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章 放縱的心動
年錦書看著雁回酗酒般喝得很痛快,心裏有些疼,卻並不阻攔,他難得放縱,又何苦去攔他,自從楚飛霜過世,他一直都逼自己,一直都在折磨自己,難得痛快地哭了一場,也讓他痛快地醉一場吧。
薛嵐喝酒作弊,分明是他找雁回拚酒,可喝一壇,他就逼出一壇,怎麽都喝不醉,雁回卻實在多了,喝酒,就是喝酒。
年錦書本以為他要醉了,可他越喝,眼睛越是清明,臉上也不見一點紅,說話有條有理,思路清晰,竟是千杯不醉。
年錦書知道自己酒量差,也沒怎麽喝酒,男人們鬧了大半夜,年錦書吩咐人去煮醒酒湯,等散場時,年君姚都站不穩了。
年君姚喝的半醉,卻不失態,雖是兄妹,酒品卻是一天一地,年君姚喝醉了,就是支著頭不怎麽說話,雙眼蒙了一層水汽,臉頰發紅,溫柔地笑著和薛嵐打趣,和他平時板正嚴肅的模樣大相徑庭。
鳳涼箏安靜地看著他們鬧,神色也很平靜。
他仰頭看著天上三千祈願燈,忍不住有一個奢望。
鳶兒若在,該多好。
鳶兒說,她夜裏需要凝神修煉,作為靈,她也需要增進實力,所以夜裏她從未出現過,一到白天,鳶兒就迫不及待地和他形影不離。
他曾有過疑惑。
鳶兒太粘著他了,從她少女時,就一直很粘人,有一段時間,她也不知道怕什麽,他必須要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這麽粘著他的鳶兒,夜裏竟要修煉?
有一次他曾遇到過危險,命懸一線,那麽護著他,愛著他的鳶兒,竟也不曾出現過,他就忍不住靈的傳說。
有靈的兵器,心意和主人相通,若是主人遇到生命危險,有些靈物甚至會付出生命去保護主人,可鳶兒在夜裏,沉寂得讓他懷疑,他的靈對黑夜是不是有什麽忌諱?
可白天裏,看著鳶兒眷戀的眼神,這些念頭又深藏在心裏,鳶兒說什麽,他就信什麽,此情此景,他忍不住想起鳶兒。
期待與卿相見。
日夜不分!
雁回這酒量,確實恐怖,喝倒了一大片,年錦書扶著他回驚鴻院時,他的腳步也就虛晃,身上酒氣特別中,卻一點醉意都沒有。
他坐在院內的竹席上,仰頭看著三千明燈,全城明燈,一仰頭就能看到,那明燈如墜落在他的眼瞳裏,眼光有光。
年錦書端來了醒酒湯,他卻怎麽都不願意喝。
“阿錦……”雁回一雙眼眸帶著熱切,定定地看著他,年錦書哄著他喝醒酒湯,他卻一把打落了碗,“你做什……”
她話音未落,雁回撲過來,把她壓在竹席上,雁回一手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緊扣,雙手都穩穩地壓在她的頭邊,低頭吻住她。
急切的,充滿了欲望的親吻,粗暴又帶著濃鬱的酒氣,宛如猛獸。
年錦書略微一掙紮,卻激怒了他,雁回幾乎是殘暴地咬著她的唇,年錦書嚐到鮮血的味道,渾身戰栗。
她渾身如被一陣電流穿過,戰栗又酥麻,整個腳趾地卷起來,無措又慌亂地抵住涼席。
你屬狗的嗎?
她雙腿掙紮後,也被壓製了,四肢都被穩穩地控製著,嬌柔的身體被他壓在冰冷的竹席上,戳圓捏扁。
“阿錦……”
他一聲聲喊著她的名字,眷戀又癡迷。
年錦書心想,他一定醉了。
若不是醉了,他一定不會這麽纏綿地喊著她的名字,他一直都克製自己的情感,仿佛在他們之間劃了一道長河。
誰也越不過去!
他喜歡今晚的祈願燈,他喜歡今晚的禮物。
可他並未放縱過他的心意,也未放縱過他的情感。
雁回眼底漸漸地跳躍了一團火光,身子僵硬如石頭,就這麽戳著她,年錦書倏然有些害怕,她萬萬不能放縱雁回。
他在守孝!
“雁回……”年錦書的心跳得特別快,幾乎失序了,汗水漸漸地打濕了裏衣,她像是悶熱的天氣裏被困在火場裏的小動物,無助,想逃,卻又無處可逃。
年錦書眼角發紅,衣襟被雁回扯開了一些,灼熱的親吻從唇一路往下,男人鋒利的牙齒如遇到了最甜美的獵物,在那美麗又脆弱的地方,落下一個一個屬於他的印記。
“疼……”年錦書無助地折騰,又心甘情願地放縱,一時也分不清楚是哪兒疼,她想疼他,縱容他,哪怕她已失去了對抗的武器,哪怕她會成為他的獵物,她也舍不得拒絕那伸過來的手。
濕熱的吻,舔吻著她的傷口。
雁回埋頭在她脖頸間,輕聲說了一句話,年錦書渾身一僵,那些冒出心尖的激情如潮水般褪去,雁回問,阿錦,你是誰?
她是誰?
她仍是年錦書啊!
可於他而言,她是不是一個陌生的人?
年錦書聲音哽在咽喉裏,她想告訴雁回,她已活過了一世,那一世裏,他們都有慘烈的結局,可最終都飛升了。
來不及傾聽彼此多年的心聲,又回到了少年時。
剛重生時,她在想什麽?
她千方百計地阻攔他飛升,心裏把他當成仇家,可前一世潛藏的情感一寸寸地冒出頭來,再也藏不住,她再也無法忽略心裏的悸動。
雁回似是很痛苦,他喝醉了,這是故意放縱的醉,他開心,又難過,他如履薄冰,又患得患失,他已一無所有,她為何還留在他身邊?
是為了幻境裏,她心動的少年。
“我不是!”雁回發狠地咬著她的皮膚,似要她也嚐一嚐這樣的疼痛,他恨不得呐喊,恨不得嘶吼,恨不得品嚐著她的鮮血告訴她,我不是!
他不是她心裏的少年郎。
若是有一天,她察覺到他隻不過是一個陰鷙的,偏執的瘋子,他已沒了少年時的坦蕩和意氣,她會不會再一次離他而去。
他恐懼!
“你是說什麽?”年錦書沒聽清楚,他的聲音太小了,醉話含糊,聽得不是很真切,可再問一遍,他又再也不肯說了。
他的手順著本能去探索她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