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探千年紅蓋頭
杜夫人聽到這句,臉色說是麵如死灰也不為過,她止了哭,整個人都癱軟在沙發上,目光呆滯地喃喃道:“是嗎…”
也不看我,不知在跟誰說這句。
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終於將她的魂給招了回來,“不過她老人家的本領我不說學得十成十,但也學了有七八成,你們若願意,我可以跟你們去一趟”我拍了拍胸脯,毛遂自薦道。
想到家裏一天隻會嗷嗷叫,等吃等喝的奶奶,還有我的學費,毫不要臉地吹起了牛。
“你?”杜夫人上下打量著我,臉上的質疑之色與杜先生如出一轍。
我一看,不露一招鎮鎮場是不行了,從校服兜裏掏出一把削筆刀,還有一張明黃色的符紙,在食指上劃了一刀後,就著滴落的血珠,在那張明黃色的符紙上行雲流水地畫了一張磷火符。
畫好後,我將這符紙夾在指尖,一運氣,這符紙不消片刻便在我的指間化為灰燼。
杜夫人顯然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功夫,吃驚不已,眼裏對我的質疑之色也少了幾分,但還是遲疑著,“我倒不是不相信小妹妹的本事,隻是那東西實在凶惡得很,就連智法大師沒有辦法,就怕小妹妹去了幫不上忙就算了,還會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條小命…”
我一看她白嫩的手,心裏歎了歎,果然是有錢人,十指不沾陽春水,就連餓都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有種痛苦就是明明還活著,卻填不飽肚子。
我將小刀收回口袋,淡淡道,“智法他都沒辦法解決,你們能依仗的隻有我!”
話已至此,可杜夫人還是一臉猶豫。
我淡淡道,“你們算好日子,到時候你們女兒與那個鬼大婚之時,記得請我喝上一杯喜酒!”
說著我起身,向外走出去。
這時也許是我哪句話刺激了她,她神色變幻不定,在我走到前麵第二個座位時,她起身叫道:“等等!”
我嘴角高高掛起一個笑,而後將這個笑極好地抹去,轉過身,還是之前那般淡淡地問道:“怎麽?”
她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小妹妹,你再坐一下,我們再聊一聊”
“哦”我神色冷淡地坐回我原來的位置,“還有何事?”
那女人看了看我的食指,剛才用削筆刀劃得那道傷口,現在血雖已止住了,可傷口處還罩上了一層薄薄的血衣,血衣上還沾了些許明黃的金箔。
正當我等著她提出讓我去給她驅邪的後話時,豈料她卻滿是好奇地問道。
“你時常會帶刀在身上給別人表演這個法術嗎?”
“…”
“生活真是不易呢!”
當我懷裏揣著那幾遝厚實的錢走出那個高檔得平日我看都不會看的咖啡館時,心裏無比踏實地仰頭看了看時候不早,漸漸昏暗陰沉的天。
華興這座城市的夜,天是越黑越繁華,現在天還未全黑,所以,我街對麵的那棟商場的霓虹燈還未開起,現在的它,光禿禿地實在沒什麽看頭。
我攏了攏身上的校服,走出了這片富人區。
手裏提著一條活蹦亂跳的魚,踏上那座陳舊灰暗的五層小樓房,到了二樓,我看了看玻兒虛掩的房門,抬手敲了敲。
“誰啊”房裏傳來她尖利刻薄的聲音。
我將她家門推開,看著一臉水泥灰的玻兒,揚了揚手裏的魚,“晚上過來吃飯”
玻兒見是我,不顧還敷在麵上的水泥麵膜,衝著我的臉“啵”地一口,“謝謝風風”
我被她的那個帶著尾音的“風風”膈應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將提著魚的手背騰出,抹了抹混著她口水與水泥的臉。
玻兒扇著臉上的還沒幹的麵膜,看著我左手提一條魚,右手一袋燒鴨,還拎著一袋紅提子的暴發戶模樣,“你發財了?”
我翻了她一個白眼,眼瞧著她頂著一臉的水泥又要往我身上撲,連忙抽身閃了出來,玻兒正不舍不棄地追出來繼續“迫害”我時,正好碰到我們隔壁那位“瘦高杆”下樓。
見到他,玻兒一叉腰,倒豎著被麵泥敷住的眉,食指尖尖地指著他罵道,“你丫的,上個月的房租準備什麽時候交?”
那“瘦高杆”顯然沒想到會正好撞上她,一陣倉惶後,看著隻到他肩膀,穿著一身溜肩睡裙,鬆鬆垮垮地罩在身上,身上隻有三四兩肉的玻兒。
他有恃無恐地將別在耳後的煙拿下,叼在嘴上點燃,一抿嘴,衝著我倆吐出一口煙霧後,叼著燃著紅星變得灰白的煙,吊兒郎當地道:“小姑娘,最近手頭有點緊,再通融幾個月啦”
見他想賴賬,玻兒顯然也見慣過這種場麵,她也不急,冷笑一聲後,雙手交叉環胸,趿拉著拖鞋上前幾步,從他嘴裏將煙取下放在嘴裏吸了一口煙霧,吐在他臉上,再就著他身上那洗得發黃的白襯衫將煙掐滅。
紅紅的火星將他那件寸衫纖維舔得烏黑了一圈,那“瘦高杆”被煙灰燙得舞動手腳,一陣“吱哇”亂叫。
玻兒抬手戳著他的胸口惡狠狠道:“小子!想賴賬,也不去道上打聽打聽我是誰!信不信我讓你的房租去抵你的醫藥費?!”
“瘦高杆”明顯是不想惹麻煩,從帶洞的牛仔褲口袋裏東掏西掏了半天,將一把零錢湊起來,遞給玻兒,笑嘻嘻地討好她道:“小姑娘,我出門急著上班,身上就帶了這些,先把上個月的補了,這個月的等晚上回來再給你送去?”
玻兒從他手裏將錢結果,來回數了,這才收進睡衣口袋裏,“以後你再不按時交房租,我就不租給你了,我這房子在這地段不愁租,價格又公道,見你老實才這個價租給你的,下次你再跟我玩心眼,就搬出去”
幾句話下來,“瘦高個”尷尬地撓了撓頭,接連說了幾個“下次不會了”。
趁玻兒沒空再理我,我連忙跑回了家裏,一開門,一把掃帚迎麵打來,我身手敏捷地躲過,向對我怒目而視的奶奶比了比手裏提的魚跟燒鴨,“奶奶,你看,我今天買了你最喜歡吃的鯉魚還有燒鴨”
“呔!妖魔鬼怪還不快快現行!”奶奶揮舞著掃帚對我做起了法。
“待老身將你打得魂飛魄散!”
見到奶奶又是一掃帚向我掃來,我一邊躲一邊叫道,“別呀…別呀…打得我魂飛魄散了,誰來給老身您做飯啊?”
我腆著臉躲過掃帚湊到她麵前,“今天這魚您老人家是想吃清蒸還是紅燒?”
奶奶一臉鄙夷地睨了賤兮兮的我一眼,收起掃帚,高深莫測地負手向房裏走去,遠遠地飄來一句,“紅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