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是誰的墓的?
回憶,捲起了破碎的流年,吹向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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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半山腰,季夜點燃的一根香煙「你好像真的有點怕了,怎麼,怕我在這裡把你殺掉,然後毀屍滅跡?」嚇到她了么?當然,有哪個女孩子會對墳的有好感,她的這種反應已經算是很勇敢了。
「當然不是。」季離脫口而出,幾乎沒有經過思考,說完才發覺在內心深處,她很信任他。
峻他笑了,簡單的信任就會讓他覺得開心不已了「乖女孩,你的信任是正確的」他揉揉她的頭髮,表情溫柔「我們下車。」
他率先打開車門,夜晚的山裡有點涼,季離也打開車門,走到他的身邊「這麼晚了,到這裡來有什麼事。」
一定是有原因吧,那麼就告訴她,對前路未知的感覺有多有彷徨,他一定不知道。
佾「跟著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脫下西裝披在她身上,然後牽起她的手慢慢的向前走。
邊上是陰冷恐怖的墓碑,手中的溫暖沖淡的心中的害怕,變的踏實起來,她悄悄的反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大,暖暖的包裹著她,西裝上煙草味在這一刻也變成了鎮定劑。
縱然身處死亡國度,也不在畏懼寒冷。
「季離,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么?」季夜突然開口,語氣中有一絲哀傷。
「我不知道,是什麼日子」她問,今天的季夜是有點奇怪。
「今天是忌日,你的母親,季雪的母親,還有——」季夜考慮著,是該說了,讓她承受了這12年的苦,是該說了「還有你們共同的父親,他們都葬在這裡。」他望向遠去,那裡並不遠,在走一會就到了,在空間上卻已是天人永隔了。
季離驚詫的看向他,瞬間哽住喉嚨,媽媽,爸爸?他們一直靜靜沉睡的地上,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黑暗世界變的光怪陸離,她看不到前方的路,還好有他帶著一路前行。
「季離,想知道你母親是誰么?想聽聽我的過去么?」今夜,他很想對過去說再見,很想對他們說對不起,很想放下仇恨,很想求得原諒,很想面對內心。
「如果這是你的傷疤,我不想你掀開」季離早已知道其中的原委,她不想見他在經歷一次痛苦的洗禮,所以她寧願不要聽他在說一遍。
季夜呵呵的淺笑「自欺欺人了那麼久,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別人,以為報復就帶來心的寬恕,但是結果只是一天比一天清醒,你說的對,恨真的很痛苦,因為它人忘了所有的愛,連愛都不懂的人,不悲哀么?或許我也該是時候放下了。」
季離靠近他,暗暗的捏緊他的手「如果說出來你會好受點的話,我願意聽,說不下去了,你隨時可以停,我不會打斷也不會質問。」
季夜低頭看了她一眼,他何得何能,那樣子傷害過她,還能得到她的原諒與不離不棄,身邊一直藏著一個小天使,他卻一直是不知道。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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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我,上天安排了這樣的宿命不是么?我們都該向前看,原諒一切可以原諒的,下放一切可以放下的恨,那樣才能獲得快樂。」
季夜感慨的微笑,開始講訴「我深愛過一個女人,安月蘭,雪的母親,奇怪的是她從來不曾知道,目送她走進婚姻的殿堂,可是在我眼裡,那個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她,但是她就是死心塌的的深愛著,隨著娛樂公司逐漸的壯大,一大批新人開始嶄露頭角,廖佳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位,她張揚的美艷,從一名默默無聞的新人很快就上位了,我明知她跟你的父親有著曖昧的關係,還依舊當然不知道,以工作為由,兩人不斷的見面,我想那時我是有著私心的,我想要讓安月蘭看清他是什麼樣的人,繼而離開他,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放過了廖佳,一方面我阻止了他們偷情,一方向我又推動著,我就是這麼卑鄙,我的心裡住著一個魔鬼。」
季離很難受,他也有他的矛盾,愛一個人沒有錯,想要搶奪也是沒有錯的,愛,是一個壞東西,原本的紛擾都因它而起。
「到她懷孕,我才真正的死心,那段時間,我用留學來逃避心裡的傷,我去了英國,公司的事情大多由許薔都過電子郵件來處理,8個月之後的某一天,悲劇發生了,安月蘭跟廖佳爭奪丈夫,開了煤氣,三人全都被燒死了,可是她那時只有22歲,多麼美好,是我一手毀掉的,如果我能早一點告訴她,如果我能毫不留情的拆開他們,那麼她就不會那麼絕望,不會想用死來結束一切了,我想要讓她好好活在這個世上,要是全都晚了,其實最自私的人是我,我才是最可恨的那個人。」
他一直不願去承認,一直把過錯都推到了別人的身上,心卻清明著,所以為了克服心中的內疚,只有把仇恨加註在別人的身上,謊言說上一千遍就會成真,催眠了自已,也催眠了別人,但是永遠不會抹去真相。
「不,事情不是這樣的,不是你害死他們的,是許薔,是她放的火」她不能在看著他自責一輩子,而且她相信,媽媽也好,廖佳也好,都不想以死來解決事情。
如果許薔沒有放火,她們都一定好端端的活在這個世上,可以母親會離婚,帶著她獨自生活,又或者廖佳會退出,不管怎麼,都不會是今天的局面,她的人生也完全不會是這樣,她可能會遇上季夜,也可能會遇上藝晞,但過程決不會是這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