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方鐵走鏢,禮物
或許是因為乾旱的原因,這個夏天也比往年熱了不少,再加上河裡水位每況愈下,地勢高一些的地方開始出現搶水想象,天天都能從顏正然嘴裡聽到哪兒又有人打架,哪兒又出了事故。
在這樣人心惶惶的時候,連續兩個月不曾歸家的方鐵回來了。
方老漢拉著方鐵上上下下打量,見他完好無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爺孫倆坐在顏竹君家的堂屋裡吃著甜瓜嘮嗑,竟是有種難得歲月靜好的感覺。
方鐵近來胃口大漲,顏竹君切了一盤甜瓜竟是被他三兩下給啃沒了,吃完了還舔著臉朝顏竹君要,顏竹君只好再去菜園子給他摘去。
「鐵頭,你們鏢局最近是不是很忙,這段時間你沒回來你爺爺可擔心得不行。」顏璐喝了杯涼茶,慢悠悠地說道。
方鐵緩過勁兒來,長舒了一口濁氣,舒服地呻吟道:「顏爺爺,您可別說了,最近鏢局裡簡直忙得不像話,所有鏢師都出動了人手還不夠,就連我這還沒出師的都被趕鴨子上架走了一回鏢。」
「你去走鏢了?這種大事怎麼不說一聲!」何氏進屋正好聽到方鐵這話,有些后怕地埋怨道。
方鐵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憨笑道:「乾娘,真不是我不說,是事情太突然了,我是連夜跟著出鏢的,想說也來不及啊,好在去的地方不遠,就在撫州府,來回不用一個月,也不是什麼大活,就當是出去長長見識,還能賺上一筆,雖然不多,呵呵……」
「鐵頭哥哥,撫州府好玩嗎?是不是跟我們廣信府一樣?」顏竹君端著甜瓜進來,一臉好奇地追問道。
方鐵搖搖頭,認真地回憶起這趟走鏢的經歷,「現在到處都在鬧旱災,撫州府那裡比我們廣信府還窮,也沒那麼多河流水系,我們一路走過去碰到的幾乎都是逃難的百姓,還遇上好些村莊為了搶水大打出手,都鬧出人命了。
我們看路上那麼亂就不敢逗留,大家分批徹夜趕路,豈是一句辛苦可以形容的,簡直就跟拚命似的,而且路上吃的都是乾糧,跟石頭塊似的,鏢頭說以前他們是停下來把乾糧煮了,吃飽才上路的,現在是特殊時期,為了避免意外不能逗留,那些乾糧都是直接干吃,差點沒把我噎死。」
方鐵是第一次出鏢,也是第一次嘗試這所謂的乾糧,差點懷疑鏢師的人生。
「這麼辛苦!」顏竹君詫異道,思付了片刻,隨口問道:「那你們押送的東西是什麼?為什麼那鏢頭那麼緊張?」
方鐵搖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是被臨時拉過去湊數的,還有,就算我真的知道也是不能說的,我們這一行有這規矩,不可以透露走鏢人和押鏢物的消息。」
顏竹君轉年一想就明白了個中緣由,笑笑不再追問。
方鐵興沖沖地從懷裡拿出兩個布包,一個遞給方老漢,一個遞給顏竹君,「爺爺,這是我這次走鏢分到的銀錢,不多,也就八百文,但聊勝於無,另外這個是我在撫州府的時候看到的新奇玩意兒,特地買回來給兩個妹妹的。」
說到這裡方鐵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四處瞄了瞄,沒看到顏竹玉的身影,有些疑惑又不好問出口。
顏竹君高興地拆開布包,看到裡頭是一朵精緻的珠釵跟一對可愛的頭花頓時樂了,不用想都知道這珠釵是給顏竹玉的,頭花才是她的。
顏竹君自覺地拿起頭花在自己頭上比劃,朝何氏和顏璐臭美地追問,「爺爺,娘,你們看我戴著好看嗎?漂亮嗎?是不是像小仙女?嗯?」
何氏對顏竹君這番自戀的話一時竟是答不上來,沒好氣地笑道:「哪有人誇自己是小仙女的?真不害臊!」
「爺爺,爺爺,是不是像小仙女?」顏竹君不服氣地蹭到顏璐身邊,一個勁兒地磨人。
「漂亮漂亮,我家三丫頭最漂亮了,天仙下凡成不?快別晃著爺爺了,我頭都暈了……」顏璐繳械投降,順著顏竹君的話將她好一通誇,總算打發走了那個磨人精。
「唉!也不知道這個丫頭隨了誰,還真是鬧騰!」搖頭感嘆著搖頭。
方老漢卻是羨慕得緊,「顏大哥,你就知足吧,竹君這丫頭多可愛啊!我看著都跟著歡喜得很!可惜我沒有這孫女命!」
這話就不好接了,要不說著說著肯定又要開始憶苦,到時候弄得大家心情都不郁。
「天已經這麼熱了,我們還是消停消停,別再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趕緊把這甜瓜吃了,等會兒去打個地鋪,這要命地鬼天氣,怎麼動兩下就一身汗了!」顏璐被大汗淋漓,看著外頭的烈日心裡有些犯恘,只能拿起蒲扇拚命地扇,停不下來。
方鐵麻利地褪了上衣,朝顏璐和方老漢道:「爺爺,我還是先去河裡涼快涼快,等晚上再回鏢局去。」
「怎麼那麼快又要回去了?我還燉了雞湯,不在家裡好好養傷兩日?」何氏一門心思都在孩子們身上,蹙眉問道。
方鐵趕緊解釋,「乾娘,雞湯我等會兒喝,但是今晚必須得回去了,如今鏢局那邊缺人手,實在不能走開太久,不瞞你們說,府衙都上我們這邊來要人了,說是府城最近治安不是很好,每天都有地方鬧事,府衙的捕快忙不過來,要向鏢局借人。
我琢磨著有機會的話就去報個名,萬一真的能跟著那些捕快一起辦事也能給他們留一些印象,為以後打算。」
方鐵受顏正茂的影響,一直把當捕快當成人生目標,就是方老漢也樂見其成。
何氏一聽事關方鐵的前程,哪裡還敢留人,當即催促他趕緊回鏢局去。
弄得方鐵哭笑不得,直說何氏也太現實了。
這廂顏竹君戴著頭花去了顏竹玉的房間,先是在她面前臭美地轉了一圈,爾後才問道:「二姐,你看我漂亮嗎?」
顏竹玉抬頭快速睨了她一眼又低這腦袋繼續幹活,淡然地問道:「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