什麽陰險的小伎倆。
我們就這麽相安無事地待到了中午放學。
這一個上午,秦可怡依舊跟我們忍受著沒有風扇可吹的酷熱,即便手上扇風的書本都沒放下過,可依舊止不住水一般流下的汗。
上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一響,秦可怡就逃難似地頂著一身的汗水逃離了這個教室。
玻兒右手舉著一把紙葉疊起的紙扇扇著風,看著狼狽離開都顧不得等駱斌宇的秦可怡,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奇怪地暗自嘟囔道,“沒有風扇,熱倒是挺熱的,可也不至於要到這個地步,這秦可怡也太怕熱了點吧…”
玻兒這話說得聲小,所以隻有在她旁邊的我聽到了,我若有所思一番後,笑意盈盈地捏了捏玻兒肉乎乎的臉,“你可真聰明”
見我誇她,雖誇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不知為何,可既然是誇讚,她依舊很是高興地衝我嘚瑟道:“這是當然了”
中午上學時再見秦可怡時,她的手裏多了一個可隨身攜帶的迷你電風扇。
隻是也不知是老天與她作對還是怎的,她這風扇剛買好,中午時候,班主任已親自將修電風扇的師傅找來,將我們頂頭的風扇修好。
不過除了心裏給她有些添堵之外,有了這兩股風扇的加持,她這一下午過得也算是舒心愜意。
她這一過得舒心就想起與我之間的恩怨,又有心思來找我的麻煩。
在下午放學之後,她雙手叉腰,秀眉倒豎地堵在了我跟玻兒回家的必經之路上,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
“有何事”見她越是氣憤,我就越是摳著手指漫不經心。
“你說呢?”她眉頭豎得更是厲害了,食指尖尖地指著明知故問的我反問道。
“玻兒,你先回去”我不想將玻兒扯進這件事中,推搡她道。
“我不!”玻兒頭一偏,直言拒絕,態度堅硬,一副誓要同進同退的模樣。
“傻呀你”我壓低聲音開始誆騙她,“你趁機跑了回去多搬幾個救兵,我們勝算就越高”
玻兒一想我說的也在理,原本堅定不移的決心有些動搖,“可是,你一個人行嗎?”她看著身材高挑,足足比我高了_一個頭的秦可怡,擔心問道。
“沒事”我自信滿滿地向她拍拍胸脯,“你忘了我的本事啦”
“好吧”她終於鬆了口,湊在我的耳邊壓低聲音囑咐道,“我快去快回,你可千萬要撐到我將閔茵茵找來…”
我見說得一臉認真,不要臉地準備召集人要三個單挑秦可怡一個的玻兒,憋著笑用力重重地點頭應她道,“好的”
算盤一打好,玻兒說著擼起袖子就要開始往家裏衝刺,豈料她腿剛一邁開,就被秦可怡攔住,她那尖尖的食指從玻兒的頭指到我的頭,盛氣淩人地道,“你們兩個一個都別想走!”
“哎”我不耐煩了,“你什麽意思我倆的事何必要把別人也牽扯進來”
“誰說是我倆的事了”她表情豐富地將眉一挑,抱手看著玻兒一字一句道,“別以為我不清楚,在我不在斌宇哥哥身邊的這段日子,你這個好朋友一直對他死纏爛打,借機親近”
“誰死纏爛打了”見她提到駱斌宇,還用那麽令人難堪的詞將她一直小心維係的僅剩的那麽丁點自尊心如同針戳皮球一般戳破。
她被皮球裏一下子全都冒出來的灼熱燙人的氣體灼傷,燒得她臉色通紅,淚珠在眼眶裏委屈地打著轉,憑著還剩下的最後一點皮球自尊的屍體強忍著不讓淚珠滾下,讓拿著針的秦可怡再看她笑話。
她即便狼狽至此,可秦可怡卻不準備將手中的針放下。
“我難道有說錯嗎”她咄咄逼人,“你不是每天上學都給斌宇哥哥帶早點嗎?如果對他沒有別有用心的企圖的話能做到如此嗎?”
“隻是我告訴你,我跟斌宇哥哥都是世家子弟,自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得很,你這些小伎倆隻是白費功夫”
“不過…”她看見玻兒低低垂下的頭,似乎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過,緩和道,“我聽人說起過,你對斌宇哥哥是有救命之恩,那日,若不是你陰差陽錯地闖進那個陣法,將斌宇哥哥從那個陣法裏拖出來,他可就這麽交待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