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素鳶一人呆呆地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滯,鳳涼箏回來時,她已發呆,發了很久,自從發生顧林的事情後,鳶兒就不愛出門,在院內待著,她像是把自己困在一方地裏,鳳涼箏顯然記得,鳶兒不喜歡關在一個很的地方。
“為什麽不開心?”
鳶兒見到他,愣了愣,倏然伸出手來,“抱一抱。”
她是很愛撒嬌的性子,鳳涼箏自是不拒絕,伸手抱住了她,鳶兒的精神不太好,她枕著鳳涼箏的肩膀,輕聲,“主人,我想出去走一走。”
“出宛平城嗎?”
“嗯。”
鳶兒有些委屈,“自從受傷後,一直在養傷,我想出門去逛一逛。”
“好!”鳳涼箏很溫柔,“你的傷,還行嗎?”
“沒事。”
“好,主人帶你出去逛一逛。”
鳳涼箏帶鳶兒出了宛平城仙門,到城內去逛,宛平城是一座很溫柔的江南城池,夜景也很好,到處都是水鄉,房屋錯落有致,又很典雅。鳶兒前段時間和還魂鈴,白靈一起玩得很開心,她當鳶兒時,竟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回憶。
鳶兒想起自己在魔界的日子,她沒什麽朋友,除了林半夏,因為一半時間在沉睡,隻有一半時間清醒,大多數時間裏,她都要處理魔界的大笑事務,雪永夜在修煉,魔界很多事情都放到她手裏,她必須要去管,也要阻攔魔界一些蠢蠢欲動的勢力,取而代之,她一直覺得他們兄妹相依為命,有幾年過得心翼翼,怕被暗殺,她偶爾也會和林半夏出來幽州城遊玩,在幽州城內肆意妄為,可大多數時間,她都體會不到凡饒快樂,也沒這麽多悠閑的時光。
當鳶兒,她沒那麽多煩惱事情,所有事情都有別人來考慮,她隻要跟著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笑就好了。
換了一個心境就發現,世界真的很美好,那都是在魔界,得不到的。
可惜,這兒不是她的家。
那些人,也不是她的朋友。
她當素鳶公主時,她要保護自己,堤防有人要她的命,她給自己組建了一隊暗衛,全候地守護她,每一次她沉睡時,她都在想,會不會這是我最後一次沉睡,再也醒不來了。
在她沉睡時,若是有人暗殺呢?
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自己的命,如果暗衛裏,出了叛徒呢?如果他們都覺得她是公主,反而妨礙了他們,直接殺了她,她都毫無還手之力。
她一個人承受著恐懼,彷徨長大。
她不敢和任何一個人,更不可能和雪永夜,哥哥要修煉,重傷未愈,一直都在休養,她很懂事,不想用這些事情來煩他。
她要自己去麵對,自己去解決。
當鳶兒就很好,有很多人保護她,她不主動求傷,顧林也傷不了她,她不需要再擔心,在她沉睡時,有人殺了她,她也不必再擔心,有誰背叛了她。
真快樂。
當鳶兒真好。
可悲哀的是,她畢竟不是鳶兒,她是雪素鳶,鳶兒隻不過是她的一部分,好像是是她壓力太大,偶爾幻想出來的產物,因為當素鳶太辛苦了,所以想要鳶兒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鳳涼箏牽著她的手,在街上隨意地光,兩人十指交纏,宛若普通情侶。
宛平城內,都是普通人,鳶兒也不必偽裝,兩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新婚夫妻,正在甜蜜地逛街,鳳涼箏問,“想吃糖嗎?”
“要!”
鳶兒其實不是很愛吃甜品,這習慣,好像是來了宛平城才有的,這是一座令人不由自主嗜甜的地方。
鳳涼箏買了一串糖葫蘆。
“公子和夫人新婚吧,感情真好。”賣糖葫蘆的老婦話癆,隨意攀談著,鳳涼箏也沒反駁,多給了一塊銀錠,老婦眉開眼笑。
鳶兒問,“我們像新婚?”
“不像嗎?”
鳶兒輕笑,咬了一顆糖葫蘆,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唇內散開,她十分喜歡,鳳涼箏不太吃這東西,平時她看到喜歡的,覺得好吃的帶回去,他敷衍著吃,可從來不碰這樣酸酸甜甜的東西,鳶兒不知何故,有了些許頑皮,“主人,你要吃嗎?”
“好啊!”
“我喂你。”鳶兒奪過糖葫蘆,鳳涼箏還是純情,以為喂就是單純的喂,誰知道鳶兒咬了糖葫蘆,拉著他低頭,眾目睽睽之下,嘴對嘴地喂他一顆糖葫蘆。
四周的萬千燈光,煙火塵世,熱鬧又溫暖。
久居鳳凰城仙門的少主,仿佛是第一次被人拉下凡間,享受著平凡的溫暖。
他聽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半顆糖葫蘆都喂到他的唇內,鳶兒還在他沾了糖的唇上輕輕一舔,鳳涼箏看了一眼四周全在看他們,或在笑,或在打趣的目光,一張冷白的臉漸漸轉粉。
鳶兒問,“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