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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險探人中鬼

  風越來越大,我緊趕慢趕地跟著前麵的黑影,它走得雖快,似乎卻沒有將我甩開的打算,反而越走越偏,最後在一處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裏停下。


  它就站在離我十米遠的地方,一身白衣,連頭都未轉過。


  “小姑娘,你為什麽追我?”聲音蒼老涼薄。


  “心中無鬼,你為何要逃呢?”


  “我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鬼,你要追我自然會逃”


  我冷笑,“怕隻怕你不甘心為鬼,還妄圖還陽”


  那女鬼知道我可能猜到了什麽,莫名仰天大笑一陣後,終於轉過身看向我,那張臉如同上次與她在賓館裏見到的一樣布滿了血,臉上帶著怪異地露出八顆牙齒的笑。


  模樣跟夢中重合。


  “小姑娘,膽子可夠大的,既然知道我的目的,還敢跟著我來”


  “沒辦法”我兩手攤開,一臉無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知道那些被你擄走的那些孩子的下落,我不得不來”


  “什麽孩子,我聽不懂”


  “你女兒說的,最近鎮裏的那些孩子的失蹤跟你有脫不了的關係”


  “這丫頭怎麽什麽屎盆子都往我頭上叩…”她氣惱地嘀咕了幾句,見我正凝神上下打量著她,她索性將腰一叉,將女兒向她叩的這屎盆子接下,“就是老娘幹的,你想怎麽著?”


  “那些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你也是做過母親的,虧你下得了手”


  方絮雖然化作厲鬼在世間徘徊,為了自己能還陽更是毫無憐憫之心地剝奪無辜人的性命,可肯為女兒犧牲掉自己性命的她至始至終母性從未消失,甚至會比一般人還要豐富…


  是而它聽到這句,那些失去孩子的母親與在祠堂裏抱著女兒的屍體痛哭流涕的無助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它將心比心,麵露一絲悲戚。


  “做都做了,還說這麽多廢話幹嘛”這悲傷在它臉上停留不過一瞬,又是咬牙惡狠狠地看向我道,“現在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說著它十指彎曲成爪,淩厲凶狠地向我揮來,我見它來勢洶洶,腳下一踉蹌,險之又險地閃過。


  它鋒利如刀的指甲在黑夜裏與風摩擦,許是太快,又或是太過霸道,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我竟看見黑暗裏有十個閃著寒光的爪印,轉瞬即逝,隻是依舊看得人心裏陣陣發涼,可以想見若是真被它這爪子抓中,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我從兜裏掏出符紙,遠遠跳到方絮十米之外,以念力驅動這張符紙將方絮製住。


  方絮看著飄在它麵前,散發著明黃光亮的符紙,它也是修行之人,慣於使用符紙的,隻是…它謹小慎微地細細打量著…


  這符紙上麵的符紋卻有些陌生,散發的氣息更是見所未見,很是特別。


  一時之間,它倒也不敢貿然出手。


  “小姑娘,你在搞什麽鬼?”


  我專心地驅動著這符紙在她麵前轉動,並未回答它。


  方絮看著在它麵前越轉越快的符紙,眼神微微有些渙散不由自主地看向我此時上下開闔的嘴唇,嘴裏本來喃喃的咒語在此時似乎是放大了十倍,如同一個緊箍咒一般讓它頭痛欲裂…


  “死丫頭…閉嘴!你到底在搞什麽鬼!”它怒吼著不管不顧地一掌揮向在它眼前轉得它頭暈的符紙。


  它的指鋒鋒利如刀,這符紙上雖然有我作法,可它生前道行深厚在我之上,對修行一路的專研更不是我能比擬的,一張符紙再霸道,總有弱項,就好比是一條蛇,任它毒牙在利,也有八寸可降。


  是以,它一出手打的就是這道符紙的八寸。


  頃刻間便將我的法術破去,符紙化為兩半,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隻是在落下時,裏麵藏有的一些□□也輕飄飄地灑落,盡數落在方絮的頭上,身上。


  等它再想挪動時,發現自己已半分都動彈不得。


  “你…”


  “我?”見已計成,我向氣得臉都猙獰變形的它做了個鬼臉,“我怎麽了?”


  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從顯雲齋買來的定形粉,一分錢一分貨,專門用來對付的就是像方絮這等難纏的惡鬼。


  它一時分心才能被定住,看它為掙脫定身粉的禁錮,扭得臉都快變形的模樣…


  我心裏直發虛,也不知這定身粉還能困它多久,我不敢在耽擱,連忙從包裏掏出一個小瓷瓶。


  這瓷瓶同定身粉一起也是從閑雲齋買來的,這一批東西我可是下了血本,至今想到心還是在滴血的。


  說起寶貝,我就想起我那摳門的奶奶,雖然上次被沉闕打爛了不少,可我奶奶這人向來斂財,好貨輕易不肯示人,而能入我奶奶眼的寶物又豈是閑雲齋的東西能夠比的?

  不過,想我奶奶雖有一屋子的寶貝,卻吝嗇得連碰都不讓我碰的模樣,倒要我花血本去養別人,水一樣的銀子流出去…


  想到這我就氣得直跺腳,直恨不得…


  算了,這報複她的念頭一出就散,我本來握緊的雙拳泄氣地鬆開,認命地想道,一向隻有她折磨我的…她那把老胳膊老腿哪禁得起我捉弄…


  見我掏出小瓷瓶又要向它動手,它麵露寒光威脅我道:“小丫頭,我奉勸你一句還是莫要把事情做絕才好!”


  我嘴裏喃喃著顯雲齋老板賣這小瓷瓶給我時教授的口令,幾聲過後,從這小瓷瓶裏化出幾道白煙,將被定住的女鬼包裹。


  這白煙越來越濃,女鬼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透明,她麵部趨向扭曲可怖,最終消失在這陣白煙中。


  我將小瓷瓶的木塞塞回,晃了晃瓶身,笑了“可惜的是我生平奉信的是凡事要斬草除根”


  這瓶子不會令它魂飛魄散,隻是在這瓶子裏呆得越久,它的法力便會越弱,過段時間,等到她可以受我駕馭,便可重見天日了。


  事已辦妥,我將小瓷瓶放進口袋裏收好,拍拍手後,將手插回口袋,踏著夜色悠然地向原路返回。


  來時因記掛著方絮將我引到這裏的意圖,故而沒有格外留心沿途的那些景物,是以在黑暗裏左拐右拐地,竟迷了路,在走進三四個死胡同後,終於有驚無險地到了與崔警官越好的地點。


  我上了車後,坐在後一排閉目假寐的崔警官眼瞼微微開闔,通過餘光望向我,“安小姐,事都辦妥了?”


  “嗯”


  崔警官眼睛閉合,嘴角向上揚起,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一路上,我們這幾人各懷心事,一路沉默地回到閔茵茵的家。


  閔叔早早地坐在院子中搭的小棚裏,再點著一盞昏暗的燈,看著夜色等我們,這風刮得大,一副風雨欲來地架勢,可終究是虛張聲勢,風“呼呼”刮了許久,卻未見丁點雨滴。


  見到我們的車燈,閔叔連忙起身,來到院門口為我們將院門打開,讓李斌將車開進來。


  下車後,簡單與他寒暄幾句,已累了大半宿的我們,一個個哈欠連天,縱容閔叔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便帶著崔警官上樓給他安排了一間房住下後,洗洗漱漱,全都就此安寢。


  閔茵茵硬是要與我同睡一張床,我扭不過她隻得同意。


  晚上可不像中午那樣好運,認床的老毛病一犯,在床上翻來覆去,明明困得眼都睜不開,可偏偏怎麽都無法入睡,隻得起身坐起,透過窗外幽幽灑進來的月色看見在我身側睡得正香的閔茵茵,不忍打擾,便輕手輕腳地起身。


  我先是在房間裏百無聊賴來回踱步,而後覺得有些口幹,便打開房門出來準備倒水喝。


  在床上折騰大半宿的昏頭昏腦的我在黑暗中摸索到廚房的飲水機那裏拿出一個一次性紙杯倒出一杯水,“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喝夠後,將紙杯扔進垃圾桶正想回房繼續與半醒半寐這一狀態作戰時,留意到與閔茵茵房間相連的主臥,閔叔住的那間房裏,有一陣陣青光透過門縫閃現。


  我一驚,想到之前資料上提及的閔叔散修的身份,或許是我多疑,我總覺得閔叔對這件案子的態度很不尋常,而且他與閔茵茵相處的模式有說不出的怪異。


  壓抑不住好奇心,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閔叔房門前,想透過門縫看到裏麵的場景。


  我趴在門上放緩呼吸,聚精會神地瞧了半天,隻是這門門縫密得很,我又不是無處不在的光,所以瞧了半天,除了門縫裏的青光,啥都看不見。


  我放棄地直起身,捶了捶彎得酸痛的腰,輕手輕腳地回了房。


  第二天一大早,我揉著兩個熊貓眼,哈欠連天地坐在容若的對麵。


  容若見睡了一晚,疲乏之色不減,反而有加劇趨向的我,一臉擔心地遞給我一杯豆漿,“昨晚沒睡好?”


  我想到昨晚半夜爬在閔叔房門前做得猥瑣梁上君子行徑,連忙嗦了嗦因睡眠不良不由自主流出來的鼻涕,睜大那隻烏黑眼眶的眼睛,擠出一個微笑,努力讓容若相信,讓眾人相信,“沒有啊,睡得很好,半夜都沒醒過,一覺到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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