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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神秘人

  隨意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說了麽,找到了梨逍塵。”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一個比我還莫名其妙的梨逍塵。”


  “說了半天還是轉回這個問題上了,罷了罷了,我也不跟你多廢話,等小寧回來整個萬花宮都別想安生了。帶我去看看那個撿回來的‘梨逍塵’吧。”


  安神香淡淡的香氣飄蕩在空氣裏,床榻上的人睡得安靜恬淡。


  慕容豔的手指按在薑繁華白玉樣的手腕上,眉間的神態愈發的凝重嚴肅。像是覺得自己診斷錯了似的,他一遍遍的重新號脈、翻看眼白,最後甚至強自拆了薑繁華臉上的麵紗,掰開她的嘴查看。


  先前薑繁華在碧水青茗閣中的毒,其實她一被隨意救出來之後,立即便服下了能解幾種毒藥的萬花丹,恰巧能解的這幾種毒裏就有她中的那種。於是對於已經解了毒,但至今仍未清醒的這種情況,隨意一直很不解。


  早就揮退了屋裏所有的宮女,隨意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到底怎麽樣?能不能弄醒?她到底得了什麽病?”


  先是遞了一個“你煩不煩”的表情,慕容豔將胳膊塞回被子裏,眼神說不出的古怪:“她不可能是梨逍塵。”


  語氣很篤定。


  隨意忽然就覺得身體一陣僵硬,怔了片刻這才回過神來,眼神撇過床上那張豔麗非常的臉,隻覺頭皮發麻。


  隱隱察覺了對方的不尋常反應,慕容豔問道:“我問你,若是梨逍塵還活著,她該有多大了?”


  “六旬往上。”忽然想到了什麽,隨意驀然一震,不可置信的睜大眼。


  “可是我從她的各項生命體征來看,即便是個容貌不老之人,她的年紀,定然是在四旬左右的。”


  學醫者能從人的生命體征上判斷一個人的年齡,比如說牙齒、頭發、脈搏乃至是皮膚上的體溫。尤是慕容豔這樣的神醫,斷然不會出錯。


  “那她到底是誰?”隨意喃喃問。


  “我怎麽知道,人是你撿回來的。”慕容豔白了他一眼。忽然低下頭去,思考片刻,這才輕聲道:“或許,還有個法子能證明她的身份……”


  一出了睡房,便有宮女匆匆忙忙的跑過來說是趙寧回來了。一聽這消息,隨意直覺渾身一陣冰冷,緊接著叫過周遭的所有宮女,下了一連串的命令。


  “將除了睡房和大廳之外的所有門都鎖上,隻要是溫順些的宮女都呆在房間裏別出來,她要什麽說什麽隻當是耳旁風,另外,就說我正在閉關,不見客,快去!”


  小宮女打了個哆嗦,帶著身後呼啦啦一排人,扭頭就跑開了。


  這麽大的陣勢……


  慕容豔苦笑,即便是時隔二十年,隨意對趙寧的恐懼程度,還是絲毫沒改嗬。


  大概是覺得將趙寧帶過來分外對不住萬花宮,於是慕容豔自打趙寧回來之後就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唯恐鬧出什麽岔子。天一黑,便擰著非要在宮裏再逛逛的趙寧回房了。


  隨意沿著偏僻的花徑,一個人漫不經心的往前走。


  “宮主?”迎麵走來的花嫆見他身後一個跟隨的宮人都沒有,不由得皺了皺眉:“這麽晚了,宮主要去哪兒?”


  “嫆兒不也沒睡麽,怎麽了?還是睡不著?”隨意笑了笑,溫和的問。


  明知道他在轉移話題,她也沒打算戳破,隻淡淡的“恩”了一聲,然後道:“泠玥少護法被我軟禁起來了,整整一天。”


  隨意一怔,隨即又輕輕笑了起來,搖搖頭:“難怪今日都沒見著他,那麽任性的孩子。我忙昏頭了,都忘了這一樁事。不過,還是多謝嫆兒了。”


  知道他偏愛孩子的性子,花嫆原本是準備給他承認錯誤,準備受罰的,可一聽隨意這麽說,不禁愣了一愣。略一思索,低低的垂下了眼簾。


  “我先退下了,宮主早點休息吧。”


  繞過身前的人,花嫆垂著頭急匆匆的便往另一頭去了。


  “噗嗤——”等花嫆走遠了,隨意忽然低低的笑了出來。雖然天色暗,但他眼力甚好,方才分明看到了那丫頭臉上泛起的兩抹紅暈。


  到底,還是個孩子,嗬……


  偌大的萬花宮,隻得最深處的那一片最是漆黑,在這一處地方,沒有一點光鮮華麗的擺設,反倒處處透著些慘淡的寂寥。


  隨意曾下令,此處禁止任何人靠近。


  不過此時若是有萬花宮的人偷偷經過的話,定然會大吃一驚。原來傳言中除了宮主本人隻有女子的萬花宮,其實並不隻有一個男人。


  開門的小童恭敬的站在一邊,輕輕出聲:“宮主。”


  應了聲,隨意大步跨入房內,伶俐的小童往門外左右瞅了瞅,輕手輕腳的縮了回去,將門關上。


  屋外風浮動枝椏,錯落的映在屋前的石階上。空氣中隱隱傳來低低的說話聲——


  “……你要我幫你,是麽?”


  “不願意?”


  “隨意,你真的希望我這麽做?”沉啞的男聲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然後便沒了聲息,原本就幽暗的僻靜之處甚至連空氣中都添上了幾分詭異的安靜。


  安靜了片刻,才傳來一個熟悉且清脆的聲音:“我欠你一條命,你欠我二十年和一座萬花宮,我兩之間怕是早已分不清彼此。錦蝶……”


  “罷了罷了,隻當是我欠你更多一些吧。你的要求,我何曾因為一己之私而拒絕過?”


  “多謝。”


  四周又恢複了寂靜,隻有偶爾刮起的風發出低沉的聲音,不禁讓人覺得方才那些微不可查的對話都是幻覺。


  片刻後,木門從裏麵打開,萬花宮的宮主從裏麵款步走出。


  花嫆將泠玥軟禁了一天,直到看著泠玥上床入睡這才離開。可泠玥若是當真如此乖乖聽話,那也就不是泠玥了。


  輕手輕腳的起床穿好衣裳,泠玥沿著牆邊一路疾走。擔憂了一整天的心,等到見到薑繁華在床上安靜入睡的時候,才終於安了下來。


  雖然沒醒,但也比那日強多了。想起那日薑繁華驀然睜開眼,一把掐住他脖子的時候,眼底流露出的那種絕望的表情,心裏就疼痛的厲害。


  他想,或許是她將自己當成了旁的什麽人,這才痛下殺手的麽?那樣決絕的恨意,似乎是已經深入骨髓,恨的撕心裂肺。


  “誰?”


  泠玥驀然轉過頭,窗外一抹黑影急速掠過,轉眼便不見了蹤跡。他眯起眼,眼見旁邊半開的窗戶,提氣追了出去。


  萬花宮的建築幾乎都是幾層的小樓,泠玥翻身躍上屋頂,銳利的視線將四周掃視了一遍,這才抬腿朝一個方向追了上去。


  緊閉的睡房大門被輕輕推開,黑暗中一個人垂手立在床榻外側,漆黑的裝扮幾乎同黑暗融為了一體。


  那人輕輕抬手,薑繁華臉上的麵紗便輕飄飄的無風飛起,落在一旁。他從袖中掏出一枚極小的夜明珠,借著明珠的光暈俯視床上睡顏恬淡的人。


  靜默了半晌,這才從他戴著的掛著黑紗的鬥笠中飄出聲沙啞的聲音:“果真,是你。”


  將麵紗重新戴了回去,收回夜明珠,轉身就往外走。經過窗戶的時候,一陣微風從敞開的窗戶裏刮進來,恰巧揚起了黑紗的一角。


  露出半張猙獰燒爛的麵貌。在靜謐的黑暗中,可怖萬分。


  第二日泠玥不得不離開了,沒說原因,但據伺候他的宮女說,泠玥是在看到一封飛鴿傳書之後,才突然決定要離開的。


  想必是九重塔發生了什麽重大的變故,這才令一貫執拗的泠玥狠心放下昏迷中的薑繁華,一大早就領著所有的人快馬加鞭往回趕。


  甚至連一聲告別都來不及。


  與此同時,花嫆接到密報,登封北又出現了大批的聚集勢力,匆匆換了衣裳也領著弟子禦馬而去。


  早上宮女去伺候隨意起床的時候卻發現床上並沒有人。一貫不大愛早起的錦蝶宮主忽然不見了蹤影,宮女覺得詫異,於是便遣了人四下尋找,終於在書房中發現了坐在榻上的隨意。


  隨意衣裝整潔,眉宇間泛著淡淡的愁緒,臉色也有些發白。宮女擔心的上前,若是以往,隻要是有人靠近,內力深厚的隨意定然能早早發現,可今日顯然是被心事煩住了心神,一直到宮女開口叫他,才回過神來。


  “怎麽了?”


  “宮主?”錦蝶宮主風流名聲在外,可在萬花宮中,許是女子眾多的緣故,他的脾氣一向是溫和的,從不大聲嗬斥過任何人。於是這裏頭的宮女膽子都挺大,那雙大眼睛裏毫不避諱的露出濃濃的關切之情。


  隨意起身到桌邊倒了杯茶,冷透的茶水順著喉嚨灌下去,刺激的人精神一振。回頭安撫的一笑,問道:“有事?”


  “回宮主,是泠玥公子,他今早就走了。”


  似乎是有些詫異,但等宮女跟她詳細報告了之後,他低頭微微思索了片刻,忽然露出一抹笑容,抬頭望著外頭碧藍的天空,說:“要變天了呢。”


  不過恰好變的也挺是時候的。


  隨意忽然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暗道一聲自己實在夠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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