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情自殺的女校花
華新高中的圖書館為華新市之最,規模最大,藏書量最為豐富。
這夜十點過後,圖書館的清潔阿姨火急火燎地打掃完衛生,將門鎖好,準時下班。
偌大圖書館裏空蕩蕩的,隻有玻璃窗外的月光幽幽灑下,未關嚴的窗戶漏進陣陣夜風,吹得窗簾沙沙作響,在飛揚的灰色窗簾後麵,白色衣裙的女子身影若隱若現…
看不清她的模樣,隻聽得到陣陣幽幽的歎息在圖書館裏徘徊…
她呢喃著,
“我要走過你走過的路…看過你看過的書…我的血為你而在血管裏流動…潔白的婚紗合著春風起舞…而我在風中…為你披上純潔的頭紗…”
“我要為你披麻…為你戴孝…”
嘎嘎嘎…
念叨最後一句,呢喃不在,隻有一陣怪異驚悚的獰笑久久在空洞洞的圖書館裏飄蕩…
課間休息時的女廁裏。
幾位女生聚在角落,每人手裏叼著一根點燃的香煙,竊竊私語。
“聽說李大媽昨天在圖書館又見到沁心學姐了?”
“噓”另一位女生阻攔道,“這事邪得很,還是不要亂說得好…”
“聽說這事還跟春學學長有點關係…”
這時,我正好衝水從廁所走出,聽到水聲,那群女生嘰嘰喳喳的聲音戛然而止,齊刷刷地向我看來。
我先去洗手池將手洗淨,然後向她們走去,“春學學長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在背後嚼他的舌根了”
賀春學是華新市房地產大亨賀連華的獨生子,賀連華更是與華新高中的校長關係匪淺。
這麽個登徒子的身份地位,可偏偏這賀春學聰明好學,年年拿全校第一,不僅如此,一米八高的他陽光帥氣,簡直就是高富帥的代名詞,成為全校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
一直蹲在我隔壁廁所的玻兒,見我為了這賀春學甘願做隻被搶打的出頭鳥,一急之下,急急忙忙地提上褲子走出,笑嘻嘻地道,“我們風風沒有別的意思,她隻是在描述一個事實”
我將擋在我身前的玻兒推開,衝著她們繼續道,“我也見不得有人冤枉學長”
“嘖嘖嘖”她們為首的一位披著長發,嘴上塗著閃閃唇彩的女生,向前走了兩步,雙手抱胸,咂著嘴上下打量了我跟玻兒一眼,一臉鄙夷道,“真沒想到,這個世界還真有癩□□惦記天鵝肉的,更何況”她傾身靠近我,盯著我已戴回眼罩的左眼,“還是隻瞎了半隻眼的癩□□!”
“哈哈…”唇彩女生的同伴對視一眼後,肆無忌憚地打量起我跟玻兒,譏笑出聲。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在這個不大的廁所裏。
玻兒氣得臉通紅,右手還保持著上揚的姿勢,“你馬上跟風風道歉!”
唇彩女生捂著被她打得通紅的臉,看著玻兒那上揚著又要揮下的手,向後退了兩步,與她的同伴站在同一戰線。
她旁邊一位短發女生見同伴吃了虧,挺身說道:“我們就是不道歉!你要怎麽樣呢!瘸子!”
是的,玻兒有個腿使不上勁,走路一瘸一拐,這是那年她父母帶著她與弟弟一起出去遊玩,車翻進山崖,她的媽媽拚死將那時隻有十二歲的她與四歲的弟弟護在身下,他們活下了了,她的父母卻是車毀人亡。
這雙跛腳就是車禍時留下的後遺症,是她心裏永遠的痛。
這短發女子提到了她不願麵對的傷心事,玻兒眸光暗下,一雙杏眼變得通紅,微微含淚,卻又很是倔強地咬著唇,不願落下。
“啪”
“你…”那位短發女生捂著臉含淚看著我。
我甩了甩震得發麻的右手,“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我要怎麽樣”
那短發女生不甘白白挨我這一巴掌,高高抬起手要向我臉上揮下,我向旁一閃,揪起她的頭發,抬腳踢在她左右兩個膝蓋上,她吃痛跪下,我上前,拍著她的臉笑道,“給玻兒道歉這事就算了了”
那短發女生也是強得很,她向身後早已遠遠躲開的同伴們咬著牙喊道,“你們快上啊,我們人多,她再厲害也雙拳難敵四手”
那群團縮在角落的女生受到啟發,群起而上,張牙舞爪地向我撲來,我將玻兒護在身後,順手抄了一把清潔阿姨放在洗手池旁邊的掃帚。
那群來勢洶洶的女生見我手裏有了武器,望而卻步,一時不敢再有動作。
她們相互推搡著,要對方打頭陣,玻兒站在廁所門外,見她們如此,恢複了以往的潑辣本性,叉著腰指著她們罵道,“來呀來呀,方才罵人一個個的牙尖嘴利,怎麽一到關鍵時刻就成了縮頭烏龜了?”
她高八度的聲音在這層樓回蕩,果不其然地…將老師引了來…
教導主任推著鼻梁上的金邊眼鏡,黑著一張臉看著很是囂張地拿著個掃帚將五六個女生押在牆角的我。
那群女生見到教導主任看向我的眼神不善,一個個幸災樂禍地捂嘴偷笑不已。
直到教導主任在她們站的牆角發現幾根落在地上的煙頭,她們土灰著一張臉,再也笑不出了。
下午,我們幾人包括玻兒在內,在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帶了一個下午,罰抄幾十頁的校訓校規十遍,我是因為毆打恐嚇同學,玻兒憋屈地被納入我的同夥,而那幾位則是因為聚眾抽煙…
第二日,在升完旗後,我們幾人極為“光榮”地登上升旗台作為反麵教材,一一做了檢討。
一時之間,一向毫無存在感的我與玻兒,倒也成了學校裏的“風雲人物”,當然,這個“風雲人物”是帶了引號的。
而後不久,就有我癡戀春學學長的謠言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
就連玻兒也調侃我是學吳三桂,衝冠一怒為藍顏。
我爬上學校最高的那座教學樓的天台,找到一處陽光最旺盛的平地躺下,將剛剛從草坪上扯下來的狗尾巴草叼在嘴裏,聽著下麵傳來的熙熙攘攘的課間吵鬧聲,搭在左腿膝上的右腿抖了抖。
這倒是一處難得的清靜地。
“出來吧”我對著空無一人的天台說道。
天台空蕩蕩的水箱處漸漸顯現出一個看不清麵孔的黑影。
那黑影向前跨了一步,走進陽光裏,卻沒有人該有的印在地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