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爸爸是做什麼的
她望了望四周，看見是在自己的房間，才鬆了一口氣。
恍然發現自己的衣服都濕透了，便去浴室洗澡。
水從花灑里噴射而下，將她整個人都淋濕。腦海里，卻全是剛才夢裡的那一切，那些美好的回憶，那些噩夢一般的記憶，交融混雜。
那些記憶，一直都藏在她的心裡，從未遠離。
如果可以，她寧願時光永遠都停留在和卓安然相愛的那些日子，那些簡單的沒有一絲雜質的日子。
那些愛上一個人，便深入骨髓，不顧後果的歲月。
洗過了澡，換上了一套藍色的連衣裙，她找到手機，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已經接近下午的四點，陳晨也快到下課的時間了。
於是，收拾東西，便出了門，去陳晨所在的幼兒園。
陳晨的幼兒園就在小區的附近，走路也不過是十五分鐘的時間。
到了沒一會兒，便到了他們下課的時間。
在所有的小朋友蜂擁而出的時候，她第一眼便看見了陳晨。
看見他的一瞬間，陳靜好覺得，無論受多少的苦，只要有陳晨陪在身邊，那就足夠了。
陳晨也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她，背著他的小書包，就蹬著他的小腿，朝她這邊跑了過來。
「媽媽。」
陳晨笑容滿面，稚嫩的聲音傳入了陳靜好的耳中。
陳靜好微微一彎腰，就將跑過來的陳晨抱了起來，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陳晨，今天在學校乖不乖？」她聲音輕柔的問。
陳晨滿臉的驕傲，雙手勾著陳靜好的脖子，雀躍的開口：「嗯，我今天很乖的，老師都表揚我了。」
如果說，此生還有什麼期待，或許，便只剩下了陳晨了。
陳晨沉默了一會兒，猶豫片刻之後，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今天老師問我們，爸爸是做什麼的。媽媽，你知道爸爸是做什麼的嗎？」
陳靜好臉上的笑容，在聽見這句話之後，瞬間僵住。
她這才恍然的發覺，其實，陳晨已經長大了，許多事情都會慢慢的懂。
這些年因為林羽的陪伴，他很少提起「爸爸」這個人。
可是，也許每一個孩子，都是希望自己的爸爸陪在身邊的。
然而，這個最簡單的要求，也許她這一輩子都沒辦法滿足他吧。
她，終究是虧錢了陳晨的。
思慮了一番之後，才開口回答了了陳晨：「你爸爸是很厲害的大老闆。」
是啊，在她的心目中，卓安然優秀卓越。
陳晨的雙眸亮了許多，天真的眸子望著她，滿眼的期待：「真的嗎？那媽媽你什麼時候能帶我去見爸爸？」
「.……」
陳靜好沉默了，她也很想帶他去見卓安然。
可是，她不能。
如果卓安然知道了他是他的兒子，一定會把他從她的身邊搶走。
她，不能失去陳晨。
她苦澀一笑，問：「林羽叔叔是不是像你的爸爸一樣的疼你呢？」
陳晨毫不猶豫的點頭，眼底卻閃過一抹的失落。
「嗯，林羽叔叔對我很好。」
頓了頓，他低下了頭，又輕聲的補充了一句：「不過，我還是更想見爸爸。」
陳靜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這句話，唇角泛起的一抹苦澀，心裡滿是心疼。
雙手將陳晨摟的更緊，抱著他回家。
剛到家，陳靜好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翻找出手機，看見來電提醒上「林羽」兩個字，陳靜好的心裡閃過一些的不自在。
很多時候，她都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她甚至都不敢拒絕他，怕他會受不了打擊。
可是，現在也沒辦法跟他在一起。
特別是上午發生的那件事情，她覺得繼續拖著林羽，對他來說真的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也許，上一次，她都不該給他人任何的機會，應該直接了當的告訴他，他們之間不可能。
猶豫了一會兒，她將手機一收，決定不接他的電話。
慢慢的疏離他，或許才是真正對他好。
「媽媽，是林羽叔叔打電話過來的嗎？你怎麼不接他的電話？」
陳晨的聲音，打斷了陳靜好的思緒。
陳靜好回過神來，微微低頭，看著一旁坐在沙發上的陳晨。
她微微淺笑，在他的身旁坐下，抬手，去輕輕撫著他的頭，聲音溫柔的問：「陳晨，以後林羽叔叔來看你的時間少了，你會傷心嗎？」
陳晨似乎聽的有些茫然，一雙清澈的雙眸望著陳靜好，「為什麼？林羽叔叔不喜歡我了嗎？」
陳靜好搖了搖頭：「因為林羽叔叔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家庭。」
「媽媽你不跟林羽叔叔結婚嗎？」陳晨天真的眼眸帶著一絲的探尋。
陳靜好微微怔愣了一會兒，才搖頭：「林羽叔叔會有更好的人照顧他的。」
原本以為，陳晨會失落。
沒想到的是，陳晨臉上瞬間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
只見他開心的拍手，滿眼的期待：「媽媽那你跟爸爸結婚吧。」
陳靜好的笑容僵住，嘴角泛起一抹苦澀。
和卓安然結婚？那是她曾經的夢想。
曾經，他們都幻想過，有那麼一天，他們在所有人的祝福下，走入婚姻的殿堂。
現在，她就算是想一想，也許都不過是一個奢望吧。
他們怎麼可能結婚呢？發生了那件事，他們註定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讓她感到疑惑的是，曾經從來不提「爸爸」的陳晨，似乎這些日子總是時不時的提起。
心中萌生起一股的不安！那不安縈繞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林羽又打了幾次電話過來，陳靜好也只好接了他的電話。
原本林羽要來和他們一起吃晚餐，她借口說她帶著陳晨和劉佳琪一起出去玩，他才掛了電話。
照顧陳晨吃過了晚餐，哄他睡著了之後，陳靜好躺在床上，漸漸的睡去。
睡夢中，陳晨拋下她，去找卓安然。
卓安然抱著陳晨，對她說，陳靜好，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陳晨。
陳晨的雙手勾著卓安然的脖子，望著她的眼神也全是怨恨，他說：「你不讓我見爸爸，你是個壞媽媽。」
她從夢中驚醒，又是渾身濕透。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