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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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穿著有些不合乎自己身體的褐色呢子大衣，羸弱的身子隱藏在寬鬆的大衣下,長及後背的黑色長發隨著風飄搖著,明明是很年輕的歲數,從背影看來,身形卻也是曼妙的，莫名的引人注目。
褚晨左右的張望著。
忽然。
一道頎長的少年身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少年墨玉般的黑發被雨水微微打濕,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跳躍著光芒，他的白色襯衫有些透了，高挺的鼻梁下是因為怒意而微微抿緊的薄唇。
褚晨看到了他,激動的眉眼都舒展了開來，剛想用力揮手,招呼著讓他看到自己。
他看到她了。
修長的雙腿邁了過來,由上而下的看著她,就那樣安靜的看著她，仿佛要把她印到自己的眸子裏麵。
褚晨剛打算說些什麽,唇瓣輕啟。
一個帶著雨水般的濕潤的吻就毫無章法的落了下來,伴隨著眼前這人熾熱的呼吸。
他好像有些慌了。
慌到隻能用這種親密的接觸來證明她的溫度。
……
……
……
——
“褚老師，褚老師！”
有些尖利焦躁的聲音忽然在辦公室裏麵響了起來。
褚晨眸子驟然睜開。
她有些沒回過神來,但是頭已經從辦公桌上抬了起來。
她愣了兩秒。
自己竟然做夢了。
還夢到了這樣的一個情節。
不過兩秒,之前發出噪聲的人就快步的走到辦公室裏麵了。
褚晨看向來人，站起身,“劉主任,怎麽了？”
劉主任今年四十歲,是個有些啤酒肚禿頂的中年男人,一雙單眼皮嚴肅起來很是讓學生害怕，所以也是這所高中非常有威嚴的主任，學生見到沒有不繞道走的。
劉主任摸了一把腦袋頂上的汗，氣喘籲籲的，“快下樓去吧，出事兒了！”
褚晨看到劉主任的這個樣子，也感覺可能有很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她蹙眉問道。
劉主任：“哎！之前來你這裏總是做心理輔導的那個女孩，鄢妮，跳樓了！”
褚晨一雙眸子驟然瞪大。
五分鍾後。
褚晨跟著劉主任一起到了思學樓的教學樓下。
學校現在已經封閉了，學生全部被趕了回家。
現場完全的被保護了起來，學校報了警，警察已經趕到了。
褚晨到了的時候，警察在裏麵，不讓任何人靠近，所以她隻能遠遠的看著。
看著最中央的那個背部朝上的女孩兒，血液已經順著身側留了一地，像是開出了鮮豔的血液之花，看了讓人忍不住一陣心驚。
這是一副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心痛的畫麵。
這麽年輕的一個姑娘……就這樣隕落了。
還是選擇跳樓這麽一個痛苦的死亡方式。
褚晨感覺自己心髒一股一股的抽痛，絞痛的讓她嘴唇有些沒了眼色，她看不下去的轉過了頭。
劉主任就站在她的旁邊，唉聲歎氣的。
“哎，這下子完了，學校最近還正在評比呢，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了，學校的聲譽肯定不保，上麵到時候如果牽累下來，我們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褚晨指甲有些掐入了肉中。
“劉主任。”
“嗯？”
“鄢妮……這是為什麽？”
劉主任撇撇嘴，“還能為什麽啊，估計是有什麽心裏過不去的坎吧。再說了，這種事情你怎麽能問我呢，她之前不總是去找你進行心理輔導嗎，按理來說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她吧。”
褚晨是比較了解鄢妮的。
可是正因為了解，才知道鄢妮不太有可能做出跳樓的這種事情。
事到如今，褚晨親眼見證了一個花季少女的墜落，總是於心不忍的。
褚晨：“父母聯係了嗎？”
“學校聯係親屬了，父母離婚了，沒人管，現在就跟著爺爺奶奶住，估計快到了。”劉主任回道。
忽然。
一輛警車行駛到了學校裏麵。
圍觀的人群自覺的讓出了一條道路。
警車打開，從裏麵走出了一行人。
依次出來的是照相人員，錄像人員，痕跡人員還有法醫。
穿著白大褂的那個男人是最後一個走出來的人。
他的身材頎長，眉目冷淡，像是見慣了生死一般，幽黑的眸子裏麵沒有任何情緒。
縱使是戴著藍色的醫用口罩，也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異常俊美的男人。
隻不過他身上的距離感太過於強烈了，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退後幾分。
劉主任看到新來的這一行人，還忍不住的多了一嘴。
“這是法醫吧？現在當法醫的都長的跟明星似的。”
褚晨早就看到了下來的這個人。
她隻是看了一眼，一行人就走到了案發現場裏麵去了。
但是她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幾眼，嘴唇此刻幾乎無色，身子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褚晨覺的自己可能是有些出現幻覺了。
怎麽可能會遇見他呢。
不可能的。
剛剛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但是視線還是膠著在裏麵的那個白色的身影上。
她可以從側麵看到，男人半蹲下身子，手上戴著的白色手套正在一絲不苟的檢查著屍體。
從側麵隻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長長的睫毛，無法完全的認出他的真正麵貌。
褚晨心裏有一個意識。
或許自己現在應該離開這裏，可是她的雙腿卻是怎麽也動不了的。
二十分鍾後。
一行人走了出來。
劉主任趕緊上前，不知道什麽時候，校長也趕了過來。
褚晨就跟在了最後麵。
警察負責與他們交涉，一行人本來是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的。
忽然。
最後麵的人停下了腳步。
褚晨感覺到自己眼前驟然的多了一片陰影，本來應該有的光亮也全都不見了。
她抬起頭。
正好對上了男人一雙眸子，幽深的不見底，像是一股深潭要把人吸引進去了一般。
男人直直的看向她，神色還是冷淡的，下巴微微抬起，帶著一分倨傲。
褚晨迎上了他的視線。
身子輕微的一晃。
此刻這麽近的距離……她總可以認出來了……
真的是他。
褚晨覺的他大抵也是認出了她，喉嚨有些幹澀，勉強的扯出了一個笑容，剛打算說些什麽。
男人從她的身邊經過了，留下了一股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褚晨怔愣在原地。
然後回頭，看到的是已經關閉了的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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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是在學校裏發生的命案，所以學校裏麵的相關負責人都被帶回去錄了筆錄。
由於褚晨是鄢妮的心理輔導師，所以也跟著去了一趟警局。
褚晨錄完筆錄，從警局裏麵出來。
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差不多是六點鍾了，快要到晚飯時間了。
由於現在是春季，天黑的還沒有那麽晚，此刻天色已經是有些灰蒙蒙的了。
褚晨走到路邊，準備叫一輛出租車回家。
如果現在回去做飯的話，吃飯的時間應該還不算太晚。
如果她太晚吃飯，身體總會有一點不舒服，大概是胃口有些過分嬌弱。
褚晨剛走到路邊，忽然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停靠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的鳴笛聲嚇了一跳。
褚晨本來不大在意，但是車子主人大概是故意的，鳴笛聲非常有規律的響了又響。
像是故意挑釁一般。
褚晨緩步的走了過去，站立在車前。
幾秒後，車窗玻璃緩緩的搖了下來。
一張俊美的有些過分的臉龐出現在褚晨眼前。
此刻他沒有戴著口罩，精致的五官完全的暴露在褚晨的眼前。
她心口一震。
褚晨才發現，他變化的不大，隻是少年氣已經完全褪去了，現在身上更多的是清冷與禁欲。
陸堯淡淡的看著前方，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褚晨，眸色冷淡。
“請問，你是鄢妮的心理輔導老師嗎？”
“……是。”
褚晨沒想到陸堯會用這樣陌生的語氣跟她說話。
陸堯淡道：“我有些關於鄢妮的事情想跟你談談，現在有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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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堯：“本來今天來這裏的人應該是劉威，但是他臨時有事，所以拜托我過來一趟。”
褚晨明白了，點點頭。
二人來到曹小苗的病房前，正好趕上曹小苗的母親今天來看她。
看到有人來，李燕不解的看向門口的人。
“你們是……？”
褚晨：“我們是曹主任的同事，過來看看小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