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突圍之戰

  士兵把情況再說了一遍。


  郭嘉篤定：「這一定是諸葛亮的計謀，想逼我們回撤，援救洛陽，然後他好突圍。」郭嘉一語中的。


  黃忠道：「奉孝所言極是。敵軍突襲洛陽，雖有數萬兵力，但還不足以破城。主公不必為之煩勞。」


  許定道：「照你們的意思，我不救洛陽？」


  郭嘉道：「似可緩救，先看看劉備和曹操，在打什麼鬼主意。」


  「末將倒有一計，可以擒殺劉備和曹操。」黃忠忽道。


  「哦？」


  許定驚喜的道：「漢升快說。」


  黃忠道：「照眼下的局勢看，敵軍攻打洛陽，是很不明智的選擇，因為他們不可能得逞，想必劉備和曹操也知道這一點。然他們為何還要這樣做呢？一定是想逼我們撤走，前去援救洛陽。這一點剛才奉孝已經說過。末將的建議是假裝去救援，實則將主力埋伏在外，待劉備和曹操出來，便用重兵圍剿，一舉殲滅。」


  郭嘉拱手道：「漢升此計可行。正好現在有數萬軍，朝我們大營殺來，我們便派兵去攔截。定可迷惑諸葛亮。」


  「陛下，事不宜遲，您快做決斷吧。」趙雲道。


  「好，就依漢升之計.……。」許定當即下令，讓趙雲率領本部利刃軍，前去阻擊朝大營殺來的劉備軍。


  讓黃忠調集大半的兵力，在山谷的側翼設下埋伏。


  其餘小半兵力，佯裝去救援洛陽。


  諸葛亮在山裡等待時機。


  他看到山谷外面，許定的軍營已經撤去，所有軍隊朝南急行，心裡鬆了口氣：「主公，敵軍已經上鉤了，請主公前去調兵，趁勢殺往平津。」


  劉備有些猶豫：「孔明，這不會是許定的誘敵之計吧？」


  「何以見得？」


  「我們駐守在山裡，他攻不進來，現在將我們引出去，在野外消.……。」


  「主公。」諸葛亮打斷劉備的話：「即使是圈套，我們也得趕緊走，這裡不能再呆了。臣向主公保證，即使遇上伏兵，臣也定保主公周全。再說.……我們還有六萬軍，在許定的後方，他即使想伏擊我們，也要分兵抵抗，力量薄弱。」


  「好吧。」


  劉備既已將軍隊的指揮權給了諸葛亮，便不再質疑。


  剛才他也是太過擔心了。
……

  劉備回營調集中八萬步軍，朝平津殺去。


  諸葛亮也隨行。


  在劉備的後面是曹操的四萬精銳，也想渾水摸魚，離開司隸。


  兩支軍隊一前一後。


  大約行了五十里。


  黃忠在前面布陣，將劉備軍攔住。同時有數萬軍，從東、西兩個方向殺來，側擊劉備。


  「劉皇叔，你已經中伏，還不下馬受縛？」夜色中，黃忠策馬而立。在他的身後皆是舉著火把的騎兵，朝著兩邊運動，企圖包圍劉備。


  「孔明。」


  劉備擔憂的看向諸葛亮。


  諸葛亮哼道：「主公不必憂慮，待臣退敵。」


  他朝身旁的傳令兵揮了下手。


  傳令兵舉起號角：「嗚嗚嗚……。」


  號角聲傳遍戰場。


  這一刻劉備的軍隊開始快速移動，形成多個陣形。


  吼吼吼.……

  將士們維持著陣形，朝黃忠逼近。


  「這是什麼陣法？」黃忠看到後有些吃驚。他對陣法也很有研究，雖然不能像諸葛亮一樣布陣，但是識陣還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眼下的陣法，他卻並不認識。


  最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諸葛亮在逃跑的過程中，憑藉號角的聲音，布置出陣法。這難度有多大？


  「軍士們不要慌亂。弓箭手準備！」黃忠揚起長刀：「放！」


  嗖嗖嗖.……

  箭矢朝前方射去。


  諸葛亮的陣法攻守皆備。面對射來的箭矢，都用盾牌抵達，鮮有人傷亡。而在遭遇射擊后，他們還能撤去盾牌，射出一輪反擊，然後再往前沖。


  「殺啊.……。」


  大陣越來越近。


  黃忠喊道：「將士們，休要跑了劉備，快殺過去！」


  「殺啊.……。」數萬大軍沖向劉備。


  黃忠沒有親自上場，他在後面指揮戰鬥。


  原以為伏擊戰會很輕易的取勝，但是交戰後才知道，諸葛亮的大陣玄機頗深，他的軍隊很難沖的進去。


  即使衝進去，也會被殺於陣中。


  而從東面、西面側擊的軍隊，也同樣遭到了抵抗，情況和黃忠這裡差不多。


  交戰半個時辰。


  曹操率領四萬精銳趕到，從側翼進攻，將黃忠的中原野戰就擊潰。


  「將軍、將軍.……。」有士兵跑來，向黃忠稟報：「陛下有令，讓你退往平津駐防。」


  「黃忠領命。」


  照現在的情形，即使許定不派人傳令，黃忠也要下來退軍了。再打下去，中原野戰軍將損失慘重。


  「撤！」


  黃忠朝平津趕去。


  臨走前他留下三千兵馬，暫時攔截住諸葛亮，給大軍爭取撤退的時間。


  這一仗時間不長，死的人也不多。


  但是卻顯示了諸葛亮的才能。


  以區區幾萬烏合之眾，竟能硬抗黃忠。在被伏擊的情況下，反敗為勝。


  「奉孝，這個諸葛亮……怎麼就選擇了劉備，你有沒有辦法將他招攬過來？」某座山坡上，許定看完這場戰鬥，心裡有些憂慮。


  郭嘉回道：「孔明已經擇主，他是不會輕易背叛的。陛下還是早些打消這念頭。」


  「是啊，諸葛亮是不會輕易背叛的。」許定的神色漸漸變的陰冷：「既然他不能為我們所用，便不能讓他活著離開司隸。」


  郭嘉道：「陛下說的是。如果讓諸葛亮和劉備，北渡黃河，回到并州，他日必成大患。」


  許定拿出地圖，擺在腳下的草地上。


  典韋舉著火把。


  許定瞅了眼后說道：「好在地形於我們有利。只要封住小平津，劉備和曹操便只能留在司隸，時間一長，必被我所敗。」


  「從地圖上看，確實是這樣，但是.……。」郭嘉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想說什麼？」


  「回陛下，您使用的這張地圖，是多年以前的，只能大概勾畫出司隸地形。自曹操佔領洛陽，修繕水渠、河道，地形肯定有了變化。如果除小平津之外，還有路可抵達黃河……。」


  許定收起地圖：「如此說，我們要防備的地方就多了，從東往西，一百多里的河道，怎麼能阻止十幾萬敵軍渡河？」


  「臣正為此擔憂。」


  郭嘉一時也想不出妙計。
……

  天明時分。


  黃忠率領中原野戰軍，趕到了平津。


  與駐守在那裡的閔柔會合。


  閔柔麾下有一萬多歸義軍輕騎，戰鬥力極強。


  他與黃忠聯手，大大增強平津的守備力量。


  「陛下，趙將軍回營了。」典韋在帳外稟報。


  「快請進來。」


  趙雲掀帳而入。


  將昨夜的情況向許定彙報。


  「與末將交戰的敵軍，不過兩萬餘，末將很輕易將其擊潰，斬首四千，俘虜一萬。現都已押回此處大營。但是.……末將得到消息，有四萬敵軍，在攻打洛陽，末將擔心.……。」


  坐在一旁的郭嘉說道：「子龍不必擔心，洛陽到現在還沒失守，說明我們留守的軍隊在殊死抵抗，你想想以洛陽的城防，豈是劉備的黑山烏合之眾能破的？」


  「先生說的是。」


  趙雲拱了拱手。


  許定道：「其實.……我們的兵力有些少。實在不能確保劉備和曹操，被留在司隸。我正在考慮，讓關羽抽調一萬河北野戰軍，到河內一線布防。如若劉備逃過黃河，便在河內郡截殺。奉孝以為如何？」


  「臣覺得不妥？」


  「為何？」


  郭嘉道：「河北野戰軍的兵力，不像中原野戰軍，數量不多。關羽正攻打併州，想必已經在太原了，如何能分兵來河內？若是強行分別，千里來援，怕是兩邊都做不好。」


  「可眼下怎麼辦呢？劉備和曹操聯手，兵力比我們還多，又有大量火油。一旦死拼，我甚至擔心.……我們無法取勝。」許定想起了昨晚與諸葛亮的交手。在那種情形下，諸葛亮都反敗為勝了。如果雙方擺開陣勢，大打一場，曹操和劉備未必會輸。


  郭嘉道：「還是應該堅持之前的策略，我們先牽制曹劉，使他們無法逃離。等賈文和攻下長安、關羽攻下并州，曹劉自然敗亡。」


  「嗯。」


  許定點頭道：「子龍，你速去傳令，我們的大營向北推進三十里，在曹劉後方修建穩固的營寨，並與黃忠、閔柔取得聯繫。告訴他們，只要曹操和劉備敢領軍突圍，我們便前後夾擊，將其擊退。如若.……如若戰鬥失利，便退往平津，一定死守！」


  「諾。」


  趙雲離帳。


  劉備和曹操被堵在小平津的南面，暫時紮下營盤。


  劉備和諸葛亮商議突圍之策。


  曹操趕來說道：「玄德，我知曉一條捷徑，可以繞過平津，抵達河內。」


  「孟德此話當真？」劉備言語不善。


  他對曹操很有意見，不願意相信。


  「在這種時候，我豈敢胡言？你要知道，我跟你一樣，想儘快離開司隸。實不相瞞，我已經接到傳信，許定趁我在洛陽，已經派兵攻打長安，我必須立刻趕回去！」曹操急切的道。


  「原來如此.……。」


  劉備心中竊喜。


  之前派出六萬軍，充當炮灰。


  他正氣不過這件事，沒想到曹操的老巢快被許定端了，這對他來說，既是憂事，也是喜事，不管怎麼說，許定替他出了一口惡氣。


  但是在喜過之後，劉備卻意識到一個問題，忽的驚疑道：「孔明。我剛想起，關羽到了冀州，他手上有數萬精銳，會不會趁著我們在司隸，起兵攻打併州？」


  「主公疑慮的是，所以我們要趕快回并州！」諸葛亮早有懷疑，只是不敢和劉備說，怕劉備擔心。


  「這.……。」劉備焦急的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快回并州啊！」


  「時下被攔在平津南面。平津有黃忠、閔柔鎮守，步騎數萬。我們很難突破，臣正想設計將他們引誘出，再趁勢奪取平津……。」


  諸葛亮的話說到一半。


  曹操笑道：「孔明先生、玄德，你們把我忘了？我到這來，就是為你們指路的啊。」


  「指路？如果真的有路，你會不走嗎？還好心給我們指路？」劉備板著臉問。


  「玄德還是不信任我啊。」


  「若要人相信，你就率領大軍，與黃忠搏殺一陣，別再像之前一樣，總想讓我當炮灰，我或許會相信你的話。」劉備道。


  「主公.……。」諸葛亮倒是好奇曹操所指的出路，問：「不知丞相所指的出路在哪？」


  「在這裡。」


  曹操指著地圖的西側。


  西側距離小平津六十里，距離河東四十五里。


  從地圖上看，那裡全是樹林，密集如雲。


  「這裡會有路？」劉備不相信。


  「丞相，你確定這裡能通過？」諸葛亮問。


  「當然！」


  曹操很肯定的道：「當初我派人伐木，打造器械，就來過這一帶。平津西行六十餘里，有一處斜坡，可以到黃河。從那裡北渡，半小時即到河內。」


  諸葛亮本無攻取平津的把握，想到曹操也同樣需要撤離司隸，便向劉備諫言：「主公不妨一試。如若不行，憑險據守，也好過在這曠野之間，遭到袁軍兩面夾擊。」


  「孔明.……。」


  劉備拉著諸葛亮到一旁：「你真的相信曹操？」


  「臣相信！因為他也需要突圍，且比我們還要急切。」


  「好吧。」劉備回身看向曹操：「曹孟德，我姑且再信你一次，如若你敢哄騙於我，今後我們再無同盟的機會。」


  「玄德放心，在下豈敢？」


  曹操與劉備再度聯手。


  在曹操的指引下，趁夜前往六十裡外。


  這六十里沒有道路可行，全憑將士們開鑿，花費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晨，曹劉才趕到目的的。


  「玄德，我沒有騙你吧。從這裡可以北渡黃河。」曹操指著山坡底下。


  「沒錯。」


  劉備道：「還算你有些良心，知道叫我一起撤離。此恩我當記住，容他日再報。」


  「玄德客氣。事不宜遲，我們快渡河吧。」曹操道。


  「嗯。」


  曹劉的撤離，並沒有驚動許定和黃忠。他們留下兩座空營，徹夜燃起燈火，掩蓋了已經撤離的事實。


  黃忠睡醒之後，前去敵營探查，才發現已經沒人了。


  他驚慌之至，趕去許定的大營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