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袁嘯劫的極限
所思至此的領頭眉頭一挑，不客氣道。「那都是有罪之人，早已去了黃泉！」
被領頭這麼一頂撞，黃宗羲怒氣沖腦，登時就想怒斥。「黃兄。」顧炎武拉住黃宗羲，搖了搖頭。
領頭一看，心中冷笑一聲，算你們明智，真惹急了老子，路上必要狠狠炮製一番才解氣。
「父親，孩兒不允。」顧尚置孝道於不顧，堅定道。「唉，尚兒，你還是回去找封兄。」
「父親，我豈可做那反覆之人，願同父親同生共死。」顧炎武一言既出，顧尚立時情緒激動。
顧炎武招了招手，顧尚扼制心中衝動，貼耳過來。「聽我的話，孩子，帶著小翠離開。」
顧炎武低聲道。「父親，我……」顧尚兩眼含淚，倔強地搖了搖頭。「胡鬧，留得有用之軀，不怕沒柴燒。」顧炎武兩眼一瞪。顧尚聞言垂下頭顱。「若父親身受其害，孩兒立志加入天地會，必為父親報仇。」顧尚下定決心道。見得兒子不執著送死，顧炎武心中一寬，不過他說入天地會。
「孩子，天下間，蕭總舵主的風言不少，不過我看那都是有心人傳播，你去了也好，但……」顧炎武想讓顧尚珍惜性命，可話到嘴邊，又有點不知從何說起。「父親，孩兒知曉。」顧尚悲切道。
「你們兩鬼鬼祟祟，聊完沒有？老子耐心可快沒有了！」綠營精銳領頭一瞧刀鞘。
顯然他心中想法，是要提刀砍人，如今不過是在苦苦忍耐而已。黃宗羲看在眼裡，心中不禁感嘆。
「小人食祿，禽獸當道！」顧炎武面色平靜下來，安慰地拍了拍顧尚肩膀，連同黃宗羲走向綠營精兵。
兩人迎面走來，領頭得意洋洋，他大手一揮，身後精兵拿出枷鎖，瞅准兩人，就要往頭上套。
「你們幹什麼？黃伯伯和我爹還不是犯人！」顧尚兩腿連邁，怒氣沖沖。「什麼？我看他們就是犯人，聽你們啰哩吧嗦半天，真當老子沒脾氣。」領頭斜視顧尚一眼。
顧尚還想衝進，外圍綠營精兵手中鋼刀『噌噌噌』出鞘，使得顧尚不敢冒進。「老東西，還是個倔脾氣。」黃宗羲何時受過這等大辱，胸中氣節促使他不想屈服，領頭見此呵呵一笑。
「你他娘給我乖乖戴上！」領頭不客氣地一掌，拍在黃宗羲花白的腦袋上。
黃宗羲人老體衰，焉能當作無事，他立時頭暈眼花，朦朦朧朧間，脖子雙手已被枷鎖銬住。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黃宗羲屈辱加身，滿臉通紅髮狂大叫，一腔怒氣幾乎使他汗毛倒豎。
黃宗羲掃視四周，他已存死志，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黃宗羲正在尋找成全他氣節的東西。
「黃兄，萬萬不可。」顧炎武慌張大喊，身為黃宗羲密友，他已看透其想法，這審都沒審，就這麼死了，到時候若是無礙，豈不是白死？領頭聞言也是面色一驚，這兩人可不能輕易死了。
「一群魑魅魍魎，竟如此侮辱老夫，我願一死已證清白！」黃宗羲老淚縱橫。綠營精銳領頭一瞧，心下稍寬，這老東西被鎖住，想要自盡也沒那麼容易，正當領頭鬆口氣時，望到黃宗羲堅定的目光。
領頭心中一震，難道？古說讀書人節操高於一切，這種情況下，莫非，他要咬舌自盡？
「他娘的，快敲他腦袋！」領頭慌亂喊道，他已經看到黃宗羲嘴角溢出鮮血。「黃兄！」顧炎武凄涼一聲，聞者無不心中戚戚。「黃伯伯！」顧尚再也扼制不住，拼了老命向前沖。
「兩位！且慢！」恰逢清朗之音從側方響起，此聲宛如春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黃宗羲聞言牙關一松，刺骨之痛深入腦海，他不禁兩眼惶恐，心下顫慄不已。痛楚比他想象更烈，現在若要讓他，再鼓起勇氣來一次，縱恥辱百倍加身，黃宗羲恐怕都不會做得出。黃宗羲想到這裡心中苦澀，他的氣節僅止於此。面對那驚醒他，算是他半個救命恩人的神秘人，黃宗羲強打精神，側頭望去。
蕭諳緊要關頭，挺身而出，其實，他看戲很久了。「為虎作倀之輩，令人唾棄之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惡行，若不懲戒，天下公道何在，人心何在？」蕭諳凜然大喝，領頭不為所動，區區兩人，也敢管閑事。「嘯劫，略施懲戒！」蕭諳高聲喝令，袁嘯劫沖入人群，而他直直奔向領頭。
隨著袁嘯劫加入戰鬥，領頭面色驟變，眾多綠營精銳竟非他一合之敵，怎麼可能？不待領頭多做思考，蕭諳已來到他身前。「什麼東西？」領頭面色錯愕，但見蕭諳一巴掌將他打倒，半天爬不起來。
如此蕭諳傲然而立，諸多綠營精銳被其所攝，不敢接近他一丈。見得此等強人，顧炎武黃宗羲對視一眼，俱從對方眼中發現寬心，兩人艱難挪動，躲在蕭諳身後，不發一言。
五十餘綠營精兵，個個不是泛泛之輩，身著統一的甲胄，手持制式鋼刀，單憑他們，幾能攻陷一小鎮。
然袁嘯劫何許人也，當世一流豈是碌碌之人，更有蕭諳在旁震懾，眾綠營精兵畏首畏尾之下，不敢妄動全力，這般各人暗自留力，那後果，便是俱被袁嘯劫拿下。
過了一刻，袁嘯劫滿頭大汗，顯然體力消耗殆盡，身上存有幾條刀口，幸他經驗豐富，只是劃破衣裳，沒有挂彩，「總舵主，幸不辱命！」袁嘯劫踱步而來，想要單膝跪地復命，蕭諳連忙扶住。
眾多綠營精兵躺在地上慘嚎，蕭諳一眼望去，大多只是傷筋動骨，修養個一年半載就能復原，不知是嘯劫此次心善許多，還是他體力不夠，為保存力量，才只下輕手。
「嘯劫，辛苦你了。」蕭諳勉勵一番，袁嘯劫捋順氣息，站於蕭諳身後。兩人隨意交談，聽到黃宗羲二人耳中，卻讓兩人面色大變。「敢問閣下，可是天地會，蕭諳，蕭總舵主？」顧炎武小心翼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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