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探千年紅蓋頭
杜先生作為南陽市的風雲人物,自然日理萬機,沒個空閑時候,這日他受邀前去參加市裏舉辦的一次有關文物保護會議,司機小斌正準備去地下車庫取車,送他出門。
濕冷陰暗的車庫裏停著三四部車,等他掏出鑰匙將車庫鐵門打開後,方才有亮光射進,想到這次是市長所邀,又有記者在場,為彰顯身份,他按照杜先生吩咐的挑選一輛最貴的寶馬車。
他向最裏麵走去,他越往裏走,隻覺得越是陰涼,整個倉庫裏安靜得隻能聽見他皮鞋扣地,“啪嗒啪嗒”的聲響…
他心裏莫名不安地打了個寒顫,原本熟悉的車庫在此時顯得那麽詭異陌生,他壯著膽子繼續向前走,慢慢地竟在寶馬車旁發現了幾個血腳印,他一抬頭,見到兩位臉上帶血的中年男子坐在駕駛座以及副駕駛座上,眼睛毫無生氣地睜開,陰勾勾地直盯著他笑…
“啊…”小斌的慘叫在整個倉庫裏回蕩…
驚動了正在樓頂畫符的我,以及在一樓等小斌取車出門的杜先生…
他們站在一樓未敢動,等到我下樓後,方才與我一起向車庫裏趕去。
剛到車庫門口,就見到小斌跌跌撞撞地從車庫裏跑出,他眼神渙散,看到杜先生後一把將他抱住,斷斷續續地道,“先生…車庫裏…有…有死人…”
杜先生臉色一白,第一時間看向了我,見我往車庫裏走去,亦步亦趨地帶著杜夫人跟上。
一進車庫,我率先將車庫裏的燈打開,昏暗的燈光下並排著三四輛小車,我看著車的擋風玻璃,一步一步向裏麵走去,直到走到最後一輛時,我看見坐在前排看著我笑的那兩人。
姑且能將他們稱作人。
我上前將車門打開,兩人同樣滿臉是血,又是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雙手握拳坐在座位上,遠看像是兩個複製的傀儡,可細看之下,坐在駕駛座上的那位後腦勺上破了一個大洞,身後的衣領明顯要比前麵的衣物沾染上的血跡要多許多,而坐在副駕駛上的那位身後的衣領血跡又沒有身前的那麽多,因為他破的是額頭,鮮血淋漓,連額頭凸出的前半部分都少了一塊,癟了進去…
正當我看得仔細時,這二位笑著的嘴角又怪異而不自然地上揚了幾分,抬手將我的手拽住,我大驚失色,連忙向後退去,大聲叫道:“白爺爺!”
這一聲落,一陣黑霧起,一白胡子老頭憑空現身,一把將這二人拽我的手抓住,向前一扯,將它們從車裏扯出,暴喝道,“小輩敢爾!”
這兩位明顯與白爺爺不在同一段位,它們一察覺到不對勁,連忙放棄剛剛找的“人房子”,化作一股黑煙就要逃之夭夭…
那“人房子”沒了這兩位小鬼的附身,全身僵硬地倒下,嘴角的笑也散下,隻瞪著兩雙毫無內容的眼睛。
我知道這可能是我接觸到這位神秘“新郎”難得的機會,連忙出聲叫道,“白爺爺,將它們留下!”
白爺爺作法渾身閃現的不是黑煙,而是白光驟現,雙手為爪,一把將那兩鬼從黑霧裏抓出,捏在它們的脖頸。
我連忙上前,從口袋裏掏出兩張早就畫好的定身符貼在它們的額前。
杜先生見到戰事到了尾聲,這才哆哆嗦嗦上前,看著白發齊腰束起,白胡子長至胸前,憑空出現的白爺爺,以及它手裏抓的那兩隻青口青麵的小鬼,“這…”
它們應該是從亂葬崗出來的“青麵鬼”,最喜歡挑選那些剛剛死去不久,入土下葬的屍體做它們的“人房子”。
我看了看它們,“上去再說”
上了二樓,我讓白爺爺將這兩個小鬼押到二樓的月月房裏後,將它們身上的定身符扯掉,“白爺爺,放了它們”
白爺爺一鬆手,這兩隻小鬼便往空中一跳,就要逃,卻未料跳了許久,都未能化成一股黑煙,紛紛不知所以地麵麵相覷…
我在月月書桌前的那張椅子上坐下,“這間房被我布下了陣法,你們走不了的,不如坐下,好好跟我聊聊”
那兩個小鬼又對視一眼,“聊什麽?”
這青麵鬼的心思沒有那麽複雜,它們一是一,二是二,跟它們說話不需拐彎抹角。
“聊聊你們的主人”
“主人?”它們原本就青的臉又青了幾分,提到那人,或者說那鬼,雙腿就已發抖,站都站不穩,下意識地跪下。
我見它們兩鬼俱是跪在地上,不住抹著未見有汗珠流下的青麵,對這位“鬼新郎”更加好奇了,“它又沒在,你們怕什麽?”
它們搖著頭,“主人不喜歡人提他,我不說”它們也不捂自己的嘴,倒側過身將對方的嘴捂住,“你也不準說”
我翻了它們一個白眼,決定開始繞,“你們三番兩次送兩具屍體過來幹嗎?”
見我不提它們的主人,它們開始放鬆,毫無戒備地答道,“娶親”
“這麽個小丫頭片子有什麽好的!”
“這丫頭可厲害著捏,我們追了它好久了…”一直與我對話的是一位身形略微瘦小的青麵鬼。
“啪”另一位一直被它搶話的身形較為高大的青麵鬼終於忍不住,一巴掌打在小青麵鬼的腦門上,“你能不能就讓我說一句!”
“主人麵前搶也就算了,在這還搶!”似乎積累了很久的怨氣。
那小青麵鬼捂著被打的頭,不服氣地反駁道:“你自己老是慢半拍”
“我慢半拍?!上次主人派我們過來提親,是誰抱不動那棺材?是誰幫你一把?”
“還說!要不是你忘記把紅蓋頭放在棺材裏,我們後麵還用再跑一趟?!”
“那上次呢,主人叫你去抓那女鬼,你被打得差點魂飛魄散,是誰救的你?”
“要不是你忘記拿上主人給的法器,我們還用跟她打?”
“你昨天吃的那柱香,是不是我費盡力氣給你找來的?”
“你還說!我要吃的是鬼香,不是佛香,吃你那一口,差點沒把我熏死!”小青麵鬼叉腰站起,怒目而視。
所謂鬼香是指專門奉養鬼魂的香,佛香指的是去寺廟祈福開光過的香,這種香有人賦予它特殊的寓意,沾染上了靈氣,鬼不可輕易觸碰。
“主人都可以吃!你為什麽不可以?”大青麵鬼站起叉腰與他對峙。
“哦~你提主人”
那大青麵鬼捂嘴狡辯道,“我沒有”
“我聽見的,你就是提了…”
“我沒有!”
“提了!”
“沒有!”
“各位…”我揉了揉眉,見它兩越吵話題離得越遠,越挨越近,像是要打起來,勸架道,“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