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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遠處,五城兵馬司的百戶,哼著小曲一揮手:「走!」


  一個大頭兵擔心道:「大人,難道我們就這麼扔著孫尚書,不管了?」


  那百戶瞪了他一眼:「怎麼做?你也想上去被京師百姓踩一頓?」


  那大頭兵立即立正:「是!我們發現那邊有盜賊,馬上去巡邏!沒看到孫尚書發生了什麼!」


  「這就對了……」百戶揶揄看了一眼四肢抽搐、倒地不起的孫德全,咳嗽一聲:「我們什麼都沒看到,~聽懂了么?」


  他們揚長而去。


  半天,孫德全才從地上爬起來,-一臉抽搐。


  「柳川,居然對劉虎山下手了?還抓了我兒徐陽?」


  「先斬後奏??」


  最讓他心驚肉跳的,是那個老百姓的傳言。


  「長公主,被女帝圈禁了?這,這怎麼可能?」


  孫德全也顧不上跟這群死老百姓,五城兵馬司算賬了,急忙踢在奴僕身上,喝道:「還不快點進城?老爺我要馬上去長公主府!」


  雖然想進京裝逼來著,但是現在沒法裝了。


  此時,柳川在紅山,採取雷霆萬鈞的手段,單刀赴會處置了劉虎山,果斷火併了劉虎山軍,還有長公主、劉虎山在紅山無法無天、釀成民變的消息,已經徹底在京師傳開了。


  這種秘聞,本就是百姓最為喜聞樂見的,加上長公主又剛剛被圈禁,不用怕長公主黨打擊逮捕,百姓們更是毫無忌憚,在食坊酒肆中大肆談論。


  「喂,你們都聽說了么?長公主在西南可是幹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啊!」


  「濫采濫挖銀礦就算了,聽說他還授意劉虎山,逐個焚燒藏夷寨子,抓壯丁扔進礦井,不顧人家死活,才釀成了紅山叛亂慘變?」


  「哼!家賊難防,偷斷屋樑!都是長公主幹的好事!」


  「柳首輔在紅山,真是環境險惡啊。又有長公主,又有劉虎山,還有強敵胡均,他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啊。」


  「論手段,我就服柳首輔!」


  「先斬後奏!我柳首輔威武!」


  孫德全一臉腳印,渾身髒兮兮破破爛爛的,正在急匆匆趕往長公主府。


  一路上,他耳邊都是這種議論聲。


  孫德全氣得要吐血啊。


  他路上這幾天,到底發生了多少大事?

  明明是他長公主黨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眼看奸賊柳川就要全軍覆沒,萬劫不復,怎麼柳川一眨眼功夫,又把一切都翻過個來了?

  這奸賊柳川,簡直是長公主和自己的噩夢啊。


  終於到了長公主府,孫德全一下車,就驚愕的睜大眼睛,簡直難以相信!


  在他的眼前,長公主府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是被拆掉了,而是被一堵高達一丈的高牆,厚厚圍了起來!

  此時,還有工部和宗人府的官員,帶著工人,正在加緊施工,一塊塊磚石砌上去,高牆正在不斷加高……


  孫德全跳起來,一蹦三尺高,衝到工部官員的面前,喝道:「此乃東宮府邸,誰敢無禮?」


  那工部官員,正是工部尚書李金羽。


  他聽見了,轉頭看過來,看到是孫德全,苦笑一聲。


  李金羽跟長公主黨關係很密切。


  「你來了?咦?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李金羽一臉懵逼,看著滿臉都是臭泥、雞蛋液和腳印的孫德全。


  孫德全老臉一紅,好在有爛泥擋著,還看不出尷尬來。


  「唉,一言難盡啊。別說這個,長公主府怎麼回事?」孫德全憤怒地一指長公主府:「你身為保長公主的正直臣子,怎麼敢以下犯上?」


  「皇命難違啊」李金羽一臉無語:「要是有辦法,我才不願意當惡人。這不也拖了好幾天,希望女帝收回成命。其實女帝那天雷霆萬鈞,發作長公主之後,已經有點後悔了,加上錢多福鹿壽星他們整天跪在門口哭,口風也有些鬆動。但今日女帝聽到了柳首輔送來的八百里加急戰報,知道了長公主在西南的所作所為,又雷霆大怒,剛才叫我過去,臭罵一頓,說我故意拖延,是不是不想幹了。我只能帶著工匠來,給長公主修牆,把他砌在裡面……」


  孫德全氣得手腳發抖……


  柳川,又是柳川!

  你不氣死長公主,是不甘心啊!

  一旦日後長公主繼位,柳川你還想活?

  想死都難啊!

  孫德全想到這裡,又覺得還有希望。只要長公主不被廢,姜嵐就別無選擇!

  他跳起來,一把抓住李金羽的領子,叫道:「我不管!你要是敢封長公主門,日後就等著抄家滅族吧。你自己想好。」


  李金羽也一陣膽寒,臉色一變。


  姜嵐如今是女帝他不敢不聽皇命,但長公主日後是女帝,他同樣不敢得罪啊。


  「那怎麼辦?」


  孫德全冷哼一聲,走到牆邊,對長公主府大喊:「長公主殿下!老臣回來了!」


  長公主府猛然開門。


  長公主失魂落魄,披頭散髮,沖了出來,隔著修了一半多的牆,對孫德全嚎啕大哭起來:「孫德全?您可算是回來了!本宮都快要被柳川逼得上吊了!你不知道,女帝把我比作阿斗,比作太甲,把那柳川比作諸葛亮,比作尹伊啊。本宮不想活了!」


  孫德全一聽,嚇得魂飛魄散,叫道:「長公主不可輕生!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您是長公主,註定是我大夏的九五之尊!就算一時被小人算計,也遲早能東山再起。老臣這就跟著錢多福、鹿壽星等一起去跪女帝,懇求女帝給您一個機會。」


  孫德全壓低聲音道:「女帝雖然嚴懲了您,但卻沒有撤銷老臣禮部尚書官復原職的聖旨,應該是給長公主您留有餘地。只要您態度夠好,女帝遲早能放您出來。」


  長公主一陣哭天抹淚,不過聽了孫德全的話,還是好多了,一把鼻涕一把淚道:「那就有勞了。」


  孫德全身後的僕從,看著長公主被高牆圈禁,哭得如同200斤的孩子,一個個面面相覷。


  可笑孫德全還幻想著風風光光,胡漢三回來,還有長公主郊迎?

  郊迎你妹啊!他長公主都被女帝圈禁起來,在家裡懟天懟地看蛐蛐呢。


  孫德全的僕從已經有人偷偷溜走了,覺得跟著孫老爺繼續混下去,實在沒前途,更丟人跌份。


  孫德全看到僕人逃走,氣得吐血,此時也顧不上收拾他們,急忙趕往宮城。


  到了宮門口,孫德全一看,呦呵,哥幾個都在呢?


  錢多福、鹿壽星等長公主黨跪在地上,正在一起哭呢。


  這叫哭宮廷,就是做出一副「女帝你不同意,俺們就跪著哭死在你門口」的樣子,跟女帝死磕。


  孫德全也急忙跪下,跟著錢多福一起號喪起來。


  「我的女帝啊……」


  姜嵐在寢宮中,聽著外面的號喪,別提多膩歪了。


  他是老迷信,又怕死,平素在宮中,連個死都不許宮人說,誰說就廷杖四十打出去。


  今天,他卻被一群長公主黨堵住門,又哭又跪,好像女帝駕崩了似的。


  這種感覺,讓姜嵐很惱火。


  她正在宮中看著柳川的戰報。


  戰報上,柳川細細將紅山這段時間的情況,介紹給姜嵐:「經過臣細細查看,掌握了大量證據,證明紅山總督、紅山總兵官劉虎山,聽命於長公主……」


  柳川並未說太多長公主的壞話,彈劾都集中在劉虎山身上,但姜嵐那麼聰明人,不用猜測,也能推測出長公主在西南瞞著他幹了什麼好事。


  「混賬!不肖逆子!」姜嵐憤怒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而空。


  本來,昨天她一覺醒來,已經有點後悔。


  對長公主,就算姜嵐再怎麼怒其不爭,也得留點情面,畢竟長公主是她的親姑姑。


  加上錢多福、鹿壽星哭秦廷,央求姜嵐高抬貴手,姜嵐也有些心動。


  就在姜嵐心思活動,準備找個借口,廢掉之前的命令時,柳川的告狀奏摺,如同未卜先知般精準地飛到了她的手中。


  告狀!


  又見告狀!


  這麼一來,姜嵐剛剛升起那點對長公主的同情心,立即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更大的憤怒!

  特別是長公主違反祖制,瞞著他,去西南濫采濫挖,弄了這麼金銀,也引起了姜嵐的猜忌。


  「好一個長公主!」姜嵐眼中噴火:「連小兒都知道,物雖小,勿私藏,苟私藏,親心傷!她身為堂堂長公主,卻背著朕,如此肆意妄為!將我大夏的列祖列宗規矩,放眼於何地?這種長公主,不圈禁還等什麼?」


  想到這裡,姜嵐原本動搖的念頭,再次堅定起來,命令司禮監掌印宮女道:「去!把這份柳愛的奏摺,給那些長公主黨的忠臣們看看!讓他們知道長公主犯下的彌天大罪!然後給朕滾出去!」


  司禮監掌印宮女點頭微笑,帶著柳川奏摺,出去宣旨,並出示給孫德全等人。


  孫德全錢多福,看著柳川奏摺,氣得破口大罵奸賊柳川。


  「奸賊柳川,我與你勢不兩立!」


  「該死的奸賊柳川,真是狠毒哇。生怕長公主死不了,又追著告刁狀!」


  「老天,這是要亡我大夏么?」


  三人捶胸頓足,氣得要死。


  其實這次還真不是柳川刻意所為,只是柳川告長公主刁狀,恰好趕上這麼一個倒霉的節骨眼上,落井下石,讓長公主更慘一點而已……


  司禮監掌印宮女笑眯眯道:「三位,女帝有話,三位既然知道了長公主的過錯,那就請回吧。」


  三人心有不甘還要跪下糾纏,卻被司禮監掌印宮女臉色一變,喝道:「你們三個,難道要違抗聖旨么?女帝已經告誡你們,長公主的罪過乃是咎由自取!女帝懲罰他也是有理有據!再不識趣,就跟我詔獄走一趟!跟藍道行作伴去!」


  聽到如此一說,三位忠臣嚇得面無人色,也不敢硬杠,只好垂頭喪氣,退了回來。


  回到長公主,那工部尚書早已聽說女帝再次雷霆震怒,趕走三人,再也不敢耽誤,命人加速施工,總算是完成了這項工作——給長公主府修成一堵高牆,為長公主添堵。


  長公主在府邸之中,仰頭看著這修起來的高牆,心如死灰,眼淚汪汪。


  悲哀莫大於心死。


  堂堂大夏長公主,卻被連人帶屋子,被封在這高牆之內,讓她情何以堪?


  就算日後登基為帝,將柳川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這段黑歷史也無法抹去,註定將成為伴隨她一輩子的污點。


  聽著孫德全隔著牆的嚎叫,長公主仰天發3出一聲狼人般的怒吼:「孫德全、錢多福,你們可要為本宮守住!本宮不會甘心如此,一定會出來的!我一定能出來!柳川你給我等著!」


  她一邊吼著,李金羽一邊心驚膽戰命令工匠:「快點砌磚!快點完工!」


  李金羽如同捉鬼般,將長公主活生生砌在了自家裡,連同長公主的凄厲怒吼,也一通堵了回去。


  長公主望著高高厚厚的牆,終於一口鮮血噗出來,倒地不省人事。


  孫德全、錢多福、鹿壽星等人,哭暈在當街。


  「奸賊柳川,我跟你勢不兩立!」


  孫德全趴在地上,咬牙切齒。


  正式圈禁了長公主之後,姜嵐余怒未消。


  司禮監掌印宮女此時看到女帝面帶怒色,急忙起來給他端茶,安慰道:


  「女帝啊,你可要保重鳳體啊。你萬一有事,朝廷可怎麼辦?」


  姜嵐心中暖洋洋的,微笑道:「聽你一句話,朕就消氣大半了。唉,朝廷有柳愛卿在,還愁什麼天下不太平?」


  司禮監掌印宮女聽到長公主,心中偷笑,她早已知道長公主被正式圈禁的消息。但司禮監掌印宮女知道不能談論這個問題,話鋒一轉,柔聲道:「女帝,您也太辛苦了。柳首輔給您賺了那麼多錢,天下治理地那麼好,紅山叛亂也快平定了,該好好享受一番了。」


  姜嵐心說這個朕愛聽,前朝那些老學究,要麼總勸說朕要效法堯舜,要麼沽名釣譽,賣忠搏名,總之一個個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盤,還是老婆疼自己。


  「朕為了這個天下,操碎了心,連燒毀的三大殿都沒重修呢。」姜嵐一肚子苦水,不知向誰倒哇。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


  司禮監掌印宮女柔聲道:「女帝自己內庫中,如今也有大幾千萬銀子,不如趁此機會,重修起來?」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


  姜嵐頓時龍顏大悅:「柳愛卿給朕撈了這麼多銀子,不享受實在太浪費了,再說都是內庫的銀子,那些摳門的首輔們也說不出什麼。就這麼定了!」


  他即刻傳令下去:「找工部尚書李金羽來!」


  司禮監掌印宮女跑到工部,將累成狗、正在呼哧呼哧的李金羽,叫到了西苑。


  李金羽不知出了什麼岔子,又急忙跑了過來,小心翼翼跪下大叫道:「女帝,臣已經按照聖旨,將長公主的東宮圈禁了起來……」


  「不是問你這個!」姜嵐不耐煩道:「朕叫你來,是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這個任務做得好,陞官不難,如果做不好,你小心人頭!」


  對待臣子,姜嵐只有兩個態度,一個是對待柳川、司禮監掌印宮女和他最喜歡的道士,另一個,是對待狗和其他臣子……


  很不幸,李金羽就算其他人,比狗還差點,被姜嵐動輒臭罵,呼來喝去。


  李金羽也被罵習慣了,心中一緊,諂媚賠笑道:「女帝的聖旨,臣自當全力去辦。」


  姜嵐冷哼一聲道:「關於三大殿。」


  李金羽一聽是三大殿的事,頓時露出一副苦瓜臉道:「原來女帝是想要重修三大殿?臣也總是為此找內閣。可惜每次掌管戶部的許首輔,都說朝廷沒錢!臣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廢物!」姜嵐毫不客氣罵道:「指望你們?朕只怕就是賓天那一天,都看不到三大殿!哼!」


  李金羽一臉為難道:「要不,女帝下旨給內閣,讓他們想辦法出錢重修?」


  「這不是讓朕落下罵名么?」姜嵐痛斥道:「哼,算了,好在朕有柳首輔,內庫有錢!你只管給我重修就好!」


  李金羽一聽,原來姜嵐自己出錢修宮殿?

  這下他可精神了!

  只要有錢,就好辦哇!

  古往今來,當官的要發財,第一當然是搞工程啦!

  越是大型工程,過手銀子越多,油水越大。


  比如三大殿這種級數的國家級大工程,要修起來沒有千萬兩銀子是不行的。


  作為工部尚書,他李金羽理所當然,是這項工程的總包工頭,啊呸,是攬總負責人。


  那麼,嘿嘿,發財的機會來了。


  有人會問,李金羽如此膽大包天,連皇帝的錢都敢黑?


  這就涉及一個問題,就是灰色收入的界定。


  其實,李金羽根本無需貪污銀子,就能有不菲的收入。因為如同現代工程一樣,他從皇帝手中拿了千萬工程銀子,肯定要花出去,那麼買誰的,買多少,就由他說了算。對於唯利是圖的商人們來說,那麼提供給工部尚書大人,足夠的返點和孝敬,乃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這是這個行業的潛規則,李金羽就算不貪污,千萬銀子花出去,也能落下百萬之巨。


  在大夏朝,很多貪污與現代界定不一樣。比如各級官府的火耗銀子,按照慣例,都歸長官私人所有,且是合法收入,才有「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說法。


  這在現代肯定是不可想象的。


  別扯遠,李金羽聽到了姜嵐女帝自己出錢,重修三大殿,並要將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自己,頓時激動壞了,各種拍著胸脯,信誓旦旦保證,一定要保質保量,給皇帝家修好房子,還要搞成女帝皇后可拎包入住的精裝修。他要做成精品工程、樣板工程,讓新房業主姜嵐和司禮監掌印宮女滿意。


  姜嵐不耐煩地揮揮手,打斷了李金羽的吐沫星子亂飛,冷冷道:「朕給你三句話,你可聽好了!」


  李金羽抖擻精神,保證道:「臣洗耳恭聽!」


  姜嵐盯著李金羽,冷冷道:「第一,這三大殿工程,要保質保量,在一年之內按期完成。」


  李金羽心中一驚。


  因為皇帝只給他一年時間,這時間有點緊。


  有人問,尼瑪這不過是修三個大殿,現在蓋大樓,三天可以蓋一層!難道大夏居全國之力,還不能一年修完三大殿?


  答案是確實很難。


  因為皇帝的大殿,不比尋常的房子。


  舉個栗子,三大殿的支撐木頭,你知道是什麼?

  百年紫檀木!

  而且還必須是紅山產的百年紫檀木,至少一人合抱粗細的那種!


  對光滑、紋路、樹齡、硬度都有嚴格的要求!


  這樣一根粗大的紫檀木,要跋山涉水,從紅山運到京城,一路上光是耗費的民工、損耗就要1萬兩銀子!

  而三大殿,至少需要500根這樣的紫檀木!

  再舉個栗子,三大殿前的台階,中央的蟠龍雕刻,可不能用一般的石頭。


  只能用從東山郡五台山礦場開採的特殊漢白玉。


  這種漢白玉,光潔度、平整度和顏色,才能達到皇家滿意的標準。


  這麼一塊巨大的漢白玉,從山西五台山,同樣需要跋山涉水,運到京城,耗費的銀子更多,10萬兩!


  種種說法,不一而足,反正就是一句話。


  皇家毛病多,臭講究多,任何一個環節出問題,都要自己的人頭!

  這一年的時間還真夠緊張的。


  看李金羽流冷汗,姜嵐冷笑一聲:「第二,朕給你的銀子,你不可貪墨。否則朕可絕不留情!」


  李金羽誠惶誠恐點頭。


  「第三,花費不能超過一千五百萬兩!」


  姜嵐命令道。


  李金羽鬆了口氣,斬釘截鐵道。


  「請聖上放心,臣一定盡心儘力,將三大殿重修好。」


  他眼巴巴望著姜嵐,要銀子。


  姜嵐一想到要從內庫中,拿走那麼多銀子,就心中一陣肉疼,臉上的肉哆嗦著,好像刀子在割心頭肉。


  司禮監掌印宮女看著皇帝這麼心疼,心中偷笑,在一旁柔聲道:「女帝,臣妾要勸諫一句,花錢這麼多,要不就算了吧?」


  姜嵐在司禮監掌印宮女面前,還是要裝逼充大,哈哈一笑:「朕富有四海,這點錢還算多?速速取錢來!」


  司禮監掌印宮女也是一臉肉痛,從內庫中取出了一沓子金銀通兌票,給了李金羽:「諾!拿去!」


  李金羽這才知道,原來皇帝的內庫,居然不是真金白銀,而是這些三大票號聯合發行的金銀通兌票?

  看著李金羽有些發愣,司禮監掌印宮女不耐煩道:「拿著這些金銀票,去三大票號任何一個,都能取出一千五百萬兩銀子來。如今是柳首輔的主意,說金銀放在女帝的內庫中,也毫無收益,女帝不如將金銀存入大夏商業銀行,還能一年拿到2成的利息。女帝聽著有理,就委託柳首輔,存入大夏商業銀行。」


  李金羽心中暗暗吃驚。


  柳川的勢力,真是深不可測,居然連女帝的內褲,啊呸,是內庫都搬空了!

  李金羽消息自然比一般人靈通得多。


  柳川,就是大夏的金融帝王,掌控大夏的每一寸經濟命脈。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柳川利用內閣首輔、貿易大臣等職權之便,做了很多事。


  當然,除了國庫,柳川又盯上了皇帝的內庫。


  內庫,是女帝的私人小金庫,之前能餓死老鼠,但自從柳川替女帝撈了幾千萬兩,那裡就是大夏最有錢的地方。


  本來,以姜嵐這種鐵公雞,想要從他金庫中搬走金銀,簡直比勸她不要天天幻想統一世界還難。


  但柳川依仗著姜嵐對他的寵信,硬生生以2分的利息,引誘著鐵公雞女帝,心甘情願地將幾千萬銀子,統統交給了柳川去理財……


  天殺的理財磚家啊。


  姜嵐當然不會知道。


  柳川肯出兩分利息給她,唯一的原因是,這些銀子在柳川的大夏商業銀行中,一年賺取的銀子,遠遠超過給女帝的利息。


  簡單說,柳川通過各種職務之便,將大夏國庫、女帝內庫和建設債券募集的資金,都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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