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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探千年紅蓋頭

  我指向門口處依舊負手而立,氣定神閑的他,對紙人們做下指令,“攻!”


  那群紙人聞風而起,邁著自己的小短腿躍至半空中,“蹭蹭噌”地踏著虛空,快速地移動到他麵前,揚著小手小腿一下一下打在他身上。


  他立在那裏,不為所動。


  見它們一上一下鬧得太歡,他手指撚起一個一直鍥而不舍地往他臉上跳的小紙人,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後一臉嫌棄地向外甩去…


  “…”


  我見這群小紙人對他來說實在是攻擊力太低,手指扣在胸前,變換戰術,道“鎖”


  聽到我新下的指令,那些小紙人一個個前赴後繼地向他身上撲去,用盡吃奶的力氣敷在他的手腳上,將他手腳鎖住。


  我從包裏將桃木劍抽出,閉目凝聚心神,雙手握住劍柄定在胸前,“天地神明,人鬼不知,破神!”


  雙手放開桃木劍,呈大開大合之勢,沒了我雙手的支撐,這柄桃木劍卻未掉下,在我的胸前懸在半空上,我的手掌快速劃過劍刃,原本桃木劍圓鈍的刃,在此時恍若一把世間最鋒利的劍,輕而易舉地將我的手掌劃破,以血為祭,終於讓桃木劍有了可以驅邪的靈氣。


  我握著挑木劍,與它合一,向遠方的他躍去,勢要斬下他的頭顱。


  正在這時,在鬼新郎的攻擊下,一直苦苦撐住的光圈,一陣五光十色的光從樓頂上接連閃出,靈氣散去,這陣法的光圈閃過幾道光線之後,再沒有動靜。


  我暗叫一聲“不好”,許是有人動了樓頂上的桃木鏡。


  那鬼新郎見阻他前進的光圈沒了,哪裏還肯再與我們糾纏,他一運氣,刺骨的陰氣來襲,將纏在他身上的小紙人掙開,而後,身形向前一閃,速度快到我再看不見他的身影。


  被他震飛出去的小紙人,落向四方,此時它們已變回尋常的符紙,身上再無靈氣湧動。


  而作為施法者的我,受到反噬,胸口悶痛難當,嘴裏從下自上不可自抑地有一股腥甜湧出,我再也扛不住,向後退了幾步,嘴裏嘔出幾口鮮血,以手裏的桃木劍為支撐,哆嗦著發軟的腿站住。


  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我…我可能要死了!這是我意識消散之時的最後一個念頭,我若死了…家裏的那個瘋瘋癲癲的老太太該怎麽辦?

  等我再醒時,見到的卻是守在床邊等的一臉焦急的白爺爺,以及哭得雙眼通紅的杜夫人。


  “丫頭,你醒了?”白爺爺上前將我的手握住。


  “白爺爺…”見到它急得胡子都在顫,我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回握它的手,雲淡風輕道:“我沒事…隻是…”我坐起身看向一旁的杜夫人,“月月她怎麽樣了?”


  杜夫人抽抽搭搭地道,“月月已經被…那個髒東西帶走了…”


  我皺眉,“多久了?”


  “已經有一天一夜了”


  那豈不是連洞房花燭都過去。


  想到月月梳著小辮偏頭望向我的可愛模樣,我的胸口一陣隱隱作痛,雙拳不自覺地攥緊。


  “昨天是誰動了樓頂上的那個陣法?”


  杜夫人一臉茫然,含淚搖頭,“我們都沒有上去過”


  我看向右腿微微抬起搭在門框上,單腿倚在門上一直沉默不語的杜先生,指著擱著他皮鞋的門框上沾的那些桃木屑,冷笑著問道,“恐怕不是吧?杜先生?”


  他因杜夫人記掛著我,這一天一夜來,便一直陪著妻子守著我,連身上的衣物都未換過。


  杜先生見我看來,對上我那隻漆黑如墨的眼睛,任他在商海縱橫多年,可仍舊難掩慌亂之色,他低下頭,結巴答道,“我…我不知你再說些…說些什麽…”


  “兩具棺材裏裝的那些賀禮,你根本就沒有退回去是嗎?”


  電視上曾有播報“杜啟懷慷慨義捐千年文物”,杜夫人曾說過,鬼新郎派鬼送來的那兩具棺材裏裝的全是西漢時的古物…


  當然,這一切隻是我的猜測,不過想要證實並不難,隻要將關在葫蘆裏的兩隻青麵小鬼放出來,一問便知!

  隻是我未曾想明白的是,我可以理解杜先生見財起意,將天價的聘禮昧下,換取自己的名與利,卻怎麽都未能想得清楚,他為何如此狠心,竟要將自己的親生女兒往火坑裏推…


  “你…你胡說!”杜先生極力否認。


  而這時,一直在哭的杜夫人終於止住了淚,她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臉懷疑地看向了杜先生,“她說的是真的嗎?”


  我見杜夫人都不問我為何如此說的原因,而是直接選擇與杜先生對質,恐怕是因為她的心中也早生了這股疑慮。


  杜先生一臉受傷地看向自己的妻子,“你不信我?”


  他又指著我質問妻子道:

  “倒相信這麽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與其把原因都怪在我身上,還不如說是這臭丫頭學藝不精!根本都對付不了那個東西!”


  “剛剛我們三人躲在房裏,你說…你說要出去上廁所,就隻有你出去過…你出去後不久,那個…東西便進來將月月帶走了…”她似被自己的這個懷疑嚇得不清,聲音顫抖不已。


  “你還沒有放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還沒放棄,我說過了,這一輩子我就隻有月月這麽一個孩子!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改變這個決定,如果…如果說這個…”


  她又再一次痛苦地抱頭,隻是這次紅腫的眼裏不再是隻有淚水,還有一絲瘋狂及倔強,“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鬼,要將她從我身邊奪走!我會用我這一輩子去找到他!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這輩子不行還有下輩子,就算我死,也要化成厲鬼!生生世世詛咒他!”現在對她來說,對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來說,說出這個“鬼”字不再令她心驚膽戰,為了孩子,她可以與鬼鬥!與天鬥!


  麵對杜夫人的聲嘶力竭,杜先生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他看著麵前這個頭發散亂,一雙腫得像核桃的眼裏布滿血絲,形狀癲狂的妻子,此時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就好像他從來都未看清過她。


  他紅著眼眶搖了搖頭,不發一言地走了出去。


  杜先生走後,杜夫人似被抽光所有的力氣,方才的強勢不在,她渾身癱軟地坐回床邊,目光呆滯地盯著不遠處的那堵白牆看了半餉後,才後知後覺地望向我與白爺爺,一臉歉意地道,“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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